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我被当做炉鼎三千年
“别过来!”武向南大喊了一声。
他藏在身后的手已经画了半个法阵出来,被邵灵媛这么一打岔,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囚玉咔一下卸了武向南的双手,笑嘻嘻地对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老实,我们刚才可是帮你化解了麻烦,怎么,恩将仇报?她手上那器具可是足够杀了你们的。”
倒不是囚玉在唬人,白五手里的那东西囚玉虽然摸不清底细,但见白五越战越勇,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邵灵媛住了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武向南呢?他忍着痛,怒视囚玉道:“你们与那白五不过是一丘之貉!的确,灵媛在崛北城做的事是不够周全,但她初心是好的!你们呢?与这阴险小人为伍……”
那嘴里的话,越说越难听。
余音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横了他一眼后,走向邵灵媛。
岂料——
余音走一步,邵灵媛后退一步。
“行了,站住。”余音活动了一下手腕,眉目疏离地看着邵灵媛说:“就让我们居中当个和事老,调停你们之间的恩怨,如何?”
调停?
“什么调停?”邵灵媛也不知怎的,突然谨慎起来,绷着脸问余音:“那我两个同门的伤该怎么算?此事我确有不对,可她麻木不仁,倒也算不得是正道之人!”
既不是正道,也就没有同存之理。
囚玉钳着武向南,回头冲邵灵媛一笑,说道:“正不正道的,你们也奈何不了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你这话好生难听!铲奸除恶本就是我辈指责,遇见这等顶着道门名头,却行昏聩无德之事的人,我们当然要挺神而出!”邵灵媛铿锵有力地反驳着囚玉。
说到底,邵灵媛也就是看着白五已经歇了动手的心,才有胆子这般大放厥词。等到白五似笑非笑地朝她动一步,她就立刻抱着章云后窜了四五丈远。
“好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余音抬手拦住白五,“你们三人若不愿意止战,那么往后白五想做什么,我们不会拦着——”
“等等。”武向南喉咙眼里挤出两个字。
他说起话来相当困难,全赖囚玉掐着他脖子,半点儿说话的可能性都不给。
见武向南有话要说,余音倒没示意囚玉放开他,只是转身向他,问道:“你若是想同意,便点点头。”
武向南艰难地点了点头。
勉强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余音抚掌冲着武向南满意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上路了。”
一扭头,对着了四分五裂的马车车厢,以及车厢后不远处站着的陈香莲母子三人。
“啧,上回是我弄来的车,这回你去。”余音伸手拍了拍囚玉扣着武向南的手背,“要大一些的,钱嘛,反正你有。”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时半会儿想要弄辆大马车回来,恐怕有些为难。
白五兴致勃勃地自荐道:“不如我去,拿您的灵石,我总该为您做些事。”
“免了,让他去吧,他闲。”余音于林间拾掇了一些干草回来,垫在地上,又朝陈香莲招手,示意她过来,“刚才那般大动干戈,让你受惊了。”
陈香莲白着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低声问道:“您可还好?方才您手上有血往下……”
!
余音一惊,扶着陈香莲的手没留神用了力,把陈香莲给捏得吃痛叫出了声。
“抱歉。”余音赶忙放开她,认真地凝视着陈香莲的眸子,反问:“你何时看到我手上有血?什么颜色的血?”
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陈香莲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就将沉默寡言的胡明远藏去了身后。
见她这般,余音就在知道,看到自己手上流血的不是陈香莲,而是陈香莲的儿子胡明远。
胡明远对上余音的视线,小脸变得煞白。
纵然害怕,胡明远也坚定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从陈香莲的身后走了出来。
于是,余音蹲下身去,一面摸着胡明远的头,一面细声细气地问他:“告诉姐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黑龙引在余音的有意遮蔽之下,是不可能被寻常修行者看到的,更别说是个普通凡人了。
胡明远能看到,要不就是他身俱灵根,要不就是残魄在幽冥鬼域的一行给他带来了超乎寻常的能力。
前者自是不可能。
要是胡明远有灵根的话,余音和囚玉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能察觉到。
也就是说……
是后者。
“我看到、看到仙长大人您的手上,淌下了黑色的血……”胡明远的声音沙哑地如同七旬老翁,这是因为他体内魂魄尚不够稳固的缘故,“仙长大人,请您不要责怪娘亲,娘亲她没有做错什么。”
十分懂事的孩子。
“我不会责怪她,也不会责怪你。”余音如此说道:“你很棒,能看到我手上的东西,说明你有潜能。”
陈香莲却突然将胡明远一并抱住,带着他连退数步,说:“求您,求求您送我们去魏国,他……明远他还是个孩子……他不能没有我……”
说话间,陈香莲已经泪流满面了。
即便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道门的陈香莲,也清楚从仙人嘴里说出来的潜能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香莲……不要害怕。”余音的声音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眨眼间笼罩于陈香莲身侧,将她从莫大的惶恐中拉扯出来,“没有人会从你身边带走他,如果你不同意,没有人可以。”
她们与囚玉离得不远,所以囚玉能听清楚听到余音与胡明远还有陈香莲之间的对话,可他打量了几眼胡明远,没能从胡明远身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柔和如三春暖阳的声音入耳,陈香莲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谢谢仙长……谢谢仙长!”
从离开间霍起,陈香莲就一直在忍耐。她腰间的麻绳里兜着柳清风的骨灰,那是她的夫君,是她决定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此时却与她生死相隔了,然而因为孩子还在身侧,她不能露出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