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特对班尼特喊出某个专有名词,但是他没有回应,而是盯着逼近眼前的男人。
对方留着显得古风的平头,但身着显然出于专人裁缝的高雅服装。
虽然没有战士的氛围,却也散发着与魔术师、骑兵不同的气息。
说话的是变身成狼的班尼特。
对班尼特这句充满野兽特有的杀气以及威势的疑问,在他前方十公尺处驻足不动的男人一边耸肩,一边说道:
弗拉特保持警戒,同时回应对方不明意义的发言。
那名男人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也感到有些惊讶:
神秘男人与弗拉特又聊到法国当地政府团体的话题,呈现谈笑风生的气氛。
在他们身后上空,仍然有宝具流星不断地从天而降,站在一旁的巨狼形态班尼特流露出不太自在的眼神,向弗拉特搭话:
然而―
随着男人嘴角一扬,气氛也改变了。他说道:
听完男人所言,班尼特惊讶地看向弗拉特。
弗拉特则是感到莫名其妙,询问男人:
沉默地观察一会儿后,男人看着弗拉特,愉快地继续说道:
听完,班尼特怀疑地问道:
「这样吗?不过无所谓啦。我的真名不管曝光与否,都不会改变我的弱点。脑袋被砍掉会死、心脏被捅会死、溺水会淹死、吃不饱会饿死、受寒会冻死、年纪大
会老死――你瞧,一大堆弱点。你说说看,一个连简单的诅咒都防不住的男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弱点好曝光的」
这名英灵看似毫无敌意,但班尼特碍于本身灵基的现况不能从容以对,又处于要保护弗拉特的立场,他还是不改警戒的目光。
班尼特与弗拉特,曾经听与他们同盟的御主,也就是史诺菲尔德市警的局长说过:
虽说组成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因为最后还是要围绕着圣杯争夺厮杀,那当然不会说出真名。让英灵之间毫无意义地接触,称不上是上策。
正因为班尼特也如此接受,他才不得不认为,对方的英灵出现在眼前是极为不自然的状况――
正因为很清楚班尼特会投以那样充满疑虑的眼神,那名英灵愉快地耸肩,同时报上了名号。
弗拉特不禁回以疑问。
自称仲马的英灵耸肩问道:
这次弗拉特发出更明确的惊呼,大声问道:
术士――大仲马自嘲似的笑道。
弗拉特眼神闪烁地大喊:
说完,班尼特再度变回手表,系回弗拉特的手腕上。
见到如此情况的大仲马,咯咯笑道:
「感激不尽。不过,要靠我一个人处理这个情况,怎么说都太勉强了。还要特地变成可以不必自己行动的手表,就表示你的
灵基相当糟糕了吧」
大仲马的视线看向将教会夹在中间的更远处,在大马路那边断断续续闪烁的闪光。
不知何时,英灵们已经从教会屋顶上转移战场了。但是他们不晓得这些阵阵闪光,以及不断响起的轰隆声究竟是出自谁之手。xь.
大仲马一边说着奇怪的话语,一边对弗拉特与班尼特扬起无畏的笑容。
「……好乱来的一群家伙。。
即使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感情,西格玛还是有些傻眼地说出感想。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置身的这名青年,既是一名使用魔术的佣兵,更是原本应该要成为枪兵御主的人。
但是,受到身为神秘职阶的英灵附身后,处于这种状态的他为了提升自己的生存机率,与剑士以及潜行者组成暂时的共同战线。
接着,西格玛以的影子们带给他的情报作为基础采取行动,前来观察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少女、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以及目标为少女的其他阵营的敌人。
关于从自己的英灵手上得到的情报,西格玛以说法,骗过剑士、剑士的御主沙条绫香,以及潜行者。
西格玛的英灵是以居高临下俯瞰的形式,一直掌握住这座城市目前发生状况的神秘英灵。
不但对这个职阶的特性不明所以,甚至没有自己的明确目的就卷入这场圣杯战争的西格玛,目前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将他视为来看待。
不如说,就是将西格玛带进这场战争的弗兰切斯卡本人,希望他能一直以的身分存在,有此结果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与西格玛缔结契约的英灵,正在逐渐将他改变成这场中的特别存在。
话虽如此,西格玛不可能具有与英灵相当的战斗能力。
虽然西格玛一直游走世界各地,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累积实力,但实在不可能与英灵之类破格的使魔相提并论。再加上目睹到剑士与金色英灵的攻击后,让西格玛领悟到自己是多么不适合在这里的存在。
持蛇杖的少年――之一那么说道。
这些影子既是的装置,也是仅会向西格玛传达情报的系统。
或许是直接与大脑连结的关系,西格玛以外的人都无法认知到他们的身形与声音。西格玛虽然想过,干脆当作是自己看到的幻觉会比较轻松,但是他们传达的情报不但准确,甚至还有靠自己的知识无法明白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西格玛也不得不理性认识到那些真的是英灵的力量。
身形从蛇杖少年变成有着机械翅膀的少年说道。
对于他的发言,西格玛在内心嘟囔:
看一眼就能明白,那个英灵从一无所有的空间射出的,都不是寻常武器。
不是靠魔术或现代枪械就能勉强应付的对手。
利用震撼弹或闪
光弹应该可以让对方在一瞬间分心,但是面对吉尔伽美什这名英灵,很难认为情况能因此好转。
要是至少能和剑士完美地联手合作也好,但是和他才相遇不久,两人没有默契可言,再加上他的御主沙条绫香非但不是正式的御主,甚至不是魔术师。
既然如此,此刻能成为战力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与剑士、吉尔伽美什同样是英灵的那个人――站在一旁的潜行者少女。
想不到明确的作战计划。
可是,毫无行动地既不攻击也不撤退的话,只会沉入这片杀戮的泥沼里。
那么,配合身边的牌行动就是上策。西格玛如此判断。
潜行者闻言,淡淡地开口:
潜行者少女似乎听不懂西格玛的话中意图,静静地表示疑惑。
对于那样的她,西格玛淡然地述说:
潜行者好像彻底明白了西格玛这个人似的点点头,直视着西格玛说道:
为什么会想询问那种事情西格玛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纯粹是因为,他掌握不住潜行者以自身意志涉足麻烦事的性质才询问也说不定。
潜行者对做出那样反应的西格玛,以流畅的话语说道:
潜行者述说着,同时开始无声无息地移动。
仿佛要将这条的缝隙缝住一样,潜行者应该是打算采取绕远路的方式接近医院。
西格玛一边紧追在后,一边像是半自言自语地说出疑问:
如果是为了增加与自己同样教派的信徒,倒还能理解潜行者为何这么做。
但是,那是不惜赌上自己的命都该拯救的吗
听到西格玛的话语,登峰造极的狂信者只看了西格玛瞬间,就摇头否认。
盛满潜行者眼中的感情,是对自己的忿怒以及哀恸。
「我无法舍弃对那些异端者的愤怒。无法心怀宽容之情。现在步上的路也一样,只要我还心存想要拯救他人的愿望,便是在轻视命运――这只是傲慢,不
是信仰虔诚。因为这样的不成熟,我才无法获得允许迈向通往山郭之中的道路。」
随着两人消声匿迹地通过大马路,又更接近了医院。
警察队与弓兵的战斗已经开始,另一名弓兵――吉尔伽美什与剑士也进入了交战状态。
先不论潜行者的状况,那些人在交手间放出的流弹,哪怕只要挨中一发,西格玛肯定会毙命吧。
西格玛一边警戒着双方的战斗状况,一边使用消音与强化**的魔术,才勉强能紧跟着谨慎前进的潜行者。
潜行者淡然地对处于这种状态的西格玛继续述说:
西格玛此时微微低下头,念着小孩这个词汇,他曾经也只是个孩子,不如说现在也是,但却因为不得已而踏上战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道:
突然――朝着医院后门接近的潜行者停下脚步。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西格玛,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潜行者身上移开。
下一瞬间,西格玛身后响起声音。是由影子之一――曾经表示过的老人所发出。
西格玛完全无法反驳阵阵嘲笑般的声音。
一个理由是,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会遭到潜行者怀疑。
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毫无能够反驳的说词。
西格玛没有想祈求圣杯的强烈心愿,也没有必须活过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只是个单单凭着这样的理由挣扎至今的佣兵。
当西格玛怀着此种心态活到现在的当下,对他而言那或许反而是自己的强项了――而且绝对不是能自豪的要素。听闻潜行者的话语,西格玛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往事―白天还坐在隔壁的人,当晚就成为毫无血液循环的遭到处理收拾,便自然吐露了刚才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在医院的少女就能得到拯救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若是此刻以前的自己,理应能用来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的自己会吐露那种话西格玛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正在动摇不定。
这是不好的倾向。
对身为使用魔术的我、身为佣兵的我,都不是好事。
死亡的降临,会从内心动摇的人开始发生。
在过去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亲眼见证许多次那副光景。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
西格玛想要中断话题,借此恢复内心的平静,但是他的话语被回过头的潜行者打断。
潜行者直直注视着西格玛述说道:
西格玛觉得潜行者这段话太不讲道理,回道:
「时间与地点的差异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和你在此时此刻『像这样处于同样地点』就是明证。」
站在西格玛的角度,潜行者这段话根本脱离了常轨。
倘若自己的信仰是完全的,应该就会站在年幼的西格玛面前,拯救他才对。潜行者那段话就怀着这种确信。
如果现在的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人,或许会对潜行者的发言感到愤怒。
即使不幸,假如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还是会反驳吧。
会反驳这种说词。
但是,心底涌现不出愤怒。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不禁同意,认同了潜行者一半的说法。
啊,原来是这样。
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弗兰切斯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会变成――不曾存在过了吗……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潜行者感到疑惑。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答开始移动前对方询问过的事情。
如此听闻的潜行者静静点头说:
留住潜行者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根据守望者传达的情报,。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按照当初的计划,由警察相关的人士对付那名英灵,使其无力化就没问题了。也能向法迪乌斯呈上还过得去的报告。西格玛是这么盘算的。
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到最后吗虽然潜行者如此说道,但是黑发青年静静地摇头否决,回应她:
小时候,就有同胞是这么死的。
西格玛并未说出那段记忆,而是提出一项提议。
万一保护了椿一个人,结果医院毁掉就太凄惨了。
外形是持蛇杖少年的询
问西格玛,语气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开心。
为了……谁
说出仿佛在测试西格玛的话语。
蛇杖少年如此解释,但是西格玛无法轻易地当作耳边风。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是用什么理由判断后,才决定跟随潜行者。
这真的是不好的倾向。
为什么我不把事情交给她就好,自己撤退离开
迷失自己精神的方向性,对身为佣兵、使用魔术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瑕疵。
西格玛打算告诉潜行者,经过重新考虑后自己还是决定离开。
但是……
潜行者低着头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挽留了西格玛的心。
西格玛有些无语,对方都这样感谢了,如果他现在才说的话,关系会恶化到无可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