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加千里眼,看清楚袁府不在话下。
杨易来到回廊中,望向西北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袁府。
在他的千里眼下,袁府中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呈现在了他的眼里,包括府中格局,来回走动的行人等等。
他目光四处搜寻着,寻找袁浩的身影,或者可能是其居住的区域。
或许今天的运气是真的爆棚,没有多久他就发现了袁浩,在后宅的一个小院落中练武,拳法森冷凌厉,犹如厉鬼出笼。
杨易有些奇怪,堂堂吏部左侍郎的儿子,怎么会修炼这等凶戾的拳法?
虽然疑惑,他也没有深究,毕竟这是个人自由。
杨易飞快计算着,从哪里最容易潜入袁府,离袁浩院落最近。
不一会儿,陶瑜走了过来,兴致勃勃。
他收回了目光,装着举目四处眺望的样子,似若在欣赏着京城的大好风光。
沿着回廊走了一圈,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半个神都都尽收眼里。
半刻钟后,儒术的力量消退,杨易也恢复了正常。
他转身回到了客厅中。
没有多久,陶瑜、赵申、孙德运三人都纷纷回了客厅,四人围着八仙桌而坐,桌上有俏丽侍女先前亲自送上来的茶壶和茶杯,以及一些精致的点心。
陶瑜年纪最小,很自觉地位众人各自倒上了一杯香茶。
杨易轻轻呷了一口,入口香甜,醇香绕齿。
他放下茶杯,说道:“大家今日相识也是缘分,不知道三位做什么营生?”
陶瑜率先说道:“我家主要是做盐生意,不过管事的是我姐。我如今在国子监读书,但不怎么去上学,只是挂个名。”
杨易点头,他心中有了判断,这是个超级富二代。
因为自古以来,贩盐的都富可敌国。
陶家能够在神都贩盐,其势力肯定不容小觑,否则早就被人吞得连个渣都没有了。
并且国子监作为朝廷设立的最高学府,一般只招收权贵和高官子嗣,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可进不了国子监。
赵申大惊,声音有些颤抖道:“陶兄弟莫非是神都陶氏?”
“神都陶氏!”
孙德运也反应了过来,面露惊色。
陶瑜缓缓点头,引来赵申两人再次惊呼,他们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如此郑重的模样,似乎神都陶氏来历非凡。
杨易一头雾水,这神都陶氏很厉害么?
见杨易疑惑的模样,赵申忙解释道:“杨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商家奉陶朱公为祖师爷,
当年陶朱公仙逝前,留下遗命令七个儿子分家,分居七国,其用意我就不多说了。
如今数百年过去了,陶家七支都已经发展壮大,其中神都陶氏就是当年的长房,如今不仅掌控着京畿半数的食盐供应,盐铺更是遍及全国各地,甚至连北原三国都有。”
杨易闻言后也不由侧目,掌控京畿半数食盐供应,盐铺遍及全国,甚至还打入了北原三国中,这神都陶家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
难怪当年的陶朱公要分家了,陶家这么会挣钱,如果不分家分摊风险,又积极讨好皇室,恐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商家虽然不入流,但作为陶朱公的后裔,神都陶家势力当然不会弱。
这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古老世家。
孙德运自我介绍道:“某家是扶风人,主要做皮毛和茶叶生意,来往于大周和北原之间,从北原进皮毛带来神都,然后在神都收购茶叶贩卖到北原,赚个辛苦钱。”
杨易惊讶,这看样子也是个富商巨贾。
北原实际上就是北方草原,据说其疆域之广阔完全不在神洲之下。
不过神洲一统为大周所有,而北原则有三国并立。
众所周知,大周盛产茶叶而稀缺皮毛,而北原则盛产皮毛稀缺茶叶,因此来往于两地之间贩卖皮毛和茶叶,只要一个来回就能够有丰厚的回报。
除了北原外,在神洲东面为东荒,南面为南岭,西面为西域。
这三方区域同样辽阔无尽,疆域辽阔完全不在神州之下,甚至还要超过,同样也是各方势力林立,否则大周位居中央,面对强敌环绕,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赵申最后自我介绍道:“我做的生意比较杂,各方面都有涉及,但主业还是做瓷器和玉器生意,恐怕比不得孙兄。”
杨易知道赵申谦虚了,自古以来瓷器行就是个大生意,就更别说玉器生意了。
诸子各派都喜欢佩玉,需求量极大,价格也居高不下。
别说灵玉,就算是好一点的玉石,动辄都是数十两银子一斤。
他忽然发现,自己刚收入囊中的一万三百两银子跟他们三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杨易有些羡慕道:“三位都是大富之家啊。”
赵申摇头苦笑道:“公子说笑了,别看我们经商似乎能够挣大把的银子,实际上能够落入我们口袋的,十不足一。”
孙德运点头道:“是啊,我一年能够来回北原两趟,每趟利润大约是万两银子,但最终落入我口袋的不到千两。可就是这点银子还得上下打点,一年到头下来也就挣个辛苦钱。”
“何至于此?”
杨易震惊,疑惑问道。
他虽然不会完全相信赵申和孙德运的话,但想必大头是被人拿走了。
不过即便如此,一年数百两银子的收入,也远远超过了很多官员们的俸禄。
因此商家虽然地位可能低了些,但日子绝对好过。
赵申不由诉苦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来往各地,每个道府都有关卡,路过这些关卡都得交过路税。
低的百抽一,高的甚至是十抽一。
这还不算,江湖上门派众多,绿林悍匪更是多路牛毛。
我们路过他们的地界,同样得奉上孝敬,否则就是人财两空,因此我们忙碌一年真挣不到几个钱,九成以上利润都给人抽走了。”
陶瑜听完,恨得咬牙道:“别说是你们了,我们陶家每年同样要拿出八成以上的利润用来打点关系,或是孝敬皇室和朝廷,或是送给各路权贵。
说得好听点,我们是富商巨贾。
说得难听些,我们就是别人眼中的肥肉,随时都能够宰割。
说到底还是我们商家势弱,不仅仅是被社会各界视为‘不劳而获’而遭到抵制,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自己的修炼体系。
没有武力做支撑,如何能够自保,只能够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