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十字街口,来到王阳明的冥店前。
范安愕然发现,冥店的隔壁,居然有一家......宠物店。
傍晚时分,老街上零星的开门着几家店铺,偶尔才能就见到几个行人。
这里的宠物店,真的有生意?
范安表示怀疑。
宠物店门口的笼子里,关押着一只哈士奇。
对于这种憨货,范安难免生出一丝好奇,便多瞧了几眼。
“这二哈的血统有点纯,呆头呆脑的......”
正感叹......
突兀的,范安觉得不对劲。
“咦?!”
他愕然发现,这只二哈不仅不呆,眼睛里反而透露着灵动.....
“不对!”
范安眉头一蹙,这眼睛......怎么.....这么诡异?
正疑惑时,那二哈忽的有了个奇怪的举动。
它后腿弯曲跪倒,前爪平举在头侧,前半截身子抬起又伏下,如此往复。
这二哈......居然在跪拜?
二哈前腿曲地,磕头不止。
“这二哈真的有点问题......”
范安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走上前去,一手揪住二哈的后颈,仔细捏了捏。
顿了顿,他抽出斩鬼刀,搁在了这只诡异二哈的顶门上。
二哈身躯战栗了几下,却也没有挣扎,反倒人性化的眨了眨眼。
范安见状,也不再迟疑,斩鬼刀轻轻划穿二哈头皮。
便发现.....没有鲜血落下。
他眼神一凛,斩鬼刀一挥,沿着头顶、脊背到尾根一路划了下去。
刀尖所过,只见着皮开,却没看到肉绽,甚至于连一滴血也没溅射出来。
范安扒开狗皮,愕然发觉......那被划开的狗皮下,不是模糊血肉,而是一层细腻的皮肤。
摸了摸。
手感,宛如......人皮。
二哈在抖动着。
范安见此,收起斩鬼刀,扒住两边的狗皮一扯。
“撕拉......”
一张完整的狗皮被扯了下来,狗皮里却滚出一个人影。
看身形体态......
是个女子。
女子刚出来,便双手抓着笼子,哭喊祈求着范安救她出去。
“这......造畜?”
这段时间,范安恶补过一些资料,对于这门邪术,还是有几分了解。
在旧时,人贩子虽然是下九流行当中的下九流,可谓是最见不得光的存在,但即便如此,人贩子也是有门道的,可不是随便拐卖几个人,就能当得起着称呼。
这一行俗称“打絮巴”,江南一带叫“扯絮”。
行当内,流传着一门邪术,名为“造畜”。
——即用秘法炮制牲畜毛皮,再用这毛皮裹住活人,便能把人生生变作牲畜。
此术一经施展,若是长时间不解开毛皮,皮里面的人就会彻彻底底变作牲畜。
介时,便是剥了皮、剁了肉、下了锅,那也是形不散、味不移,察觉不出丝毫异常。
范安正要将这女子从笼子里放出来。
就见......
一位身穿汉服,长发如云,长相妩媚的女子走出。
她刚出现,笼中的女子便痴痴呆呆,不再惊呼救命。
“啪!”
女子一手摁在笼子上,美目凝视着范安。
范安回以眼神。
刚刚女子出现的刹那,他差点提刀砍去。
因为,女子不是......人。
周身散布着森罗鬼气,且非常凝实。
是一个女鬼!
若不是这家店在王阳明的冥店旁,范安估计已经大打出手了。
女子声音娇柔:“你就是张大胡子说的新......朋友?”
范安一怔:“你是......”
“我叫小绰。”
女子柔声道:“你可以叫我绰姑娘,若叫绰姐姐也无妨!”
范安蓦然想起那晚,张教头和王阳明的对话。
脱口而出道:“你是那位缝尸匠?”
“......”
小绰脸色一黒,幽幽地盯着范安。
一字一顿道:“是入......殓......师,或者......叫我......美妆师!”
片刻后,她又垮下脸,一脸无奈道:“定是张大胡子背后胡言胡语!”
“......”
顿了顿,范安指了指了痴痴呆呆的女子,询问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历?”
“她啊,人贩子!”
小绰娇笑道:“被我无意间逮到了,就用人贩子老祖宗的法子对付上了。”
“可惜啊,我也只会得皮毛,不能真正的把人变成畜生,不过......”
“人的意识被困在畜生身体内,吃着狗食,关在狗笼,却是比彻底变成畜生更难熬......”
小绰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女子又硬塞回二哈的狗皮里。
然后,手一翻,一根透明丝线穿出,沿着狗皮背后的口子蜿蜒蛇走。
刹那间,狗皮就已缝合,且看不出丝毫缝隙。
范安心想,不愧是缝尸匠,手艺高超的很。
“里面的都是吗?”
范安瞥了一眼店内,那里大大小小的“宠物”,不下十几只。
小绰姑娘笑道:“也不光是人贩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指着一只吉娃娃说:“那是一个富二代,夜晚飙车撞死了一家老小。”
“关押的时候家里出示了一个精神分裂症的证明,被保了出来,然后嘛......我就把他养着了......”
“那是......”
“这是......”
小绰姑娘如数家珍的,一一介绍。
范安看着眼前的女鬼道:“我看......得叫你绰女侠了,正式介绍下,我叫范安。”
“我就叫小绰,至于姓......生前是孤儿,也就没有。”
小绰姑娘微笑道,脸色看不出一点哀怨。
两人正聊着。
忽的,一辆面包车突兀的开进了老街,停在小绰的店前。
随后车上下来了五个黑衣人。
范安一怔,这五人中,有两人他认识。
就是上次不听命令擅自攻击范安的驭鬼者,导致鬼灵暴走,然后被范安一言镇住了鬼灵的那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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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为何而来?”
范安心中思忖,这些人不是来寻仇的,人身应该也没有暴露。
这时,五人里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来到小绰店前。
他也不打搅小绰和范安对话,就静静等候。
见此,范安也不好再继续听小绰讲述“宠物背后的故事”,便开口说道:
“绰女侠,你先忙!”
“好,下次再给你介绍!”
小绰姑娘笑道:“我这店里过不了多久,又会新进一批货!”
范安和小绰各自道别后,也不好奇那群黑衣人是来干什么的,转身就进入冥店去找张教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