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
月洒大河。
飞掠在空中的苏景行,跨过大半个倾河城,抵达玄天大学。
结果进入校园,发现空无一人。
玄天大学的师生,竟全部转移走了。
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
四本古籍藏在玄天大学,这个问题不解决,玄天大学就一天不得安宁。
不是所有四品武者,品性都温和的。
清空校园这个举动,在苏景行看来,非常正确。
不紧不慢飞掠在空中,掐着点,苏景行飞进天水楼顶楼的大礼堂。
整个校园其它地方黑暗一片,寂静无声。
唯独天水楼,灯火通明。
顶层大礼堂,更是所有窗户大开。
和苏景行一样,直接从窗口进入大礼堂的人,不在少数。
这些人不是四品,就是五品。
靠着窗口的墙壁站定,扫视全场,大部分人不认识。
当然,穿着斗篷、带着面罩的苏景行,也被其他人盯着上下打量。
抵达大礼堂的一众高手,虽然也有和苏景行一样,或穿斗篷,或带面罩,但大部分都是露正面。
为此,每当一个遮掩面貌的人,进入礼堂,便会收到一波扫视目光。
苏景行坦然处之。
这些人里面,他看到不少熟人。
比如,能变身黄金人的青年男子,尽管对方带着墨镜。
又比如,慈恩银行的陆琛,带着一名气息冷厉的帮手,坐在角落。
齐昕珏、赵仲乙他们不用说。
第一个打电话邀请他过来的严远丰,苏景行也找到,和一名留着半长发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起。
之前过来的时候,苏景行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不用在一楼大门口等。
所以,这会儿看见严远丰坐在礼堂,没有意外。
让苏景行真正惊异的是,李立楼居然和许泰隆坐在了一起!
这两人边上,各自带着队伍,却没打起来,闹起来。
知道内情的苏景行,怎么看,怎么古怪。
难不成,李家帮许泰隆找到杀田怀朝的凶手了?
想到凶手,苏景行抬头又一遍扫视全场,寻找修为比李凛舟还高、使用菜刀灵兵、能施展十几个真气化身的贺列仁。
这贺列仁尽管当时没露脸,但苏景行记住了他身上的气息。
此刻,感应全场,环顾一大圈,居然没发现。
“难道他没来?”
苏景行不信今晚这场聚会,何家的人会不来。
事关“秦王陵”,即使何家传承四百年,只要没进去过,就一样会心动。
“唰~!”
正继续感应,一道劲风忽然从靠着的窗口,快速飞掠进礼堂。
熟悉的气息,苏景行第一时间察觉。
抬眼望去,果然是那晚被他用“惊雷”逼退的贺列仁。
这家伙一如既往,从头到脚黑布包裹。
和苏景行一样,没有找位子坐下,而是靠着窗口的墙壁,默然无声。
“原来是来迟了。”
苏景行扫了眼贺列仁,收回目光。
四品境界,感知都非常敏锐,稍微长时间被盯着,就会察觉到。
苏景行今晚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找何家麻烦的,自然不会惊动对方。
恰好这时,一身劲装的玄天大学倾河分校校长、马时风,大步走上主席台。
仅是五品境界的他,面对一群四品、五品武者的注视,毫不慌乱。
神色从容的点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文件同时,真气加持声音,开口道,“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校校长,马时风。”
“想来大伙今晚来这里的目的,都一样,彼此都清楚,本人也就不说了。”
“在开始今晚的主题之前,打扰大家几分钟,麻烦大家先看看被点名的四本古籍,在本校四百年来的租借记录。”
说着,他背后的投影屏幕亮起,一份详细的书籍租借记录,开始显示。
先是,从四百年前,一直记录到两百年前。
最后显示“遗失”两个大字,引起整个礼堂一阵骚动。
再是,从四百年前,一直记录到七十年前,被一个叫“古欢喜”的人借走,最后显示“未还”两个大字,又引起整个礼堂一阵骚动。
然后是,从四百年前,一直记录到上个月,最后显示却仍旧是“遗失”两个大字。
“马校长,你耍我们吗?”
一个粗犷的声音,不等记录播放完毕,骤然响起。
“前面两本还好说,明明记录到上个月,你却告诉我们也‘遗失’了?当我们是傻子吗?”
“没错,马校长,你的面子,我们都给了,今晚受邀齐聚这里。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把我们当猴子耍啊。”
“上个月刚‘遗失’,是不是昨晚也‘遗失’了?”
“……”
或恼怒,或冷笑,或鄙视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股股无形的气势,随之在礼堂里弥漫,彼此冲击。
主席台上,马时风脸色微变,忙伸手安抚。
不过,不等他开口,身为玄天大学武学院院长的韩宗,抢先一步站起身,面朝所有人,怒喝道,“干什么?都干什么?想闹事啊?告诉你们,我们玄天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之所以今晚邀请你们来,不过是想戳破那个躲在背后,搅风搅雨的阴谋者!”
“他爆料‘秦王陵’的目的,我不信,你们没人猜的到。”
“将祸水引给我们玄天,也是为了将水搅的更浑!”
“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四本古籍一直在我们玄天,我们会忍上四百年,放着‘秦王陵’不去看一看吗?”
寂静。
韩宗这一豁出去的怒骂,将所有人表面上的纱衣,全给掀了开来。
不遮掩了!
大家都是为了“秦王陵”,没谁比谁更高贵。
既然如此,不如彻底敞开来说。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是被人给偷走的,之前有三拨人闯进我们图书馆的顶层,偷走山水图,连带着也不见踪影,那个人,我们没看见真面目,只知道是一个四品高手。”
“至于,很荣幸,我们一直保存下来,它也是我们今晚破解的目标。”
说着,韩宗朝站在角落的梁一顷挥了挥手。
后者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大步走上主席台。
“各位,这就是,因为加持了特殊……殊……”
后面的话,梁一顷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睁开老大,死死盯着打开的木盒。
盒子里,却空空如也。
原本放着的……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