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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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森讪讪地说,

  温特斯玩笑道,

  梅森气得直哼哼,

  错过战机,温特斯始终还是有些遗憾,但他话锋一转,凝声道,「不过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

  「假如河谷村会战之后我们立即挥师诸王堡,那就不得不先同盖萨上校他们打上一仗。不打,就没办法确保后方。

  温特斯自嘲道,

  安德烈对此嗤之以鼻,他撂下餐具,

  温特斯平静地强调。

  作为一个联省人,梅森实在不想跟两个维内塔人讨论什么是维内塔的代理人,所以他竭力将话题拉回正轨。

  梅森揉了揉额头,一拍手,

  梅森正色道,

  梅森在餐桌上用手指虚画:「从军事角度来说,北麓行省离诸王堡和烬流江很远,离新垦地却很近。于我补给有利,于敌支援不便。

  「假如,我是说假如,联省方面决意向北麓行省投送兵力。

  「那么,走陆路,他们就不得不维持一条漫长又脆弱的补给线。

  「走水路,虽然边江和德维纳河都能通航,但是边江西岸在我们手上,德维纳河东岸属于维内塔——比陆路更加难走。

  「所以理论上,北麓行省是一个比诸王堡更有可行性的目标。

  梅森有点犹豫,

  梅森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解释,「过去,赫德蛮子每次大举入侵的时候,平原地带的帕拉图定居点都会遭殃,幸存的帕拉图人要么往躲入烬流江沿岸的水寨,要么向南、向北逃入山林,在险要处筑堡据守,靠耕种山谷里的小块土地过活。等到赫德人退去,他们再回到平原上,重新建立定居点,直至下一次入侵到来。

  梅森总结道,

  温特斯轻轻点头,打趣地问:

  梅森认真地回答,

  「这样说,马加什中校想要啃的"维内塔走廊",也是一块硬骨头?只不过是两个

  硬骨头里面比较软的那块?」

  梅森咂咂嘴,

  梅森先是找补了一句,然后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明,

  梅森迟疑地说

  温特斯鼓励地问:

  梅森的表情并不是很自信,上一秒给出结论,下一秒就把决策的责任推给学弟,

  温特斯轻轻点头,听出了学长话里有话,于是笑着问:

  梅森一提就急,

  梅森涨红了脸,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手上屯了多少羊毛?

  「一百一十四个仓库!

  「你又知不知道我们卖掉多少羊毛?

  「一捆都没!

  「而且羊毛还在源源不断地来——混蛋!就算我盖再多的仓库,能顶得住你只进不出吗?!

  「而且你别忘了,你拿去跟赫德人换羊毛的铁器、烟草、布料,就算现在都是记账的,可是总有一天,你得给人家把帐结清!

  「还有许诺给铁峰郡各大庄园主的租金,一直拖着没给,虽然他们越来越不敢找你讨要,但不代表他们真的忘了!

  梅森越说越绝望,

  可怜的梅森,因为对数字比其他人更敏感,对于等式的执念比其他人更强烈,所以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最大。

  梅森痛心疾首地问温特斯,

  一旁的安德烈冷哼一声,突然插话,

  梅森感到一阵窒息,他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特斯赶快给学长倒了杯水,起身放到学长手边,若有所思地安抚道,

  梅森把刚喝进嘴里的半杯水全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平复的焦虑又涌上胸膛,

  温特斯擦了擦脸,诚实地回答,但他笑着说,

  梅森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后,崇尚量入为出、精打细算的联省小商人家庭出身的炮兵军官喟然长叹,无力地摆了摆手。

  梅森放弃了思考,不过,他很快又急躁起来,

  温特斯闻言,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梅森麻木地站起身,

  温特斯笑着拉住学长,

  梅森问。

  温特斯简洁地回答:

  他随即解释道:

  温特斯停顿了一下,他笑了一下,

  安德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梅森瞪了安德烈一眼,不解地问:

  温特斯把自己的思考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如果真到了需要公开表决压服盖萨上校那一步,就意味着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马加什中校希望能先打通维内塔走廊,而我们需要最高委员会接纳外新垦地。

  「如果我们在出兵方向上支持马加什中校,那么在外新垦地的事务上,也只能寻求马加什中校的支持。

  「这就意味着在最高委员会的头两件重要决策上,白山郡方面被我们与马加什中校联手压制两次。

  「我担心,这会导致我们与马加什中校在以后越走越近,而白山郡方面逐渐被孤立。

  温特斯的眼瞳冰如玛瑙、幽如深潭,

  梅森已经听得晕了,

  温特斯想起了某位老修士的音容笑貌,下定决心似地说,

  伴随着浓郁的香气,巴德端着又一锅炖菜走进餐厅,

  安德烈放下餐具,打了个饱嗝,

  巴德责备地看向安德烈,把炖锅重重地放在桌子中间,笑着捞起一条熏鱼,

  巴德坐到安德烈对面,伸手勾回一块面包,

  安德烈轻哼了一声,

  巴德一面切面包,一面笑吟吟地说,「恐怕我们现在还在镇压各郡的留守部队,也就没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享受美味的鳟鱼了。

  安德烈不耐烦地一摆手,

  虽然被安德烈顶了一句,但是巴德一点也不气恼,只是耸了耸肩,专心地享用起鱼肉。

  餐厅一时间有点安静。

  温特斯把手搭在安德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安德烈像只泄了气的酒囊,无奈又不情愿地举手,向巴德道歉,「我刚才说话太冲了……唉,我就是觉

  得太憋屈了,没意思,一点也不痛快……」

  温特斯宽容地注视安德烈,

  安德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温特斯站起身,

  在厨房忙了整场的巴德打量了一番餐桌上七扭八歪的盘子,笑着说,

  温特斯也笑起来,他走向餐厅大门。

  安德烈突然瓮声瓮气地说,

  温特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巴德也面露不解。

  只有梅森学长愣了片刻,怀疑地问:

  安德烈的火气一下子又蹿了上来,

  温特斯做下压手势示意几人少安毋躁,他回到安德烈身旁,认真地问:

  安德烈冷笑一声:

  蒙塔涅府邸热闹地享用晚餐的同一时间,数百公里外的烬流江上,一艘大船正在缓缓靠近河岸。

  船舱内,詹森·科尼利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一柄旧剑横放在他的膝上。

  尼斯的弗利茨推开舱门,走进舱室。

  弗利茨立正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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