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笑了笑:“这不是天冷了吗?我说给秦淮茹他们家带回去。水烧开了,鸡架子放进去,再搁上大半棵白菜,够他们一大家人吃两顿的。”
爱心无限好,只是要分人。这道理谁都懂,只有何雨柱装糊涂。
“师父,我中午在窗口帮着给职工打饭的时候,还见到许大茂跟秦淮茹说什么‘钱我出’的话。”马华犹豫着说,“这说明秦姐近来不缺钱。”
说完,他再向郑晓宝求证:“对不对?”
“嗯。”郑晓宝看了一眼何雨柱,“比较腻歪那种。”
何雨柱听在耳朵里,即便对秦淮茹没有搞对象的心思,还是觉得心里别扭。
或许有点男女之间的特别异样感觉,简单说是他对秦淮茹有点好感。更主要的,是他对秦淮茹的怜悯:一个寡妇带着好几个孩子和寡妇婆婆,过得不容易。
以这样的方式求得同事,尤其是男同事的帮助,同在一个大院生活的何雨柱既可怜她,又觉得这事咯应。
“这是什么话!”他疑惑着自语,“秦淮茹怎么说?”
郑晓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后续情节。
“他们都没听全,”刘岚一边择菜,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说,“我那会儿正在收拾餐厅卫生,正好从他们旁边过。原话是这么说的:秦淮茹说‘娄晓娥好几天没让你上床吧,有想法儿’?许大茂说‘等会儿去库房那边儿等我,饭钱我出’。秦淮茹怎么说?——‘就这么说定了’!”
想起来很兴奋、很激动,刘岚站起身来,拉过何雨柱大徒弟马华。
紧贴在马华的后背,刘岚模仿着许大茂猥琐的神情,随后又说:“后来,咱们卖饭的女厨工问‘许大茂,你给秦淮茹付饭费啊’?许大茂得意地说‘对啊,你要是这么干,我也给你出’……”
“好了,别说了!”何雨柱把手里的菜刀丢在案板上,“该干什么干什么!”
马华见师父恼怒,赶紧跑去一边,和另外几人淘米、揉面。
刘岚因为和副厂长暗中有一腿,并不畏惧食堂的主厨。她冲何雨柱撇撇嘴:“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关系吗?”
食堂的人员都在场,何雨柱必须要为自己的失态解释一下:“都是工友,许大茂那孙子做得这么过份,我能看得下去吗?”
刘岚还想说点什么,只见他不耐烦地摆手说:“好了,都不要影响工作,干活!马华带着人蒸馒头;刘岚带人去把餐厅的碗筷放好;郑晓宝,”
想了想,他再接着说:“你骑着自行车,快点去厂子外面的副食店买点儿花椒回来!也赖我,没注意佐料缺了,晚班的菜谱有麻婆豆腐。”
郑晓宝连忙把套袖摘下来,匆匆走出后厨。
天气已经寒冷,又快到了白班人员下班的时间。偌大的厂区内,很少有人走动。
骑着车子,郑晓宝拉了拉棉服的衣领,心里很感谢聋老太太为自己缝制的这件棉袄。
从路边的大水泥管子处经过时,他见到一缕淡烟升了起来。
担心意外失火,他骑着车子绕道过去看了一眼:一只母鸡僵硬地躺在地上。
贾梗正趴在地上,对着一小堆刚点燃的柴草吹着气。贾小当、贾槐花两个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盯着哥哥的举动。
郑晓宝呵呵地暗笑:这是要做“叫花子”鸡了。
不必理会。他转了一下车把,骑向轧钢厂门口。
到了厂门口的时候,郑晓宝看到许大茂笑嘻嘻地,跟一个女工说着什么,走去了院墙的角落里。
这家伙贪财好色,是个毫无克制能力的“真性情”的人。
许大茂一边拉着那名女工走着,一边做贼心虚地四处巡看。
转回头,郑晓宝用力踩动车蹬子,骑出了厂区。
红星轧钢厂是个有着几千人的大工厂,内里及周边的配套设施很全。
厂子里面有食堂、澡堂子、室内大会议室和露天会场不说,厂子外面也有和市供销公司合办的副食店。
骑了没多远,郑晓宝就到了副食店外。
进去买了五毛钱一大包花椒,他正要走出副食店,却被店内后堂走来的一人叫住了。
“哟,真巧,是晓宝啊。”父母家条件很好,衣着整洁、自带一股富贵气的娄晓娥迈步走了过来。
她在这个副食店里做店员,说是巧遇,实际上也会经常和相熟的人碰到。
看着这个后来显现出很大个人能力的女人,郑晓宝点点头:“娄姐好。”
“给单位采买啊?”娄晓娥对这个做事踏实的少年很看重,“天冷,注意穿暖和点儿。”
谢过之后,郑晓宝正要走,又被她叫住了:“晓宝,看到我们家许大茂没有?我下早班,要是他能早回来,我正好跟他一块回家。”
看着她期待的神情,郑晓宝回复说:“许大哥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刚才出来时,正巧碰到他跟一个人在院墙那边说话呢。”
娄晓娥听了一愣,再想问什么,却见郑晓宝已经快步离去。
一个人?
郑晓宝说这事的时候,显得神情有点慌张。
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是个女人无疑!
自家男人是什么货色肯定门儿清。心里阵阵作呕,娄晓娥眉头微蹙着走到糖果柜台。
她看着玻璃柜面内的各花色糖果,一时做不出选择。
“晓娥,买哪种?酸三色、粽子糖、大白兔奶糖?要么就是话梅?这个可以止恶心。”作为同事,这个女售货员打量着衣着鲜丽、长得白嫩的娄晓娥,心里肯定有点嫉妒。
娄晓娥和许大茂结婚好几年,却没有生出一儿半女。这个女同事此时的话里,多少有点暗含揶揄的意味。
都是女人,娄晓娥肯定能够听得懂。女售货员热心得过份,是在以猜测她怀孕而调侃。
娄晓娥心中气愤,主要是对许大茂——她这样干练女人的丈夫,是个有着频繁那种活动,却不能生育的男人,俗称“不会下蛋的公鸡”。
当然,此时的娄晓娥也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原因造成的没孩子的现状,但她肯定要质疑对方。
娄晓娥被女售货员盯看得脸上发红,嘴里说了“只是随便看看”,快步走出了副食店。
止恶心?那个混账男人只会给自己添恶心!吃多少话梅糖也没用!
娄晓娥把深蓝色的毛线围脖紧了紧,大步走向轧钢厂。
工厂大门附近有值班室,门口立着“工厂重地,闲人免进”的大牌子。
可是这样的牌子,肯定阻挡不住心中有团怒火的娄晓娥。
她随口说着“许大茂家属”,走进了厂区。
记得郑晓宝说的是“在院墙那边和一个人说话”,娄晓娥就顺着工厂的院墙,脚步轻而快地寻找着许大茂的身影。
走了一会儿,她并未看到许大茂。天色将晚,寒风更加凛冽。
她把两手凑近嘴边,不停地呵气。
道道白色呵气从她口中呼出,阵阵寒气吸进她的鼻子里。
好可恨的男人,恶习不改、罪该万死。
心里正在暗骂,她猛然见到一缕淡烟,从不远处的一大排水泥管子处升起。
伴随着这股淡烟的,还有时断时续地香气。
这是当作郊游了吗?连带取暖,再加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