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大意了,没有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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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云密布,狂风阵阵,透天的劫气使得西岐城格外压抑。

  无论是大罗金仙,还是普通士卒,都能察觉到那丝丝入骨的寒冷。

  这便是十绝阵散发出的气势,此刻的它如一道道天堑横绝在殷商与西岐之间。

  任谁也不能忽视,也不敢忽视。

  随着天空的日光慢慢升起,哪怕是正午日照最盛的时刻,也依稀照不透那恒古的凶阵。

  十绝阵前一道身着道袍的身影正持剑而立,满头发丝被吹的舞动,依稀还能见到那稚嫩的脸庞。

  赵江见状皱了皱眉头,略有些嘲讽的笑道:“难道是阐教没人了吗?让这等打杂弟子前来送死?”

  接着冷声朝前方喝道:

  “小小道童,你不过毫末道行,怎敢来破吾阵,现与你机会速速离去,否则空丧性命!”

  赵江倒是真想给这韩毒龙一个机会,毕竟眼前的道童看起来不过修炼几年,身上气息微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破阵了。

  明显是燃灯那厮派来送死的,他可不想对此等小辈动手。

  不过韩毒龙却并没有理会赵江的好意,反而大喝了一声,提着手中长剑飞来直取。

  一道寒光凌厉的朝赵江斩来,下手之处丝毫不容留情。

  赵江性急哪里容得如此挑衅,当即抬手打散剑气,随后冷哼一声,朝阵中而去。

  韩毒龙随后自然毫不犹豫的跟来。两人同时赶至阵中,赵江手中掐诀,身形隐现,手中念念有词,只见四下里一道浓重的怪云缓缓落下。

  可怜韩毒龙还未看到阵中有何物,身体便成为齑粉。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有清福神祇引进去了。

  且说赵天君收剑,显出身形,复上梅花鹿,走出阵来朝沉大夫微微施礼:“大夫在上,贫道幸不辱命。”

  沉大夫点了点头,将目光望向了燃灯,沉吟的思考了起来。

  他没想到对方在明知晓十绝阵已经变了一番模样的情况下,还会如同之前的那般想法。

  想要用人祭阵来消散阵中的劫气。

  说实话,十绝阵如今已经九阵祭炼完毕,九阵暗中相连,隐隐互为阵眼,散掉阵中的劫气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甚至根本不会如原本那般,使阵法威力下降。

  这一点想必天绝阵之时,燃灯便已经清楚,可他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沉大夫仅仅想了片刻,便已经明白,望了望昆仑的方向有些恍然。

  如今虽然是封神大劫,天机被蒙蔽,可是面对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圣人又能蒙蔽多少呢?

  更何况,十绝阵也算是十二金仙第一次下山历劫,阐教第一次开始真正算计截教。

  元始天尊不可能不关注,甚至当文殊广法天尊陷入天绝阵的那刻对方便已然知晓。

  而燃灯如此做,便是很可能在推卸责任,哪怕根本不需要人祭阵,他也会按照原本的方式进行下去,因为这破阵的方法是他与元始天尊共同制定下来的。

  明知是错也要去做,

  燃灯在还未曾开战便已经为自身做好了退路。

  他还真是心思缜密,擅长暗中算计。

  沉大夫感叹一声,可没忘了,十二金仙在封神大劫之后,可有四人弃阐入释,最终成为了西方佛门弟子。

  而燃灯道人更是成了西方纵三世佛之一的过去佛。

  不仅从此身份高绝,就连法力也跟着大涨,突破了大罗之境,更曾斩断三尸。

  而纵观封神大劫中,无论是大罗还是金仙,哪怕是截教四大弟子,赵公明,三宵,孔宣之辈这种不在封神榜中之人也尽遭劫难,恐怕唯有他燃灯才最终笑到了最后。

  而且别忘了,燃灯可并不是自己去的佛门,他还拐走了阐教四位金仙……

  沉大夫嘴角突然露出了看戏般的神色。

  他真想看到元始天尊为了封神大劫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舍下面皮拉拢外人围攻自己师弟后,不仅没保住弟子,还被人偷了家。

  不知道这应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想来应该会十分精彩!

  想到此处,沉大夫笑了笑,朝不远处方西岐的方向高声开口道:

  “诸位阐教道友,须得使个有道行的来见此阵,母得用根行浅薄之人至此枉丧性命!”

  “不知哪位还敢再会这地烈阵?”

  燃灯道人轻轻的看了沉信一眼,随后朝身旁道:“惧留孙你且去走上一番,破了他那地烈阵。”

  惧留孙原本就因为文殊被困在阵中感到愤怒,当即毫不犹豫的领命,眼中带着恨意,作歌而来:

  交光日月炼金英,二粒灵珠透室明。

  摆动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见功成。

  逍遥四海留踪迹,归在玄都立姓名。

  直上五云云路稳,紫鸾朱鹤自来迎。

  见惧留孙趺步而出,赵天君毫不犹豫纵鹿相迎,挡在沉大夫身前。

  惧留孙冷冷的瞪着前方大声喝道:“沉信,赵江,尔乃殷商之害,与吾辈大不相同,立心险恶,如何摆此恶阵,逆天行事!休言你胸中道术,只怕你封神台上难逃目下之灾!”

  沉大夫听罢哈哈大笑,但随后却是目光一冷,嘲讽道:“吾是殷商之害,立心险恶,尔是阐教正道,匡扶正义。”

  “哈哈哈,当真是好个正义,且不知尔等让门人弟子抵挡杀劫上来送死之时,想没想过正义?”

  “口口声声不顾脸面以大欺小,要杀吾等殷商将士血流成河之时,想没想过正义?”

  “难道说无论怎么做,你阐教都站在那道德制高点吗?这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本大夫还从未见过!”

  沉大夫迎着风,眼望苍天,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

  倒是一众阐教弟子,被说的目红耳赤,一个个恨不得将眼前的沉大夫撕碎。

  惧留孙更是大怒,不再多言,祭起手中飞剑,化为一道白虹气势汹汹的迎面斩来。

  而身旁赵江也毫不迟疑,执剑赴面交还。

  未及数合,便向后退却,走入阵内,当然生怕沉大夫危险,赵江也没忘拉着他一同进阵。

  沉大夫暗中挣扎:其实我觉得,要是能提前身死也不是不可以……

  但可惜,这十天君的脑子有点轴,丝毫没给沉大夫投机取巧的机会。

  速度飞快,并且毫不犹豫。

  就连惧留孙一时不察,竟也没有赶上,只得愤怒跟到阵前,怒骂一声,冲动闯入阵中。

  但此时赵天君已经拉着沉大夫走上高台,两人正冷冷的望着前方。

  至于惧留孙一进入阵中便被那惊天的气势所骇住,整个人望向四周扫了一圈,见身前黑云滚滚,先天浊气不断下降,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同时面带懊恼,暗道一声:“自己是中了沉信的激将法也!”

  后悔,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想到原来沉信此人竟如此难以对付!

  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眼见情势不好,惧留孙赶忙先把天门开了,现出庆云保护其身,然后取捆仙绳,正要偷偷动手。

  但见,赵江似乎早有察觉,朝其冷冷一笑,手中默掐法决,缓缓打出。

  几乎须弥之间,先天之浊气便从缓慢的下降,变成了疯狂翻滚。

  落下速度之快,就仿佛陆晓兵的某项能力一般,快的飞起,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眼见骤然变动的先天浊气,有如潮水,让惧留孙也顾不得再出手偷袭,而是开始疯狂的显出头顶三花,展出胸中五气,层层护住自身。

  “该死!好恐怖的气势!”

  惧留孙虽然反应很快,但他的神情却是越加的焦急与惊慌!

  显然终于认识到了阵法的威力。

  先天浊气,越落越重仿佛浓墨,地底又同时响彻轰隆隆的声响,好似三军呐喊,又好似万马奔腾!

  望过去,一片片坚硬无比的土地,凭空而起,正不断向他包裹而来。

  “砰!”

  惧留孙头顶庆云,被先天浊气不断冲刷,在这先天气息之下,哪怕金仙也显得无力,只能默默承受。

  此乃天地之威,更是九阵联合的全部力量。

  惧留孙正奋力抵抗,却突然发现身下的气息不对,随后勐的低头朝下方望去。

  “轰!”

  无尽的黑色土地,在其身旁显形,而他正在这黑色土地的包裹之中,没错,这就是地烈这阵真正能爆发出的威力。

  此威力更能追朔到盘古开天辟地之时。

  那时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二气升降,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而这先天之浊气便是地烈阵之本源。

  惧留孙败在此阵不冤。

  话说惧留孙被先天之浊气困在阵中被打的三昧火七窍中喷出,更是已经生死不知。

  赵江果断取了惧留孙身旁跌落的捆仙绳交于沉大夫,两人徐徐而回,已经走出“地烈阵”。

  而场中西岐众人眼见不仅“地烈阵”未破,惧留孙又被擒连法宝都被缴获。

  在芦蓬之上,普贤,慈航两人只感觉目眦欲裂,忍不住大声叫道:“沉信莫走!吾来也!”

  沉大夫迎向两人来者不惧,口中还有时间朝燃灯道人笑道:

  “道兄不必这等,想杀便杀,沉信一条命而已,不足挂齿。”

  没错,你要是想要,本大夫这条命送你又能如何。

  甚至开心都来不及。

  但事情却并没有按照沉大夫的想法去走,燃灯道人对着他的方向看了又看,但最终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道身影。

  没想到这截教的高人竟如此能忍,不肯出手。

  又见沉信毫无畏惧,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沉大夫勿虑,吾等乃是奉玉虚宫符命下世,身惹红尘,来破十阵,如今才闯了两阵,尚有八阵未见明白。”

  “况原言过斗法,何劳声色,非道中之高明也。”

  “老师休要信其巧言厉辩。”

  “速速还我两位道兄!”

  十二金仙神情恼怒,被说得默默无言,但是仍面露凶光。

  倒是燃灯道人出奇意外的冷静,开口命道:“暂且回去。”

  说罢又朝沉大夫方向缓缓开口:“沉大夫,如今吾等已经连见两阵,如今天时日晚,有些精疲力尽,不如再选时日,前来破阵。”

  沉大夫摆摆手,无所谓的道:“信便在此恭候道友!”

  燃灯道人打了个稽首,见状没有丝毫停留,迅速带领人马回转西岐城,走进相府,与十金仙,姜子牙等人展开商议。

  相府之内,十二金仙各个脸色发黑,今日众人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会经历如此大败。

  竟然连文殊广法天尊,与惧留孙皆被殷商困于阵中。

  破阵失败,还损失人手,老师那里定无法交代,即便接下来能够破阵,也难辞其咎。

  “今方破二阵,反伤二位道友,使我燃灯心下实是不忍,此乃吾之过错!”

  燃灯凝重的开口,算是彻彻底底承认自己的指挥失误,但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无人可知。

  身旁姜子牙见此却是焦急,赶忙劝道:“老师,事有定数,既到其间,亦不容收拾。如今破那‘风吼阵’定成大功,并解救两位道兄。”

  燃灯道人叹了口气,口中缓缓道:“难啊,难啊!”

  “这十绝阵已经发生变化,更有阐教大罗隐藏其中,就连吾亲自进阵也难以破除!”

  身旁的普贤以及慈航道人不甘的问道:“可老师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难道任由两位道兄在阵中受辱?”

  “原本或许有一法可以破那风吼阵,只是如今不知是否管用。”

  众仙疑惑的望向燃灯道人。

  燃灯沉思良久道:“这‘风吼阵’非世间风也。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运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何以抵当?须得先借得定风珠,治住了风,然后此阵方能得破。”

  “但是如今阵中发生改变,也不知这定风珠还是否有用?”

  “老师,即如此还迟疑什么?那“风吼阵”既然以风为名,那无论怎样变化,定风珠自然是其天然克星。”

  众位道友急着问道:“只不知那里去借定风珠?”

  此刻话音未落,内有灵宝大法师站出来开口:“吾有一道友,在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为度厄真人,其有定风珠。弟子修书,可以借得。子牙差文官一员,武将一员,速去借珠,‘风吼阵’自然可破。”

  众人赶忙将目光看向燃灯,面露询问。

  燃灯沉吟片刻点点头,随后姜子牙立即明白,准备在西岐城内开始点将。

  但他心中如今也有些犹豫,这请定风珠需要文武两名?

  文可以选散宜生或者老黄,两人皆乃心思玲珑机巧善辩之辈,武倒可以选南宫适,陆晓兵,两人勇武异常,又兼忠心耿耿。

  不过正当他决定的时候,姜子牙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便借这定风珠,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老黄与沉信关系非比寻常并不适合,所以文官得选散宜生,至于这武官,陆晓兵神威无比,号称西岐第一勇将,三刀之内必将敌军斩杀于马下,倒是可以承此重任!

  于是他果断传令。

  差散宜生、陆晓兵文武二名将官,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前取定风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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