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农历五月十二!
乾一特意请了假回到太清宫,在武财神庙也就是关帝庙前布置着。
先把关二爷身上那身旧的明黄披风给换了新的,又让清远安排人给塑像上上了新彩,把边边角角抹了个干干净净!香炉里换了新的小米,给信众跪着礼拜的蒲团也换了新的!
忙活完之后,还是让清远找几个小徒孙,把前门后门都堵上,只说里面在修葺,暂时不接待游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清远开车,把自己送到了琴岛机场!
“乾一啊!”没人的时候清远跟他也没大没小,那声小师叔祖喊起来他别扭,乾一听起来也别扭!
“啊?”
“不就是个结拜吗?至于弄的这么隆重吗?”
“别人结拜,寥寥草草无所谓,或者口不对心,或者趋炎附势的,我跟几个哥哥是一起经过生死的,发的天道誓言,自然要隆重了!”
“也对,咱们修道的人,对这一个誓字格外重视!”清远点点头!
“有誓不依,必然破了道心,道心有损,进境也就废了!”
“嗯嗯!”
“对了,咱们长白山那边的道场开始了吗?谁过去当主持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紫纯紫安两位师祖一直在那边没回来,地是已经买下来了,什么时候破土还没定下来吧,破土的时候,你们这些师祖肯定都要过去剪彩的吧!”
“你要是不嫌那边冷的话,倒是可以去那边试试,那边的气息阳重阴虚,比较适合你的功法!”
打八岁就跟清远认识了,自然知道他修炼的是龙门派的阳性功法,太清宫这里阴阳调和,也适合练功,但是太平和了,对于专修阳性功法的人来说,就缺少一点助力了,这点小小的助力就像是压水井需要引水一样,慢慢压也能把水吸上来,总不如有点引水快速,长白山那里的阳气就是这引水!
“我倒是想去,只是紫虚师祖这边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不急,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
乾一呵呵一笑,这个小徒孙啊,人不大,心思不少,早就看出来清远是个小官迷,他是怕离着紫虚远了,就没了现在的地位!
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机场,找地方停好车,静等着!
不一会,远远就看到了吴海背着包走了出来!赶紧冲着他招招手!
“海哥,这里!”
哥俩也没寒暄,吴海心急火燎的掏出一根烟!
“有火吗?有火吗?憋死我了!”
“我又不抽烟!”乾一摊摊手!
“我有,我有!”清远赶紧摸出自己打火机,递给吴海!吴海接过来吧嗒一下点上,惬意的吐一口眼圈!
“老雷甚时候到啊?”
“他要晚两个小时!”
“那就直接在这里等吧!你这里的弹头取出来了吗?”吴海指指自己的胸口!
“早取出来,刚回来的第二天就取出来了!”
“那就好,老雷的事听说了吗?”
“什么事?”乾一一愣!
俩人坐到旁边的花坛沿上!
“没跟你说呀?他退役了,上次的事终究是没遮住,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是终究是违反了纪律,所以让他专业了!”吴海吐着烟圈!
“专业就专业,挺好啊,雷哥家是大门大户,不缺他那点津贴,再说了,都干到这把年纪了,还整天枪林弹雨的,连个媳妇都没有……”
吴海看着乾一的样子,心里嘟哝着,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连我都看出来了,雷历心里惦念这燕飞,不过看破不说破,明显这个弟弟跟燕飞又情深意重的,这些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燕飞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也没联系!”
“唉,身体上没事……”乾一叹息一声!他隔三差五就会给汪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燕飞却从来都不接,要么是汪未秋接的电话,要么是汪辰煜接的电话!基本情况清楚,但是燕飞的心理状态怎么样,真说不好!
吴海心里也叹息,换任何一个女人经历了那一段,都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也暗骂自己,就不该问!
“海哥,这俩月怎么样?伤好利索了吗?受影响了吗?”
“早好了,我伤的不算重,就你那药,你还没谱吗?至于其他的事,无非就是失踪了半拉月而已,搞侦查的这不算大事,手底下那几个兄弟都嘴严,雷历一个人把事揽过去了,反正我们这个部门,错误别犯到明面上,就没大问题,干我们这行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上头都体谅!”
“那就好!”
哥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时间过的也快!雷历的航班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就等你了,忠哥他们已经去点菜了!”乾一赶紧过去接过雷历的背包!
“好地方啊,真是好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琴岛呢,就这机场,就不知道比春城强了多少!”
“赶明儿让忠哥陪你好好玩玩!我是没时间陪你们,还有二十来天就高考了!”乾一把雷历和吴海让到车上,自己坐了副驾驶!
“嘿,这位道长道号怎么称呼啊?”见着开车的清远一身道袍,难免有些新奇,虽然知道乾一是个小道士,确也没见过他穿道袍的样子啊!
“无量天尊,在师叔祖面前,当不起居士一句道长,小道清远!”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些俗世的异样的眼光,并不在意这些!
“师叔祖,你辈分够高的啊!”吴海上次来琴岛,因为伦珠母亲的关系,也没去崂山逛逛,还真不太清楚乾一在崂山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那没办法,辈分问题,是硬性条件,得了,走吧,去春和楼!”
从机场到市区的春和楼,要经过环湾,雷历看着窗外波澜壮阔的大海!
“以前觉得滇池就够大的了,没想到跟着大海比起来,真是一个小水池子而已,现在退了,终于有机会四处看看了!”雷历感慨着,没有避讳自己退役的事情!
“你这事,家里老爷子怎么说?”乾一是知道雷家是对雷历寄于厚望的!
“能怎么说啊,我娘高兴的不得了,我爹气的不得了!不过因为之前雷正的事,我爹在我娘面前,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呵呵,该尽的忠已经尽到了,现在该去尽孝了!不过,我看你还是离不开行伍,早早晚晚还得去干这一行!”乾一看雷历的面相,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的面相,还是一副纵横沙场的将军面相,至于怎么回事,他解释不清!
“难道还能让我二次入伍不成啊?不可能,我犯的错,不在于杀了几个毒贩,而在于无组织无纪律,老海知道,在部队,这是大忌,犯了这一条,也就没人想要这样的兵了!”雷历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你面相,终究是个将军命,至于怎么当的这个将军,我也就不清楚了!”
“还将军呢?我看这次你要算错了!真要能当了将军,我爹不乐的的蹦高啊!”
“天生我才必有用!”
“得嘞,那天哥哥真发达了,请你们醉上个三天三夜!”
一路聊天,很快也就到了南京路上春和楼,王忠和小四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师叔祖,我这穿着道袍,上去不合适,就先回太清宫了!”还没下车,清池就向乾一招呼!
“不着急走,打包点他们的包子还有蒸饺,带回去,让清风清池他们都尝尝!”乾一倒是没有礼让,自己哥几个聚会,他在这里确是也不合适!
“好的,好的,紫玄师祖总说春和楼的包子是一绝,还真没尝过,今天跟着小师叔祖沾光了!”清远喜滋滋的说!
下了车,乾一自顾去安排打包,王忠小四自然是和雷历吴海一阵寒暄!
等到清池拎了七八个塑料袋走了,这才回到他之前定好的包间,手里拎着一坛子五斤装的五十年孔府陈酿。
“几个哥哥,今天不喝多啊,就这些,一人一斤!”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
“这是……这是孔府五十年陈?”王忠看到那酒坛子就认识!
“这还是你给我爷爷搬去的呢,我厚着脸皮跟他要的!”
“哈哈,沾光了沾光了,就这酒,我们琅琊山也没剩下多少了,不超过二十坛子!府里不是大事绝对不拿出来了!”王忠眼睛里都冒着光了!
“我说忠哥,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坛子白酒吗?”雷历也是大户人家,吃过见过,他家里的那三江醉也是好酒!
“先坐先坐!”王忠招呼着!
他跟乾一小四算是主人,自己年纪大,当仁不让坐了个主陪,小四坐了副陪,乾一忝为三陪,让雷历坐了主宾,吴海坐了副宾,齐鲁人就是这么多规矩!
“别看我家老爷和小姐给张老爷子送了好几次这酒,但是张老爷子还真未必知道这酒的来历,否则肯定不舍得让你拿来招待我们几个!”
“至于嘛?孔府家酒,市场都有卖的,无非就是年头长一点!不过,这酒确实好喝,我从小陪我爷爷喝酒,哪怕是三十年的茅台都喝过,也没这酒好喝!”等这上菜的功夫,几个人继续聊着天!
“茅台能跟这酒比吗?这一盅就够换一瓶五十年的茅台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一年过年,老爷高兴,给我们说了一嘴!”王忠呷一口茶!
“这说是五十年陈酿,其实何止五十年啊,我算算啊,到现在都七十五年了,老爷说,这是末代衍圣公出生那一年酿的!”
“哦?真的啊,那算起来真有七十五年了!”乾一一掐指头,末代衍圣公出生于1920年!
“说是五十年,是因为窖藏五十年才能拿出来喝,这还是我家主母当年的嫁妆呢!我记得还送给老爷子两坛七十年陈酿吧?那就更不得了了,那是上一代的衍圣公在光绪十五年,开始主持衍圣公府事务的时候酿的!”王忠看着那酒坛子眼睛里都冒光了!
“光绪十五年,妈呀,一百年了!”乾一有些惊骇,这酒他跟老爷子随随便便都喝了好几回了,还送了不少给庞增阳,哎呀,败家啊,败家啊!
“这种酒,在孔府,可是只有大婚添丁,皇帝临院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喝的,你以为是市场随便买到的那些孔府家酒能比的?”王忠摇着头,一脸鄙夷,当然鄙夷的是市场的那些几十块钱一瓶的孔府家酒!
“管他呢,咱们兄弟喝酒,好酒喝孬酒喝,嗞要是能醉人,就是好酒,不过,为了明天咱们八拜,也就这酒能配的上!”
“好,这话说的对!”几个哥哥一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