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学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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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了四儿,学医的人,见多了生离死别,早早就调整了心态,离过年还有几天,全家都在忙活着买这买那,蒸馒头做年糕磨豆腐!只有乾三的老爹张有孚还在南方看厂子,这两天也就回来了!

  乾一在自己老娘的死磨硬泡的情况下,终于剪去了长头发,还给他和乾三一人做了一套笔挺的中山装,又给一人弄了一套大风衣,穿着老帅了!

  那个年头,《上海滩》刚刚传进内陆,南方的老少爷们放弃了花衣服喇叭裤,清一水的西服风衣加围巾,很是嘚瑟,只是乾一娘觉得小孩子穿西装太别扭,就给换成了中山装,搭配起来还挺有味,妯娌两个人瞅着自己的儿子,发出啧啧的赞叹,我儿子太帅了!又赶紧让他们脱下来,这可是过年穿的衣服!只是乾三不管不顾的,穿着就跑出去洋相了!

  乾三这小子,还别说,这些年虽然胖了吧,学习可不得了,参加全省的初中组的数学竞赛,居然还得了个一等奖,乐的乾三他娘是见谁冲谁吹,这在南庞县乃至琴岛市也是独一份啊,市一中校长早就跟乾三娘打好招呼了,初中毕业一定要去一中,直接录取,校长亲自去联系保送,只是这小子的语文政治历史之类的文科就一塌糊涂了!都只是堪堪能及格!按乾三自己的话说:“爷爷从**着背医书,背烦了,现在是只要见到背书的东西就头痛,还是数字啊,方程啊之类的有意思。”气的爷爷脸都绿了,都懒得教他了,到现在乾三也只是能背点基础的医书,穴位倒是认全了,只是扎针的速度,那比蜗牛爬还慢,蜗牛都爬遍全身了,他也扎不完全身720处穴道!

  腊月二十七,慈梅堂里更忙碌了,农村人有说法,不能带着病过年,否则来年整天病怏怏,一定要在过年之前把自己身体调理利索了,健健康康的过大年!所以很多小毛病的人就来慈梅堂调理一下。

  乾一在给他们分诊,因为人多,张未济的医术虽然比起老爷子来说差远了,终究是医道世家,看些小病小灾的没问题,要不也不能开药厂啊,所以乾一就在院子门口摆一张桌子,来一个人,自己先看看基本情况,那些来客自然是不相信乾一的医术的,听说只是分诊,也就让乾一问两句,把把脉象,然后乾一就告诉他是进正堂找爷爷,还是去偏厅找老爹,还有几个颈椎不好,骨头错位的,让乾一捏把了一会,居然好了,连进门都没让进!其实这些进来看病的人,乾一觉得自己大部分都有把握给治好,只怪自己太年轻了,就是想开个方子,扎几针,人家也不敢啊,自己也就省得麻烦了!

  正无聊着呢,却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来了四五个人,抬头一看,咦怎么这么眼熟呢?来的人上来一个盯着乾一瞅了半天:“张乾一?”

  乾一也仔细的瞅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李-李小六,李志超?”

  “嘿,真是你啊,张乾一,这些年你干嘛去了?”正是小时常和自己打架的李小六,这六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呵,李小六,差点认不出来你”小时候打打闹闹那是常事,长大了哪里还有记小时候的仇的,归根结底都是自小的玩伴,见了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伙伴,乾一也是很高兴!

  “张乾一,我爸让我给你爷爷送年货呢,你爷爷呢?”李小六原名叫李志超,只是他在他们老李家大排行老六,所以都叫他李小六!

  “里面呢?”乾一指指正堂

  也顾不上乾一,先跑进去嚷嚷:“张爷爷,我爸托人弄的海蛎子,说给您送点尝尝。”

  张老头正忙呢,招呼一下,说知道了,放下吧,就继续给人把脉了!

  李小六连忙招呼一起来的几个小兄弟,抬了一大编织袋的海蛎子,给放到了墙根上,那个年头冬天想吃点海货也不容易。

  又溜溜跑过来和乾一聊天:“张乾一,这些年都去哪里啦?你不在村里,真没意思。”是没意思,都没人打架了!

  乾一也没说这些年在山上当道士,只说在外面上学,这次回来是考高中的。

  瞎扯了一会,才弄明白,这李小六虽然小时候挺混,不过越大越有出息,居然考上了市一中,现在都高二了!只是他那大哥李志达,初中毕业啥也没考上,就出去打工了。

  那个年代,初中毕业,拔尖的去考中专,因为中专毕业就能分配工作,优秀的考高中,一般的只能直接回家务农或者工作了。只是老张家是有见识的,他们有更高目标,是一定要先考高中再考大学,至于中专,是绝对不考虑的!

  聊了一会李小六就领着小伙伴们玩去了,乾一看着李小六的背影,想想小时候打闹,这李小六也有出息了,看人啊,还是不能只看一时啊。自己小时候一直觉得李小六没出息,打架打不过喊大人,现在人家一样考上高中了,而且可能还会考大学呢!都说三岁看小,8岁看老了,这话不全对!

  傍晚的时候,慈梅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乾一也把小桌子搬进了屋里,正准备去库房里拿爷爷的牛角弓去后山打几只野兔,冬天的时候野兔最肥,而且都是傍晚出来觅食,尤其是雪地里,顺着脚印很容易找到踪迹,虽然后山有狼,自己却不怕,四儿在的时候,那狼群也就十来只野狼,后来让四儿咬死了四只,自己打死了两只,只剩下六七只野狼了,至于它们是不是又选出了新狼王,自己也不在乎,随着人类的大肆发展,这狼群恐怕也很快就会灭绝了!

  小时候自己就爱玩爷爷的牛角弓,只是那时候自己太矮,还没那张弓高呢!只能拉开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让爷爷发现了自己居然天生神力,这张弓,普通大人都拉不满,拉满了能射两百多步,也就是一百五十多米!小时候乾三也玩过,尽管比自己小,那弓弦连动都不动!自己前两天翻出来,随手一拉,就是个满弓,所以很想去试试,开始是在院子里的墙角竖了个木板子,拿炭灰抹了个圆心,连射了好几箭,一箭都没中,爷爷看了说:射箭,手要稳,心要沉,从拉弓,到松弦,是一点都不能抖!按照爷爷的方法做了,虽然射的离离靶心近了些,却依旧射不到靶心,老头又说了,剩下的就是看经验了,让自己慢慢摸索出多远的距离,什么样的风向,怎么判断角度!要想箭无虚发,只能靠多练习!

  胖子乾三在旁边看了半天,很是鄙夷老头子的说法!跑过去,用脚步量了量靶子到乾一射箭位置的距离,嘴里念叨了一会,告诉乾一,就照着靶心上面十公分的位置瞄,结果,乾一按照老三说的,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羽箭飞出,啪!钉在了木头上,整个箭头都钻了进去,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也在那小饼大小的黑色圆心的边缘上了!看的老头一阵汗颜!老子指点了半天,也只能射到木板上,你指点了一下,就差点中了靶心!

  乾三跑过去对着靶子琢磨了一小会!让乾一调整了一公分,乾一又是一箭,箭头就钉在了拿炭灰画的那个靶心上,虽然不算正中心!也足够算个十环了!

  乾三冲着自己爷爷撇撇嘴:“多大点事,不就是个重力速度加位移的事嘛?高中知识!”

  气的老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乾一又试了几箭,每一箭都能射中靶心!又调整距离,按照乾三的方法,离得越远,箭头就指向靶心上方更远的地方,逐渐也就摸索出了一点门道!没风的时候,和乾三的测算差不多,有风的时候就会偏很多,只是乾三不会计算风速,也就没办法替乾一计算风力的影响了,只能靠自己经验!乾一本身臂力腕力就大,目力又佳,练起弓箭来是得心应手,只练了几天,就发了上千次箭了,反正自己也不觉得累,现在虽然做不到箭箭精准,但是碗口大小的靶子,自己五六十米外已经可以差不多每一箭都上靶了,不算百步穿杨,也算是五十步穿杨了!

  冬天的晚上来的早,现在刚刚日落,忍不住就想去后山射个活物,道士不忌杀生,虽然师父说自己要修功德,但是不觉得去射个兔子就算是伤功德的事。结果去了后山转悠了半天,别说兔子,连个野鸡什么的也没碰到,难道让狼群给吃光了?

  极度失落的回到慈梅堂,见到门口停了一辆小汽车,比自己老爹那辆桑塔纳可高级多了!车头上还有个小金人,张着一对小翅膀,车!乾一不认识,小金人!乾一知道是外国的小天使。

  进了门,抬头一看,却见到一个背头男人正在和爷爷老爹喝茶,不是那琅琊王家的家主王俭之是谁!

  王俭之也看到了进来的乾一,“咦?这不是太清宫的全阳子小道长吗?”

  乾一连忙上去见礼:“见过王家主。”

  “他是全阳子,也是张乾一,王家主怎么忘了?”张老头呵呵一笑!

  “啊?不好意思,上半年崂山道门罗天大蘸法会,见过小师傅,只以为是全阳子,没认出来是乾一啊,这些年变化也太大了。”王俭之一脸惊愕!

  “当年还是8岁孩子,现在都快十五了,王家主认不住来也应该。”

  “啊呀!乾一原来入了太清宫,拜了功善真人为师啊?难怪难怪,我当时还疑惑,一个小道士辈分那么高!原来是乾一啊,难怪当时觉得面熟。”王家主一脸惊叹:“那罗天大蘸法会,张老您是没去啊,乾一大破龙虎山什么五虎驱羊阵,那是技惊四座啊。”

  “略微听说一些,这孩子还需要历练啊。”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得意!

  和张老爷子又寒暄了一会,就要起身告辞,自从张老头给王家老家主治好了那中风后遗症,王家对张老头的医术是佩服不得了,一直想把张老头拉进王家做个供奉,只是张老头拒绝了,也没关系,这王家主隔一段时间就来让张老头号号脉,也算是一种拉拢!跟名医神医交好,从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将王家主送到门口,张老头冲着王家主拱拱手:“王家主,那就这么说定了,正月初八,我带乾一去王家拜年”

  “恭候恭候。”王家主客气了一句,转身就进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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