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姓氏,无疑是十分拙劣的谎言。
但在场能够拆穿罗赫的,也就只有尼尔巴斯一人而已,只要尼尔巴斯老实闭上嘴,罗赫自然就会变成他所说的佣兵。
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全,也是有着对应原因的。
这个劳伦斯·巴洛亚很明显是希尔顿庇护伞下的一员,多说姓氏不过是自找麻烦,罗赫并没有与希尔顿扯关系的心思,相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姓氏才更加方便。
尼尔巴斯目光为凝,几乎是在瞬间就想揭穿罗赫的谎言,只是刚刚歌兰蒂斯的名字尚且言犹在耳,而罗赫也与劳伦斯达成了什么交易,他没有参和进去的必要。
而且,尼尔巴斯也能感觉到,罗赫对于希尔顿那种不加掩饰的敌意。
贵族家庭不和睦并非什么稀有的事情,但闹到这个程度,尼尔巴斯还是没有见过的,那位格林公爵与罗赫,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过节,才能使得原本的父子关系变得反目成仇。
那个叫做艾米丽的女孩,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了很多的尼尔巴斯,推测着罗赫的目的,他所知的并不多,甚至那一晚看到罗赫的时候,罗赫是与巴恩联合行动的,换言之,罗赫背后也有着势力。
而这股势力此刻突然与贝尔玛尔商行要做交易,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罗赫并没有读心术的技能,无法探知尼尔巴斯此刻脑袋里的想法,如果他知道尼尔巴斯在思考他图谋的话,会很简单的回他两个字。
——练兵。
以只有他罗赫才能办到的方式,在半个月内直接拉起一支队伍,为此他需要钱、粮食、地盘,人口。帷塔伦形式复杂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罗赫必须要捅穿眼前这烂摊子,把奥兹玛的计划卡死在半路。
使徒,在这个年代是坚决不能放出来的。
这是罗赫个人的观点,因为德洛斯乃至于虚祖、暗精灵,贝尔玛尔,在这个时代远没有之后时光中的强大,这个时候把奥兹玛放出来,大家固然可以再封印,然后所有国家就会陷入半残的状态,重复血之诅咒的恐怖,在没有工业的这个时候,根本谈不上经济恢复,一波就可以让整个社会倒退二十年不止。
接下来,顶多十年,希洛克就会因为主动找赫尔德的茬,成为第一个转移使徒实验的受害者,因为水土不服而引发异变灾难,轻松吊锤四剑圣,被解放卡赞的卢克西讨伐。
然后,尝到鲜的赫尔德欲罢不能,以至于阿拉德进入一个下饺子的阶段,大大小小的使徒在转移的作用下,一个个投放到阿拉德大陆这口锅里,煮熟了就吃掉回归太初,与此同时,因为希洛克的假死,暴戾搜捕团这种势力会同时出现,根植在帝国的贫民阶层。
这会的天界,在罗赫的预估中,已经出现了卡勒特这个出自无法地带的组织,并在时间的推移下,快速的恶化畸变,成为天界人的战争源头,根本谈不上发展,天界的开放还要靠阿拉德大陆去外力支援,打破他们内锁封闭的僵局。
这是一个人、使徒、阿拉德大陆,与赫尔德所在的魔界抢时间的阶段。
这个时候奥兹玛要是解开封印,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没得玩,无论是德洛斯还是暗精灵,屁股底下都有大笔的烂账,最近的,比方说那头盘踞在斯特鲁山脉顶端的冰龙,就足够德洛斯帝国喝上一壶了。
罗赫倒也并不是心怀天下,但至少他不想,也不能让德洛斯在这个阶段就直接崩盘,这里崩盘,一切就都结束了。
奈何,他不想,总有人想。
随着钥匙解开锁链的声音,艾米丽轻盈的浮空而起,在管家双目失神的注视下,直接撞出了地下室一路来到了米兰达所在的卧室,灵体自米兰达那观看外围战斗所隔着的窗户所浮现,探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头顶,让米兰达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以魔力裹住米兰达,艾米丽望了一眼在街角的赫伊德,还有巴恩的身影,眼中满是冰冷漠然,思考了短短的数秒,她没有去正面尝试招惹赫伊德,也不想与巴恩交手,并非是念及旧情,而是单纯的打不过。
载入死灵术士的传承模板,还要花一些时间,在此之前艾米丽不会选择招摇过市,被擒住的体验有一次就足够了,现在的她首要任务,是将这场亡灵的灾难继续外扩,为理查德提供更多的能源,也为自己补足可用的灵魂,用以行动。
抱着米兰达,艾米丽的身影自玻璃窗上不断模糊,化作难以察觉的薄雾朝着外侧的阴影转移,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死角,轻而易举的跨入了街道下方的负能量领域。
……
黄金草场的军帐中,气氛陷入了凝滞。
希尔顿不再说话,安静的听着乔治给泰伦斯汇报他搜集到的帷塔伦情况,还有估算的可用粮,城里兵员的分布,抵抗的力量,以及对于灾难的猜想。
费雷诺家族还有人留在城里,接受了米歇尔大教堂的庇护,而乔治与家族的通讯从来便没有断过。
“根据圣职者的总结,可以看出这场灾难的来源,与在暗黑圣战中被封印的奥兹玛有不可分离的关系,其最终目的很可能是再度复活,将佩鲁斯时代的仇恨,被封印的不甘,再度倾泻于这片大地上,制造大规模的血之诅咒。”
“血之诅咒?就是那个恶魔藏在人皮里,不断感染袭击他人的魔法吗?”泰伦斯歪了歪头,询问乔治。
“是的,断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任何的往来,即便是亲人也会彼此警惕,如果传播诅咒,那么政令就会无法颁布,大家日常的交易和沟通会被危险阻隔,有着亡国灭族之威。”乔治平静的阐述,口吻像是局外人,只有在眼底才能看到,那一抹被藏匿起来的愤怒与痛恨。
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站在自我的角度上,乔治都无比的厌弃这个名为奥兹玛的存在,除去超凡力量之外,这种违背自然规律,将一切美好事物归零,永远沉沦于过去的仇恨者,是他所不齿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兵进城铲除奥兹玛是吗?”泰伦斯有些疑惑的道。
“不,奥兹玛并没有破除封印,现在祂的手下之所以搅乱帷塔伦,便是为了准备仪式从而让奥兹玛得以脱困。”乔治面色不变,心里却对泰伦斯的愚钝而叹气,能问出这个问题,可见泰伦斯根本就不明白奥兹玛的恐怖。
但作为效忠泰伦斯的人,乔治必须在这个决定帝位谁属的关键时刻站出来,言明应该做的事情,他继续道:“现在帷塔伦的情况似危实安,殿下只需在这个时候领精兵进城,快速清剿不多的亡灵,把住各个交通要道枢纽,安抚民众之余,拜访米歇尔大教堂与教宗门罗会晤,共同驱逐奥兹玛的爪牙,粉碎血之诅咒的阴谋,则大局可定。”
刚刚所说的,都是乔治的一番肺腑之言。
就乔治看来,现在的帷塔伦恰好正卡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其中的情况看似很复杂,实则是一万精锐就能直接拿下平定的小动乱而已。
亡灵恐怖之余不过是松散架子,在乔治亦或者任何一个明眼人看来,都可谓是一触即倒,或许与暗精灵有关,但暗精灵还敢公然跳出来不成?大家在乎的只是因为亡灵而造成的混乱,人民的死伤,以及因为社会停滞而可能导致的各种危机罢了。
光是一个死灵术士,其本身根本不值一提。
罗赫从最开始便是漫不经心,也是看不上所谓死灵的动乱,觉得不过是随时都可以解决的问题。
只要清剿了明面上一切可以导致混乱的灾祸,那么奥兹玛根本就出不来,祂出不来的话,手下再强又如何?泰伦斯只需以皇子的身份,怀揣一颗救人之心去与教宗合作,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粉碎这场阴谋。
拯救帷塔伦和人民,平定动乱于起初,无论是贵族还是教堂,亦或者被泰伦斯拯救的人民,都会毫不犹豫的推举他上位继任皇帝,他甚至都不用进兵赫仑帝宫,只需要呼吁一番,同时卡住资源的流向,半个月之内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把海因里希二世这个老皇帝卡的不得不退位。
若是海因里希二世已死,那么就更简单了,弗纳尔凭什么与拯救人民的泰伦斯相争?简直是笑话。
只是意见再好,也需要有人肯去听。
希尔顿说不出兵的时候,泰伦斯吃着羊肉没啥反应,但当乔治此刻建议他出兵,在关键的这个时候直插帷塔伦腹心,一波拿下胜利的时候,他却是面色犹豫,嘴里依旧吃着羊肉。
这个反应,看的乔治心里微微一冷,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旁边希尔顿忽然开口道:“殿下,乔治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出兵。”
“哦?说说看。”擦了下手,泰伦斯犹豫之色消失不见,将注意力投向了希尔顿。
“他说的不错,亡灵不过疥癣之疾,实际上是奥兹玛在搅动风雨,但殿下你也知道,在暗黑圣战时期,当时创立了圣职者的五圣者便封印了奥兹玛,此次不过是他的手下,何必需要您亲自出兵,还要担上调兵进帷塔伦的风险,在我看来,圣职者自会对付奥兹玛,您只需要坐在这里,即可收获胜利。”
希尔顿起身昂首而论,仅凭皮相而论颇有成熟贵族的雍容自信,但乔治却是在心底里冷笑一声,暗骂草包,这种话也说出的来,帝国是贵族与君主的,还是圣职者的,治国定乱不思己身,却要反托他人?这是一个公爵应该说出口的话吗?
奈何,泰伦斯貌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