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林心中讶然,萧童他自然知道的,在宋国人文书院求学的时候,师傅邱老夫子在说东域史录的时候曾经说起过萧童,称其为自先汉以来最善防守之道统兵大将,号铁壁将军,其功绩数不胜数。
曾有以千余地方乡兵,在十几万叛军的团团围困下,坚守一个月之久而未被攻破的骄人战绩,实可谓战功彪炳,在大周最困难的时候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夏于将倾。
“所以啊,这里的每一杆青铜长戟都是萧老伯爷用累累鲜血换来的,可谓重若千钧呐!”毕子言说完,长叹一声道。
“大丈夫当如是,萧老伯爷英雄一世,实乃我辈之楷模也!”许汉林也不由感慨道,刚才心中泛起的恶感顿时消散了不少,老子英雄儿好汉,想来这阜阳伯也不至于太过一无是处,而且这条大腿确实够粗壮,让许汉林无比心动,只要抱住了,还怕不能平步青云。
想着间,毕子言带着许汉林从侧门进入伯府,先去见了伯府的大管家萧六,说起来毕子言跟阜阳伯萧平河也算沾点亲带点故。
当年宣武帝在位时,周国大乱,老伯爷萧童的姐姐萧媚意外流落宋国,被正在微服私访的宋国前国主赵思宗看中,充入后宫为妃,生下了现在的宋国国主赵霁和柔惠帝姬赵云娥,而毕雍的哥哥毕池则娶了柔惠帝姬为妻。
所以毕子言初来神都的时候,还在阜阳伯府借住过一段时间,阜阳伯对他也还算客气,当成子侄一般照看。
伯府的大管家萧六自然也认得他,百忙之中抽了个空闲来到二人身边,挤了个笑脸,拱手道:“老奴见过表少爷,表少爷您也是给老爷祝寿的吗?
老爷正在前厅接待客人,实在抽不出身来,老奴先安排人带表少爷您去偏厅……”
“大管事客气了,不知方不方便再安排一个人?”毕子言忙拱手道了声客气,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说着便让开身子,将许汉林推上前来。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姓许,名汉林,乃是宋国有名的大才子,大管事能否行个方便?”说完又拱手行了一礼。
萧六连忙让开身子,一脸恭敬的道:
“老奴一个下人,那敢当表少爷您的礼,既然是表少爷带来的人,那自然是不无不可。”萧六说话间瞄了许汉林一眼,见其丰神俊朗,身姿英挺,好一位风流少年郎。
能在偌大的阜阳伯府当上大总管,眼力劲自然是没的说,转瞬就明白了毕子言是带着许汉林来伯府露脸的。
朝廷考举将近,不但是毕子言,就是朝廷的许多高官显贵也都带在自家的子侄前来赴宴,以期在众多的朝廷大员面前露个脸,他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又不是去正厅,只是安排在偏厅,多一双筷子的事,萧六自然没必要拦着,从而得罪毕子言。
“那子言,在此谢过大管事了!”
毕子言闻言大喜,忙拱手谢道,刚才他还有些忐忑,怕萧六不给面子,让他难堪,毕竟人家管他叫一声表少爷,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他自个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表少爷客气了,二位这边请……”萧六也忙客气了一声,叫来一个仆役带着毕子言二人往偏厅而去。
许汉林和毕子言走在去偏厅的路上,只见院内廊道中到处张灯结彩,往来的仆役们也都一副喜气洋洋的装扮,忙忙碌碌,往来不息。
不一会儿功夫,在仆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偏厅,许汉林一看还真是偏厅,而且还是那种不知道偏到那的,离着正厅隔着不知多少楼阁庭院,看里面也早已坐满了人,还都跟他们二人一样,一副读书人的打扮,看样子目的也一样,都是来露脸的。
见此许汉林的心一时沉到了谷底,看来毕子言这个表少爷还真只是个样子货,人家根本没看在眼里。
二人找了偏僻的角落坐下,毕子言有些尴尬的道:
“汉林委屈你了,不过你先别急,酒香不怕港子深,咱们现在就是露个脸,等到了考举那天,咱们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看看,知道咱们的厉害。”
许汉林没有说话,而是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毕子言斟了杯,这才平静的道:
“凭你我二人在大周的处境,能坐在这个位置已经十分难得了……至于其他,那就看运气了……”
“汉林好心境,让为兄都有些自愧不如了!”毕子言轻轻一拍桌子,对许汉林竖拇指夸赞道。
“……”许汉林有些无语的看了毕子言一眼,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没看出来我这是没法子了,只能自我安慰吗?
…………
黄昏将近,天色还有些微亮,阜阳伯府便已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萧平河毕竟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地位非比寻常,自然有众多的高官、勋贵们上门前来祝寿。
而萧平河虽然爵高位尊,超然物外,但也不敢怠慢如此多的高官显贵们,一早的就站在厅前迎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热闹喧嚣之下,萧平河红光满面的在诸位来客间应酬之后,便笑呵呵的回道正堂之中。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萧平河自然明白为何有如此多的官员携子带侄的前来祝寿,自然是为了在考举之前,让自家的子侄亮亮相,以求在百官面前混个脸熟,留下个好印象,他也乐得如此,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伯爷,诸位大人,这是苏某的侄儿,粗通些文墨,在地方上也颇有些名声……”
都察院五城监察御史苏亦铭当先站了出来,朝着萧平河和四周拱了拱手,便笑呵呵的道。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苏亦铭身后站着一名白袍青年,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不少的官员暗中感叹,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光凭卖相,就令人眼前一亮,与那些寒门士子相比,顿时高下立判,当然了寒门子弟也进不得这豪门大院。
当即就有人出声道:
“哦?这就是你们苏家那位在杭州闯出偌大名头的苏醒苏二郎吧?老夫在杭州任职的时候,可是久闻其大名,可惜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还真有些大家风范,没有坠了你太湖苏家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