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绽祭。
身为绿都人民最大的庆典，有完整的环节。
据说，整个祭祀的具体流程要追溯上历史断层之前，不过这个倒已经完全不可考。
而演化到现在，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花冠大会。
巨大的巡游蒸汽飞船经过整个绿都的上空，洒下无数包裹着烛火的纸制明灯。
灯的内部，是由各色植株制作而成的花冠。
传闻之中，获得两个一模一样的花冠的单身男女就会永远在一起。
这种无聊传说到现在大体是没有相信的。
因为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花冠，普通的单身男士女士也不会相信这种玄学的论调。
但这确实使得花冠大会变成了巨大的交际晚会。
花冠并不多，男士们努力抢过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已婚人士则是送给自己的妻子，丈夫，作为最为珍贵的礼物。
“巡游蒸汽飞船？”
“还有这种东西？”
赵光离有些惊讶。
苏林一瞬间愣住了：“你……”
“你是白痴啊？”
苏林是真的没有想到，刚才自己讲了这么多，这个白痴的关注点竟然在这种地方。
“你在关注蒸汽飞船？”
赵光离回过神来，显得有些茫然：“有什么不对吗？”
“苏林前辈你这样子也要春心萌动？”
苏林直接一个触手大嘴巴飞了上来，被赵光离一个格挡，然后塞了一串小吃到苏林的嘴里。
“唔……”
“唔……”
“我……现在好歹也……就二十岁啊。”
“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年纪好吧。”
“你如果把之前的十六岁算进我的年龄，我是会生气的。”苏林鼓着腮帮子，认真地说道：“当初在海皇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追求老娘。”
“我现在要个花冠，求个好彩头有什么不对？”
“小子，你这样的家伙，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苏林充满恶意地吐槽道：“我给你讲个传说吧。”
“不想听。”赵光离左手一突，将一串小吃想要塞进苏林的口中，但被苏林灵巧地躲过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
“具体有多久？历史断层之前？”赵光离打断道。
苏林挑了挑眉：“别打断我，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大概是历史断层吧。”
“有一对相爱的年轻男女。”
“男生是个穷小子，女生则是某个大家族的独女。”
苏林讲得很认真。
星空之下，赵光离挥了挥手：“这种故事我听过八百遍啦。”
“别急啊，你听我说。”
苏林用触手拍了拍赵光离的头：“那个穷小子因缘际会之下，一步登天，成为了敌国的军人。”
“在和女孩国家战争的过程当中，那个穷小子，杀死了身为敌国统帅的，女孩的哥哥……”
“什么扯淡的剧情。”
赵光离吐槽道：“苏林前辈，这不会是你现在编出来的吧？”
苏林吐了吐舌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编故事的天赋？”
赵光离有些无奈：“苏林前辈，你觉得有，那就有吧。”
苏林听出了赵光离话语中的揶揄，不过她也毫不在意：“不过，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吗？”
赵光离摇了摇头：“这个故事无论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不想知道。”
“这种愚蠢到极点的事情，可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赵光离抬起头，看向最高处的星空。
绿都的星空，和黑铁堡的一模一样。
星星要多一些。
但也仅仅是多了一些而已。
“安定区的天空，哪里都是一样呢。”赵光离此刻喃喃自语：“不知道人类中心会不会有所不同。”
苏林难得正经了起来：“除了星星多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同一个月亮，同样的月光。”
“啊，不过，要说差别地话，如果饥饿之神狂性大发，想要吃掉绿都的月光，那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
“但如果是在人类中心，那位月光教派的神明，大概率会被人类中心的超级职业者给干碎吧。”
赵光离一愣：“超级职业者？”
“那是？”
“超越普通生命的存在，比肩神明的怪物，你见过的。”苏林提醒道：“那位操纵的秩序系法师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说啊，仰望星空，在绿都地话，能见到漫天的星星，但若是在人类中心，能够看到的，应该是遮蔽了漫天星河的怪物们。”
“有趣。”
赵光离拍了拍手，赞叹道：“那些家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此刻，就连赵光离黑箱之中也激情澎湃起来。
微微地震动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豪情壮志。
………………
少女看向庭院的上端，眼神清澈地就像是湖水一般宁静自然。
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自己看到这般景象的时间，因为她总能在最适宜的地点看到最漂亮的月光，却从未见过如此清冷的星空。
她纤细的手触摸着华美的窗台，那黑暗的夜空，和自己记忆中那般璀璨蔚蓝，完全不同。
星星虽然很多，但是星光黯淡，甚至难以找寻。
“咳咳。”
少女咳嗽了两声。
“小姐，夜已经深了。”
不远处，宋枭恭敬地站在一边。
少女转过头来，长发披肩，眼波流转，仿佛是遗落在尘世间的天使一般，她的脸色过于白净，反倒是有些病态的美感。
“这里的夜空真好看。”
少女低声说道，如泣如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夜空，幽邃的夜空仿佛也在回应着。
“小姐难得出门，见花则喜，见人则悦。”
“宋园的星空，比起绿都这里好看了千倍万倍。”
从门扉之外，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一丝不苟，透露出绝对的严谨。
“那是爷爷和哥哥……他们要给我看的星空。”
少女的眉头轻轻蹙起，她的手指轻轻地点着精致到无以复加的桌面，声音却依旧柔柔弱弱。
“因为那是最好的。”
从门扉之外传来男人这样的声音。
一边的中年女人，宋枭的头压地很低。
少女一愣，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轻声开口：“我知道。”
“季叔叔，我都知道的。”
“夜深了，小姐要休息了。”
“是。”
中年女人宋枭恭敬地低下身体，退出了门扉。
房间内，大概是因为星辰黯淡的原因，少女的眼睛显得极为明亮。
一时间，整个环境显得静谧异常。
“小姐？”
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少女的美眸流转，看向窗外温柔的夜色，她微微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抹倔强的神色。
“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