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聂狂人说过,这些甲字营虽然都是犯人组成的敢死队,但至少现在已经是有编制的,不能随意的打杀。
但宁宇并没有这种忌讳,直接让幻尸附了那人身,翻找他的记忆。
幻尸还在借用那人的躯体说话,宁宇已经朝着兵营迈开了脚步。
“……太渊承诺,能活过这场战斗的,可以直接免除罪责…”
宁宇点头,不出所料,这是让这些犯人拼死冲杀的唯一目标。
只有免除罪责才能让他们有动力,即使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就浮在他们的面前,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去抓。
步入营地,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一片破烂的帐篷中央,有一座木制塔楼,塔楼上,吊挂着很多干尸,浑身的血液都被晒干了。
“那是怎么回事?”宁宇皱眉问道。
“那是意图逃跑,和冒犯军令的人…都被那些银兵吊在这里…”幻尸僵硬的开口。
银兵是甲字营对银云骑的称呼,因为他们一身银,而且银兵还有谐音,以示他们心中愤懑之情。
宁宇粗略的数了一下,不下于百具尸体,啧啧…恐怕也只能这样才能震住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统领,我对营地也有所了解,一些问题,你不如问我…”后方,另一个守门的追了上来,带着殷勤的笑容。
虽然他心中恐惧,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机遇,只有他们两个人率先见到了统领,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只有自己了。
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自己可以在这个血肉绞盘中活下来。
“你叫什么…”宁宇环视四周,不过片刻而已,四面八方就有一道道恶意的目光朝他射来。
角落里,阴影中,一个个面目狰狞,浑身都带有干涸血迹的身影都抬起了头。
“您可以叫我牛子…”那人躬身道。
宁宇一阵无语,牛子…
“怎么进来的?”宁宇状若无意道。
“灭门,灭了一家四口的门…本来不久后就要问斩的…然后就被送来了这里。”牛子略带不好意思的道。
宁宇的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原因…”
牛子思索了片刻道:“那日我从赌坊里出来,刚把老婆输给了人家,正伤心呢就没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那家当家的,那家伙是屠夫,脾气比我还爆,二话不说就嚷了我一顿…”
“我也没说啥,就尾随他回了家,拿了他放在窗台上的刀,杀了他一家…”
牛子似乎误会了宁宇这个人,努力将自己渲染的狠辣一些。
宁宇深深了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
牛子听不出宁宇的语气中的深意,只是忙着点头哈腰。
随即,宁宇环视四周,猛的踏出了一步,黑烟沸腾,缭绕成烟柱直冲云霄,一个鬼影巨人浮现,面目狰狞可怖。
“都给我听好了…”鬼影巨人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是你们的统领,不管你们是多么穷凶极恶的犯人,犯过什么样的滔天大罪,两个时辰后,我让你们来见我,也必须来见我。”
庞大的鬼影巨人俯视整个甲字营,那些犯人无一不震撼的看着庞大的鬼影巨人,浓郁的黑烟沸腾,陡然收缩无形。
一旁的牛子惊恐的同时,带着一丝期望,似乎看到了自己如此威风的一天。
“跟我来…”宁宇头也不回的走向中央的那座塔楼,双脚一剁,大地微微颤动,一块巨石被挤压了出来。
随即挂在他脖子上的玉坠飘了出来,融入了巨石中,刹那间,巨石开始轰鸣,石屑纷飞,一个石屋出现。
“有时候,机关师还真挺羡慕人的。”宁宇略过一些思绪,走进了石屋中。
一旁的牛子也在震惊中走了进去,石桌石椅一应俱全,宁宇端坐在上首,俯视着下方的牛子。
“牛子,我有一个机缘要送给你…”宁宇沉声道。
“多谢统领大人…”牛子激动的匍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起来,把衣服脱了…”宁宇又道。
牛子的躯体微僵,沉默了三秒后,一咬牙,站起身,带着一股悲壮,脱掉了身上仅剩的破衣。
宁宇看着牛子咬牙的模样,一阵无语,你是不是脑补到了什么离谱的剧情。
扫了一眼,宁宇摇了摇头,眼中的鄙夷清晰可见。
“我需要你的一点血液…”宁宇伸手一点,牛子感觉手腕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自己的手流了出来。
片刻后,牛子顶着苍白的脸,看着眼前婴儿头颅大小的血团,这是一点?
虽然心中吐槽,不过面上却不敢显露一点。
随即,宁宇以黑雾做笔,不时的沾染一些血液,在牛子的身上勾勒一些图案。
与此同时,甲字营的某处角落里,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站起来身来,满身都是疤痕,身旁有很多面目狰狞的恶人。
“恶煞,统领召集,咱们去不去?”一个侏儒模样的家伙用尖锐的声音问道。
被称为恶煞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有数道疤痕,覆盖整个脸部,他用沉闷的声音道:“法身召集…谁敢不去…”
石屋中,约摸过了一个半时辰,宁宇才在牛子的眉心最后的点下一笔,随着这一笔点下,覆盖牛子整个躯体的图案都散发出微微的红芒。
而后全都消失了,而因为失去血液而变的有些虚弱的牛子也感觉到了全身的温暖,感觉精神振奋。
一点也不虚弱,牛子抚摸着全身,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这让他非常激动。
“这是一股特殊的力量,可以让你发挥强大的实力,不要轻易的动用。”宁宇挥了挥手,似乎一幅非常疲惫的样子。
“去守住门,在没我的首肯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牛子一幅感恩戴德的样子,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穿上衣服,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宁宇脸色一变,哪还有一丁点的疲惫感。
出了门,牛子的脸色也是微变,依靠在石屋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刺痛的感觉让他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