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我被当做炉鼎三千年
眉姐手臂一紧,哈哈大笑道:“这炉子就免了,明日我要带回家去的。等会儿你们给他找处地方待着,然后再给我点我惯常用的炉子便是。”
余音就这么被安置在了眉姐下榻的房间隔壁,看守她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看本体是只老鼠,相貌倒是相当符合。
此后数个时辰里,余音就见识到了妖精们是如何冒着背上业障的风险,假借他人之手,将凡人充作炉鼎的。
被里里外外洗涤了个干净的凡人,会由那些自称是香女的妖精们领着进入客人的房间,随后便是香女们结术,施法,在凡人与客人之间建造一座有形的灵力桥梁。
香女们自己是要先过桥的,如此,享用炉鼎的业障就落到了香女们的头上。
而在香女们过桥后,凡人的生气就会经由香女的身体进行二道淬炼,其后再汇入客人的身体里。如此数个循环之后,此笔交易便算是完成了。
也因此,香女往往会选那种早就已经业障压身的妖精来担任,虱子多了不痒,区区炉鼎之过对这些妖精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那么,香女们是为了什么?
目睹了那些生气在香女身体里淬炼后,余音明白,这些香女们为的便是借这些生气修炼,虽然生气的归处并非是她们自己,但两次淬炼之后,香女们的修为便会有所精进。
钰儿便是香女。
眉姐现出原形盘在屋内,钰儿与先前那个美人则是交错坐在她身上,指尖分别闪烁着青色与红色的光,而被她们吊于半空中的那个可怜的凡人则已经失去了意识,生气便一点点抽离。
桥是玉色的。
一头架在凡人的胸口,一头连着眉姐的蛇尾。
邦邦两声敲门声,把守在余音房内的那个老鼠给吵醒了,他揉着眼睛,不满地伸长脖子喊道:“敲什么门,这儿有人住着,找别处去。”
应声的是个听上去有些怯懦的女声。
“崔娘说,想见见眉姐带进来的这个炉子。”
老鼠一听就精神了,连忙起身过去开门,口中回道:“好说好说,原来是云姑娘呀,劳烦您跑一趟了,真是的,您要有什么吩咐,使唤下人来不就是了?”
门一开,外面站着个白玉兰似的清纯姑娘,秀丽的小脸上还有些绯红。她见到老鼠出来得这么快,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说:“是,是崔娘吩咐,我我我,我自然得过来提人。”
她那小鹿似的眼睛瞟了一眼里头的余音,与余音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吓得匆匆别开了去。
原形是虺?
看清这云姑娘的原形后,余音倒觉得有些意思了,明明是个庞然大物,性子却如此腼腆内向,完全不符其本体。
“云姑娘客气了,我陪您过去?”老鼠搓着手,一脸谄媚。
云姑娘憋红了脸,摆手道:“不不不用了,人在哪儿?我得赶紧带、带过去给崔娘瞧瞧了,要是,要是让崔娘等急了……就不好了。”
余音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面色如常地问:“我是眉间带来的人,想带我走,你们不需要征求眉姐的同意吗?”
眉姐就在隔壁,如果余音这时候闹起来,眉姐肯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但余音并没有这么做,她一来是好奇这崔娘为什么要见自己,二来也想借此机会在兰香园里多走走,看看四周的情况。
事实上,当她靠近兰香园时,那股子冥冥中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东西就在兰香园里!
哪怕余音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其长什么样,可她就是感觉到了一种拉扯着她不断靠近的命运直觉。
“你别动!”云姑娘瞧着余音都快走到自己跟前了,慌慌张张地叫停她,接着又甩手一道黑色的枷锁打在余音的手和脚上,这才安心过去拉住她,接着说道:“你,留在这里应付眉姐,我……我尽快送人回来。”
说这话时,云姑娘偷瞄了一眼余音,有些心虚。
这炉子生得倒是十分俊俏,若是进了崔娘的房间,恐怕是出不来了……想到这儿,云姑娘悄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轻吐一口浊气之余,有些苦恼怎么善后。
出眉姐这个院子后,云姑娘沉默地牵着余音一路继续沿着中间那条直道往里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经过了多少个散发着奢靡暖香的院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处是直道的尽头,没有院子,只有一座六层高的八角塔拦在云姑娘和余音面前。站在塔下,余音甚至不需要仰头,就能感受到高塔所带来的强烈威压。
“莫要说话。”云姑娘侧头朝余音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随后提裙走过去,抬手捏着门上的环叩敲了三下门。
大门由内被打开,发出了沉闷的嗡声。
“这就是眉姐带进来的那个炉子?”里头走出来的那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背手打量了余音几眼,嗤了一声,说:“金玉壳子,败絮里子!她这又是花了多少钱淘来的?”
云姑娘面色略有些尴尬,似乎是不太习惯这老太太的尖酸语气,踌躇了一会儿才转移话题问道:“姑姑,崔娘……她人家还没睡吧?刚才才说想要见这炉子的……上来,上来。”
余音听话地几步跨上台面。
“没睡。”老太太咚咚几个重步子迈住,转身时说:“带进来吧,瞧着没几两肉的,能当几日的炉子?她也真是糊涂。”
听这话,兰香园这些人与眉姐关系匪浅。
“您这话说得对。”云姑娘不敢说别的,一个劲儿在附和那老太太。
八角塔里灯火通明,进门过一扇石屏风后,便是通往上层的转角楼梯,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没多久就能看到二层塔的内部样子。
塔的第二层,是数道高大的多宝阁,油灯点在多宝阁顶端,从楼梯这里瞟过去,能隐约看到多宝阁上摆满了琉璃制的大罐子。
“让她回来干点正事,她不干,非要去守那天谴台……”
老太太一路絮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