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是下坡,速度本来就有点控制不住。而且一路无人,安盛心大了,全都靠高速滑行,就没怎么踩过刹车。
车速也不算很快,也就一百一一百二的样子了。
但前方岔道上居然有一辆墨绿色的集装箱卡车正在倒车,硕大的集装箱已经横在了主线上。
安盛疯狂点踩刹车,但不行了。
这车上装了十吨重的磁盘,远比他平时开的时候重量大,刹车距离随之延长。
而且他真的刹车太猛,自己的车一定会首先十周翻滚直接滚下山坡。
“别减速,加油门,冲过去。”
朱雀非常冷静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命令,与此同时,安盛不自觉地就松开刹车将油门踩到了底。
在孟飞的视野中,朱雀无论是身上红色的大衣还是红色的贝雷帽,还是她黑色的裙摆,都像火焰一样晃动了起来。
谁也看不清她是如何穿过了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冲了出去。
车头前出现一团明亮堪比太阳的烈火,往横亘在马路中间的重卡疾射而去。
孟飞默默地拿出耳塞塞进耳朵,然后罩上隔音耳罩,最后带上头盔。
重卡被烈火撞上,中间部分几乎瞬间就气化了。其他的部分也瞬间变得通红,像被火烧过的蜡一样瘫软。熔化的液体钢铁猛烈飞溅,四处流淌。
安盛没有别的选择,直接往火堆里冲了过去。车前窗上只被喷上了一些飞溅的火渣,真正剧烈的碰撞发生在两侧,但他们成功地冲过了集卡的阻挡!
但马上,一阵剧烈高亢的音波传了过来。孟飞感觉这声音迅速充斥了整个宇宙,覆盖了他的全部主观感觉。
简单地说就是有人在大喊。正常的人类声带就是利用到极限也是不可能发出这种能量的声音的。
但如果系统有BUG,那就不好说了。或许一嗓子喊爆宇宙也不无可能?
孟飞只是遭受到这异能的攻击,只能确认这个BUG。无法看到对方,故而无法定位BUG,也无法剥夺这人的异能。
而这声音的频率在不断变动,就好像一个有着绝对音感的的极品歌唱家正在练习海豚音。
它在聪明捕捉着人类每一个器官的谐振频率。当频率与某个器官相适配的时候,能量就会在这个器官上集中起来。
就好像双耳同时被人各自猛敲了一棍,尽管带着耳塞又罩着耳罩,孟飞的鼓膜还是像被敲破的鼓一样首先破裂了。
接着他的两个眼球就像放在嘴里咬的撒尿牛丸一样爆浆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泪还是什么的混合液体从两个破裂的眼眶中爆出,看上去非常恐怖。
然后是心脏和肝脏,就好像被放在了振动减肥器上,很快能被摇晃成一堆汗水从皮肤排出来,起到减肥的效果。
“耳塞加上隔音耳罩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卵用!”
孟飞有点丧气地想。
倒是五感俱失之后,他感觉天地安静了很多。
但幸好对方没有首先校准脑袋的频率。如果是那样,他会首先脑袋爆裂失去意识,那也就没有然后了。
好在他知道这股攻击是有时间限制的。
朱雀化成的那团烈火就像一颗火流星一般朝着声源冲了过去,三秒之后剧烈的音波随之消失无踪。
不知道那名异能者下场如何。但凡被朱雀以火鸟形式拥抱过的人和生物,都是直接火化成渣。
“修复!修复!”
孟飞瞬间修复了自己,也顺便修复了安盛。
安盛之前已经是七窍流血如同僵尸般的状态,但他居然还稳稳地开着车。他是行刑者,自身也具有一定的修复能力。
而且他有着安家那神奇的能利用天地之力来强化的肉身,即便受到一样的攻击,效果与凡人也是不同的。
但这时的形势并不乐观。朱雀只是烧通了道路,除掉了一个碍事的异能者,并没有解决所有的追兵。
对方在横向难路的集卡之后,做了更多的布置。现在就在他们这辆破车的左侧,有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大卡车正在和他们并行,侧面的门正被狠命拉开。
门开后,里边露出里面一群带着头盔蒙面,穿着数码迷彩防弹衣的军人。
“卧槽,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安盛一边开车一边惊慌失措地问。
这些人没有回答,迅速散开,露出中间簇拥着的一台形似小号火炮的重型机枪。
“我日!你来开车!”
刚刚才恢复满血的安盛猛然站了起来,一拳击碎车窗,右手握着电离枪对着对方的机枪手脑袋开了一枪。
电离枪的攻击并不是防弹纤维头盔能抵挡的。那人的脑袋只听“boom!”一声就像被击中的西瓜一样嘭地爆裂开了。
原本这伙人的计划是先机枪清扫对方驾驶室里的活人,然后几个跳车高手跳上来抢方向盘。
机枪手虽然死了,他们的跳车高手的配合却没停。
所以好几个人就像长臂猿一样轻松了越过了高速疾行的辆车之间的间隙,两个跃上了车顶,还有一个直接攀在了车门上。
安盛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身上的衬衫传来爆裂声,露出如岩石般峥嵘、铠甲般坚硬、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的肌肉。
他一拳轰了出去,把攀爬车门的人的脑袋打瘪了。
辆车之间的路面简直是高速旋转的砂轮。那人上半身被两车卡住没有完全掉下去,而下半身落在“砂轮”上磨出几百米的血迹,瞬间磨得只剩上半身了。
砰!砰!砰!
安盛和车外几个人对射。
好在对方拿的都是普通的手枪,9毫米铜弹头打在他这个“强化肉身”身上,除了留下青紫痕迹之外没有太大的作用。
而他的枪是电离枪爆体模式,完全无视头盔和防弹衣,一枪一爆,血肉乱飞。
但这时对方的备用机枪手已经稳稳地就位,重机枪吐出长长的火舌,发出宛如电锯一样的尖锐到让人疯狂的怪音。
咆哮的12.7毫米机枪子弹们如同暴雨般冲了过来,将车头许多部位打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