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来辛特拉是因为狂猎?”罗伊好奇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雷索摇了摇酒杯,“根据我们的调查,252年、253年,狂猎曾经连续两年在辛特拉短暂地出现。”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但三年前的25年,狂猎再次降临辛特拉,如此短时间内在同一地点重复出现,我们意识到这绝非巧合。”
“辛特拉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狂猎,正如它们渴求年轻的猎魔人学徒。”
雷索神色黯然,“我们到辛特拉来,就要调查清楚狂猎的企图。毕竟人丁凋零的蝮蛇学院,绝对不是全盛时期的狂猎的对手,无法和它们正面抗衡……”他顿了顿,又沉声道,“只能暗中破坏狂猎的行动,削弱它们的力量。”
“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再加上你的青草试炼,我们拖到现在才赶到辛特拉。”
“幸好目前看来,狂猎并没有得逞,时间不算晚。”一旁的奥克斯插了一句,他们比两人提前一个月抵达辛特拉,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
“狂猎的企图吗?”对面的罗伊将猎魔人提到的两个年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片刻后有了个猜测,
“252、253、25年,这三个年份都跟一一个东西扯上了关系。”
252年,正是猎魔人杰洛特在辛特拉皇宫里化解了唐尼的诅咒,并间接促成唐尼和帕薇塔公主的婚事。
吸引到狂猎的,应该是身怀上古之血的帕薇塔公主。
公主曾在宴会上突然的魔力爆发,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希里。
253年,希里这位上古血脉之子诞生,又引来了狂猎。
而25年,希里从史凯利杰返回辛特拉定居,常伴她的祖母卡兰瑟左右。
这么看来狂猎孜孜以求的,一直都是她体内的上古之血。
虽然想明白了这点,但罗伊没办法对三名猎魔人吐露实情。
此事关系到位面之子希里,事关重大,当前世界上了解到这个事实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多一个人知道,消息就越有可能泄露出去,要是产生什么连锁反应,引起未来局势的巨大变化,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无法应付。
身处辛特拉,他会亲自去接触希里。
“小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相处了半年,雷索怎么会看不出他神色异常?
罗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要找出狂猎的根脚该从哪里着手?”
“其实已经有一些进展,”奥克斯说,“我们咨询过在不同时间段目睹狂猎的居民,总结他们零零散散的描述后,我发现狂猎骑士出没于辛特拉是在搜寻一个人的下落。”
果然蛇派猎魔人都是大侦探,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
“25年,城外村庄里的一名5岁的女孩突然失踪,但一个小时后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家门口。可惜这孩子被吓得神智失常,至今也无法正常交流,我们用了一点手段才从她嘴里套到话。”
奥克斯回忆道,“那天傍晚,她正在屋外不远处的树林外玩耍,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雨大作,她疯狂地往回跑,身后却传来诡异的呼喊、口哨、马嘶和沉重的蹄声,然后她感觉身体一轻就被人抱了起来。”
“她说自己被抱上了马,一匹飞翔在天空中的马。她惊恐地回头一望,看见一张带着恐怖面具的脸,还有黑黝黝的重甲。隐约间听到了几个词。”
“辛特拉、命运之人……以及发音古怪的一个句子。我们判断那是一种类似上古语的语言。”
“之后,她就昏迷了过去,等醒过来后已经身在家门外。女孩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但精神受到重创,经常做噩梦看到狂猎恐怖的面容。不过做为报酬,我们用亚克席法印治愈了她,让她忘却了那些梦靥。”
“现在,这位命运之人是我们的目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狂猎先得到她!”
罗伊闷头灌了一口酒,“需要我怎么做?”
“先不提任务,再喝几轮,”奥克斯将另一杯酒换到罗伊桌边。
“命运之人……猎魔人学徒……被狂猎掳走的人,通常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对此蝮蛇学院已经研究了上百年,你作为学院的一份子,自然有资格知道这些内幕。”雷索说,“狂猎在全世界穿梭,瘟疫般的传递战争、灾厄、杀戮,它们的事业并非一帆风顺,偶尔碰到不好惹的家伙,也会有人员损耗。”
“所以它们需要新生力量来补充队伍。”
“你的意思是……”
猎魔人垂下了头,“曾经有位和我们同一届通过试炼的蛇派猎魔人被狂猎掳走。后来在与狂猎的一场战斗中,我们发现了他的身影。”
“哪怕披上了黝黑的骑士铠甲和飞翼头盔,肉体幽灵化,海因茨标志性的瞳孔和武器仍然还在,只是他的人完全被洗脑,成了狂猎的傀儡。”
“这种例子不罕见,大部分转化者都会为狂猎战斗至死。少数幸运儿,会在有生之年被‘大发慈悲’的狂猎遣返,重新回归人世。”
雷索目光如炬地扫了过来,“就掳走的人选而言,狂猎尤其青睐猎魔人,容易改造的年轻猎魔人、或强大的猎魔人。它们认为,用猎魔人制造的‘武器’更加锋利。”
“你是指我吗?”
“没错,小鬼,你也有可能被狂猎掳走洗脑。”
“那,如果我被抓走几位有办法拯救我吗?”
雷索摇头,“除非狂猎主动释放,否则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在其他情况下逃出狂猎的魔掌。但你别担心,只要不主动暴露在狂猎的视野中、拦住它们前进的道路,他们不会注意到你。”
接下来,三名猎魔人推杯换盏,留了一些时间给年轻人消化信息。
“还有一件事,”他打断了三人的小型酒会,“我没记错的话,雷索你最开始说破坏狂猎的行动只是到辛特拉的原因之一。现在是不是该把剩下的情况告诉我?”
“那不是你该掺和的。”
“不说我就不知道?”
“小子……”醉眼朦胧的奥克斯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罗伊的胳膊,“听雷索说你的身资质不错,学东西很快,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这家伙基本没夸过人,能让他另眼相看,想必你不会让我失望!”
“嗝……”奥克斯打了个酒嗝,踉踉跄跄地拖着他往外走,“陪我舒活舒活筋骨,消消酒气!”
说着,罗伊被他生拉硬拽,强行拽出了门。
“噗通——”大门重重关上,片刻后,门外传来肉体和钢剑碰撞的声音,以及马匹惊慌的嘶鸣。
瑟瑞特压低声说,“这小子话里有话啊,你用亚克席探过他的底吗?”
雷索闻言脸色变得很奇怪,早在上路第一天他就用法印试探过……可以往他脑子里灌输知识,但啥也问不出来,好似有个隐形的反审讯装置。
“他和常人不太一样,但值得信任!”
光头大汉看着门外,目光阴沉,“咱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痛苦之源不只是狂猎,还有政治。”
“他是我见过的最具潜力的猎魔人……我考虑过了……接触那些肮脏的勾当可能会毁掉他。”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再者他这么机灵,迟早会发现。”
“好吧……保密!努力让他成为一个正统的猎魔人!”瑟瑞特面对雷索凶狠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
“来谈点正事,维登的信使在辛特拉盘桓有一个月了,再过不久这边应该就会派公主过去订婚。还有伊伦瓦尔德驻扎的军队又增加了一个斯坎纳旅,卡兰瑟这边是不是要有所行动?”
“咱们不是专业间谍,消息送到就行,人情也还完了,以后就和那边就彻底断掉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