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派蒙的疑问,荧在心底暗自思忖着,即使她对于数千年前的神魔战争并不甚了解,看着面前静坐于神像之上的少年流露出的伤感,也能明白一点什么。
荧不动声色地将那抹难易察觉的哀伤尽数收于眼帘之中。
在派蒙不明所以,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荧慢悠悠的开口了:“派蒙,我突然很想吃苹果,但爬上爬下实在是太麻烦了,能拜托你帮我找几个吗?”
“喂,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支走我啊!”
小派蒙愣了一卡,在半空中气呼呼地跺了两下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呜…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吧,既然是荧你的要求……但是一定要把后续告诉我喔!就这样说定了!”
派蒙向着风神像下方飞去。
直到派蒙的身影逐渐在视野中远去,荧方才稍稍垂下眼帘,任凭蒙德城的风吹拂起她柔顺光泽的浅金色发丝。
“温迪的神情很落寞,是仍在思念着那位友人吧。”
荧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无比笃定的肯定句。
少女的眼眸如同质量上乘的石珀般熠熠生辉,清澈明净到几乎要透过外表将他彻底看穿。
温迪索性放弃了在她面前作掩饰的打算,苦笑着侧过脸,冲荧摆了摆手:“嗯,你猜得没错喔。”
见对方毫不意外地表现出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又叹息着在句尾补上了一句:“荧,我有时真觉得你聪明得过了头。”
“但是对某些事情,你怎么又这么迟钝呢?”
温迪说的是荧对于法玛斯的感情,但荧以为是指自己平时不爱说话。
荧不语,只是面色淡然地站在凝望远方的温迪身后。
“在那暴君统治的国度,我认识一位少年,少年懂得弹琴,歌唱着自己的诗篇,但他生在风墙之内从来不曾见过蓝天……”
温迪轻拂着手里的风琴…伴随着夜风,轻轻歌唱。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摸样……”
“少年眼神倔强,瞳中有光,但他的声音被呼啸风声盖过,因为龙卷的魔神只会收取颂歌,不再留下其他声响。真正的天空,囚笼外的诗与歌,难道不是值得为之而战的愿望?”
温迪的表情越来越伤感…
“所以少年对我发出邀请,与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开风墙。”
“少年揭起反抗之旗,我亦投身追求自由的战争,火国的战神亲自率军,冲破囚笼之人一路得胜,令神位崩毁,千风卷乱,诸国动震…”
温迪的歌声飘扬,即使在坐在蒙德广场上的法玛斯也能听见。
“在硝烟中我们见证暴君之殁,在灰烬中我们见证高塔崩落,如是新蒙德之肇始,自此,无人再登王座……”
温迪的歌声渐渐微弱:“美酒,微风…这样的时刻,总会让我忍不住想起…那首歌…”
“飞翔吧,飞翔吧,就像飞鸟那样,代我看看这个世界,代我飞到高天之上……”
温迪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对着身后的荧轻声说:“荧,你还留着那片眼睛侦测器吗?”
“还在……”
荧还沉浸在温迪描述的故事中,听到询问,下意识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块镜片。
“用镜片,去看看法玛斯吧?说不定,他也有幻想朋友。”
温迪意有所指的提示荧。
“不是说,成年人没有幻想朋友吗?而且……”
荧想说派蒙曾经借机看过法玛斯和温迪,至少两人都没有在身边显示出幻想朋友。
“不完全是哦…他就在广场的长凳上。”
温迪摇摇头,没有回答清荧的疑惑,只是目光低垂,为荧指明了法玛斯的方向。
“他已经被困了很多很多年了…久远到我还是风精灵的时候,他就被困住了……”
荧还想问点什么,但这是,一道娇憨的声音传来。
“荧,我找到你要的苹果啦!”
派蒙抱着两个表皮油亮的红苹果,递了一个给荧,另一个给坐着回忆的温迪。
“谢谢!”
温迪回过头,接过派蒙的苹果,温柔的伸手,想揪一揪派蒙的小脸。
“噫。”
派蒙一副嫌弃的表情,极速的躲开,飞到荧的面前,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荧,卖唱的朋友怎么样了?”
荧张开小嘴,咬了一口苹果,看了温迪微笑的一眼,摇摇头。
“温迪的朋友化作飞鸟,飞向了高天……我们先去看看法玛斯吧。”
词穷的荧迅速转移话题。
“诶!那个臭保底人也在这里吗?”
派蒙飞在空中,向着风神像下,四处打量,也没有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
“他躲在下面呢。”
温迪看着到处观望的派蒙,轻声说。
“那我们去找他吧!”
还没等荧解释,派蒙就兴致勃勃的拉着荧肩膀上的披风,兴致勃勃的想要和荧一起下去。
“我们下去,跟法玛斯也讲一下温迪的故事!”
派蒙兴奋的说,而荧已经展开风之翼,向着蒙德广场的阶梯飞去。
“诶,等等我啊,荧!”
派蒙摇了摇身子,委屈的抓住了荧的裙摆末端,和荧一起向着远方滑翔而去。
像是一幅画卷,绿衣少年微抬起指尖,释放些许的风元素力,影响着四周风速,逐渐变缓了许多,让荧更方便的飞行。
“希望你能解开他心结吧……”
温迪舔了舔嘴唇,用微风把手里吃剩的苹果核送进了蒙德大教堂后面的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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