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一行人走出讲儒殿,学子们也三两结伴,共同离开,老者心情显然不错,拿出前辈的派头,对殷德指指点点,殷德陪着笑脸,咬着牙,守正在一旁不发一言。
宁宇同样沉默,殷德还算和老者有些渊源,而宁宇则一点都没有关系,没有插话的资格,况且也不想插话。
“你比前面那位兄台要强。”突然,与宁宇同时落后半步的守正开口道。
宁宇微微一愣,左右看了看,才确定这个闷葫芦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
“何以见得?”宁宇饶有兴致的问道,前方的老者和殷德同时停止了交谈,显然也在关注两人的谈话。
“感觉…”守正给出了一个看似离谱的答案。
“感觉的很对,那家伙和残疾人没啥区别。”宁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殷德深吸了一口气,看在宁宇之前给出的报酬上,没有说话。
“你想和我打打?”宁宇随后询问道。
“不是…争强斗狠并非我道。”守正摇头,只是极少碰见宁宇这样的人,才罕见的开口。
正此时,后方传来一阵呼喊声:“卫三生,卫兄可在?”
旁边还有人说话:“院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可这就是在院中捡到的…”
宁宇下意识的一停,瞬间就意识到不好,随即道:“那倒挺令人讶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踏修行路,岂有不争之理?”
前面的老者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点头道:“这位小友所言极是,守正你心境平和,不喜争斗,不过入了这条路,就由不得你了。”
“但是,也有例外…”宁宇重新迈开脚步。
“哦?”那老者好奇的看着宁宇,守正也是如此。
“你强到无人敢招惹你,自然不用争了。”
老者洒然一笑:“虽是一句废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我是卫三生!”后方有人回应,声音低沉。
“卫兄…你的卷轴遗落在这里了…”一名白袍学子手里捧着一个卷轴,只有巴掌宽,上面用金丝缠绕着,角落里有三个字,卫三生!
卫三生瞳孔收缩,这不是自己的卷轴,然而心中本就有鬼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而是露出微喜的神情:
“多谢兄台,刚刚急着前往讲儒殿,倒真没注意。”
他自然的接过卷轴,塞进了怀里,又再三谢礼,才慢慢悠悠的离开。
远处,宁宇几人的背景逐渐朝着儒道院的大门而去。
“有空常来玩,沙老匹夫这个胆小鬼,自己跑了,倒把包袱留给了你,下次见面我肯定要好好嘲讽他。”
老者对殷德道,殷德露出勉强的笑容,心中却在暗暗发誓,他殷德就是死,也不来儒道院了。
宁宇两人离开,老者望着他们的背影,眸子却落在了宁宇的身上。
“三皇子倒是好运气,得了这么一件宝贝。”老者语气平淡。
“昨日,王伯当又递来了请柬…”守正低声道。
“不去!这些皇子,一个个自视甚高,以天下为棋子,有院长的支持还不够,还想要整个邰玉书院,贪得无厌!”老者厌恶道。
“是…”守正恭谨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你鼓捣这番戏到底是为了什么,冷骨那小子半路又为什么出去?”还未出邰玉书院,殷德就低声询道。
路旁的不少学习脸上都兴奋的讨论着什么,似乎非常激动。
“就想看你挨打。”宁宇敷衍道。
“你…反正我不管,等会把我的那些东西还给我。”殷德也拿宁宇没撤。
“不就半瓶化尸粉吗,知道了…”宁宇鄙夷道。
“还有铁线犀的筋,还有…”殷德补充道。
宁宇眸子一瞪:“哪还有,你别碰瓷我告诉你。”
殷德讪讪一笑道:“铁甲车…铁甲车…”
邰玉书院门口,冷骨正在这里等待,看见两人出来,顿时迎了上去,面带兴奋的神色。
“宁宇,你知不知道,刚才邰玉书院请紫月姑娘就“学”字赋诗一首,你知道紫月姑娘她怎么…”
“不想知道,别说。”宁宇直接打断冷骨的话,
“怪不得刚才还有人走路都能瞎眼撞树…”殷德一脸恍然,看见宁宇一脸不爽的模样,顿时笑了:
“怎么,看见以往的姘头逐渐高攀不起,是不是很难受。”
“呵呵…”宁宇冷哼一声:“大人说话,要是紫月前来还有插嘴的资格,你有什么资格?”
殷德倒也不气,只当是宁宇气急败坏,反而有几分开怀。
“你真不想知道?”冷骨看着宁宇,不说总有些憋的慌。
宁宇拂袖而去,他怕自己听了掉鸡皮疙瘩。
“来来,冷兄弟,给我讲讲…”殷德搂住冷骨的肩膀,开始交头接耳。
“是这样的…”冷骨嘀嘀咕咕,宁宇又又快了几分,生怕玷污自己的耳朵。
“好诗啊,我一个泼皮都能感觉到。”殷德赞叹道,随后又低声问道:“那女人之前真的和那王八蛋有过暧昧?”
“有…当时在黎城知道的人可不少…”冷骨煞有介事的点头。
“那王八蛋还挺厉害的…”殷德叹道。
“当初可是引的不少人羡慕…”冷骨附和。
“那王八蛋今年多大?”殷德又问。
“好像快双十了…”冷骨皱眉思索。
“那王八蛋刚刚让你干啥去了?”殷德看火候差不多了,询问道。
“给你挖坟…”冷骨答道。
殷德:“……”
“兄弟,你这就不地道了。”殷德不满道。
“是你先不地道的。”冷骨摇头道。
殷德冷哼一声,放开了自己的手,短暂的狼狈关系就此告吹。
宁宇已经负着手走出去很远了,他心中思索着,闻雨是假的,真正的闻雨不知在什么地方。
时间不多了,一旦下次接头的时间到了,闻珑没有现身,恐怕假闻雨就离开。
背后的家伙所图的到底是什么?黄司使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地位却不低,青州大小事务都能参与决策。
“索幸直接抓起来,赌它没有同伙。”宁宇想的心烦,脑中略过很多莫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