众人拼死抵抗之际,蜃楼的底部。
一个光阵,正在全力运行,阵中有两个光球,一大一小,如太阳牵扯月亮,又像太极图中的两仪,缓缓旋转。
细细看之,这两个光球内部其实都是一块石碑,只不过大的光团里,石碑完整厚重,不断散发着岁月的气息,小的那个,则毛糙不全,甚至有些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次品。
大阵边上,有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修士,围成一个圆守在阵边,为首之人是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双手冒着光,掌心符文弥漫,按在阵法上,不断感应着阵中的变化。
他是天阵宗的宗主阵奕,修为虽然只有天玄境后期,但在阵法上的造诣,仙域无人能出其右,勉强能与他掰掰手腕的,或许只有剑走偏锋,擅长各种奇阵怪阵的王霸了。
一旁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在咬牙切齿,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妖魔的恨意。
他乃遗族的族老伏宾,是遗族被妖魔灭族后逃出来的修为最高之人,现在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遗族的临时族长,代伏天掌管族事。
智清大师也在此处,此时一脸疲惫地叹息,从始至终都在帮忙搭建阵法的他,也消耗过大了。
蓝万初面色严肃,正一手按在另一只手的脉搏上,引导自身精血出体,如细流一般飞向遗族石胚,同时凝重道:
阵奕遗憾地摇了摇头,道:
蓝万初皱眉,他已经感应到外面的季沧行等人在节节败退了,这里再不想办法,等阵法自行崩溃,一切就都迟了。
轰!
就在蓝万初话音刚落的一秒不到,一道巨响突然从楼外响起,紧接着,面向西边的墙体坍塌了,两个人影被轰了进来,狠狠砸在地上,咳血不已。
是季沧行,以及光凌古国的国主乌束。
留守在此的诸多弟子立马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同时不由转头,透过二人凿穿的墙壁,稍稍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顿时,众人心中一寒。
漫天的血雨和诡异的地火代替了西漠的风沙,空中闪烁着灵光,虚空在崩碎又重组,那是一个个熟悉的仙域大能在竭力抵抗,但却被更多的黑影包围了起来,尽情猎杀。
地面上,则是一个个仙盟修士嘶声的怒吼,他们也在面对各式各样的妖魔,斩断了剑,劈碎了刀,但依旧死死抵在前线,寸步不让。
蓝万初见到此幕,一甩袖袍,就面如寒霜地迈步,准备走出去参加战斗。
「别!蓝道
友……别!」
被人扶起来的季沧行浑身是血,胸口那狰狞的刀伤和微弱的起伏,更是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陨落,但此时依旧对着蓝万初说道:
一旁,光凌古国的乌束也再次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战战兢兢的弟子,怒吼一声后,再次猛冲了出去,加入了天空的战斗。
季沧行也擦了擦脸上的血,犹豫了一瞬后,掐了个诀。
轰!
瞬间,季沧行的灵台神光大绽,他整个人的气息也节节攀升,眨眼就恢复到了巅峰。
蓝万初顿时瞳孔一缩,不由伸手阻止道:
这可是燃烧生命的术法,后果,他也自然知道。
季沧行却坦然一笑,道:
轰!
言毕,他就跟着乌束冲了出去,并随手一抓,拿起一面破碎的墙体,将那墙洞封住了。
瞬间,这蜃楼的底层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所看到的血战和凄惨,都与他们无关。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有人在给他们遮风挡雨,更何况楼外隐隐传来的天哭地泣之声,依然刺激着蓝万初等人的神经。
伏宾再次割腕,遗族直系族人的鲜血散发着腥味,不要命地飞去,落在石胚之上,让其光芒强盛了一些,但也只能延缓阵法的衰落。
阵奕现在也心急如焚,快语道:
轰!
又一次,随着伏宾焦急的话语,一声巨响从外界传来了,而且还伴随着整座楼体的剧烈摇晃,仿佛这纪元古楼,即将在今日倒塌。
众人知道,外面是真的挡不住了。
智清一叹,缓缓站起身来,转头凝视着刚才季沧行二人掉进来的地方,目光似乎透过墙体,看到了那些丑陋的妖魔。
蓝万初等人也停止了动作,准备参战,甚至连阵奕,似乎都放弃修复光线之阵了。
然而就在这时。
嗡……
众人的头顶突然有传送阵的灵光闪烁,紧接着,一道人影瞬间从顶楼降临,站在了众人之间。
徐越疲惫的声音响起,蓝万初几人立刻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神经竟都放松了不少。
智清如释重负地笑道。
徐越看着阵奕,随后递上一袋东西。
阵奕也好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数枚破碎的龟甲,其上未来之息弥漫,哪怕光芒黯淡了,也难掩那玄妙的波动!
阵奕顿时激动了起来。
徐越悲情地笑了笑,随后抱拳道:
咻!
徐越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
里,再次出现时,已经立身蜃楼之外的半空之中,神色带着憎恶和杀意,提起拳头,就轰向前方的一个妖魔!
轰!
天堂的光芒,如神箭一样降临战场,轰开了黑暗,还以光明。
季沧行半跪在空中,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紧接着,又有几个身影闪烁而至,浑身带着深邃的海洋气息,似是北海的强者,从远方而来,一下子顶在了最前边。
季沧行想看清他们是谁,不过,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徐越不敢回头,此时看着前方迅速重组的妖魔,无比担忧地问道。
季沧行有些答非所问,在强援抵达的情况下,终于松懈了下来,先凭着感觉,找到了人群中身受重伤,满眼是泪的颜如月,与其对视了一眼后,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酒壶,缓缓地灌了下去。
季沧行盘坐在半空,带着洒脱的笑容,肉身渐渐化为飞灰。
徐越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喉咙哽咽了好久,才咬着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