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啦”一声过后,电视机上浮现出了画面,一位打扮得体的女人正襟危坐,新人女认出了她,她是新人女所在城市的晚间新闻主持人。
熟悉的嗓音响起,女主持人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看似一切正常,可新人女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晚间新闻9点开始,可现在已经快凌晨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双眉紧锁,新人女不停打量着电视屏幕,她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可暂时又找不出来,心中莫名烦躁。
父母此刻的笑容越发诡异,映着屏幕的冷光,带给新人女完全陌生的错觉,就仿佛他们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深渊中的......
喀嚓!
如同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过,新人女终于意识到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来自哪里,是深渊!
不会错的,一定是深渊!
无论是屏幕中的主持人,还是自己的父母,都像极了深渊中的NPC,他们给自己的感觉与独山村的村民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新人女也发觉了电视画面中的异常,她在屏幕下方轮回滚动的字幕中看到了17日的字样,接着又从主持人的嘴中,听到了17日这两个字,毫无疑问,这是17日的晚间新闻。
可重要的是今天才14!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居然提前看到了三天后的新闻!!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从心底蔓延而出,就像蛛网一样将她紧紧束缚,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深渊中再荒诞的剧情她都可以接受,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假的,都是暂时的,只要能活下来,那么就可以远离。
但这是现实,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时间不可逆,更不可能跳转,难道有某种力量......能改变时间?
“不,不可能,”她双眼充血,两肩颤抖着不停的向后退,“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就像是对她所说话的回应似的,屏幕中的主持人阴森一笑,新人女狠狠打了个冷颤,主持人是对着她笑的,她看的很清楚。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主持人声音骤冷:“我市孔雀邸别墅区内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一位年轻女子在家中惨遭杀害,与其同住的父母失踪,现下落不明,据推测女子受害时间大概在14日深夜至15日凌晨期间,警方希望了解相关线索的知情人士,及时与他们取得联系,联系电话......”
主持人后面说的什么,新人女已经听不清了,她也发自内心的不想听,她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期待着自己能赶快醒过来。
她一直在向后退,单纯的想离电视远一些,突然,背部传来特别的触感,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软的,又很冰凉。
猛一回头,对上的是一双更加冰冷的眼睛,是父亲的眼睛,却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不知何时,父亲与母亲二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现在的他们站成一排,挡在门后,断了新人女唯一一条逃离这里的路。
“爸,妈?”新人女满脸的恐慌与不可置信。
父亲上前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的惊人,她根本无力反抗,母亲抓住了她的另一条胳膊,然后将她拖走,摁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强迫她的脸冲着电视方向。
这段时间内,主持人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新人女重新看向屏幕,呆滞的主持人仿佛才被激活,她死死盯着新人女,整张脸变得扭曲,声音也支离破碎起来,“背叛同伴的人不配活着!”
“背叛同伴的人不配活着!”她声嘶力竭的叫喊,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刺耳。
很快,屏幕中又走进来许多人,新人女陡然睁大了眼睛,有浑身伤痕,露出白骨的光头男,还有被自己砸碎了脑袋的暖姐......最可怕的是暖姐,身上支离破碎,头盖骨外翻,沿着惨白的骨茬还在向下稀稀拉拉淌着鲜血。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望着她,脸上却停留着不加掩饰的笑容,极端的反差下,给人一种极端的恐惧。
如同一把薄薄的冰刃,贴着你的肌肤缓缓划过。
“背叛同伴的人不配活着!背叛同伴的人不配活着!!”
所有人都在大声呼喊,身后的父母也仿佛被这呼喊声感染,一起高声着,声音高亢而刺耳,反复割裂着新人女的神经。
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没用,父母亲的手像铁钳一样,让她动掸不得,她就快要疯了。
无孔不入的呼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诡异,每个人的嘴巴也越张越大,越张越大,甚至远超出了正常的幅度,咧到了耳后根。
暴露出的牙床狰狞而丑陋,画面开始进入下一个极端......
“不,不要!”她剧烈挣扎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杀了她!”有人高喊。
“杀了她!”所有人高喊。
一向宠溺她的母亲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直接刺入了她的后心,鲜血四处喷溅,溅了女人一脸,新人女一口血呕出。
父亲抓起烟灰缸,粗暴的砸在新人女脑后,一下又一下,头发混杂着鲜血,污浊一片。
这场景太熟悉了,她就是如此杀掉的暖姐。
如今的一切都是报复,来自深渊的......报复。
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瞬间,她尽力抬起头,盯向电视屏幕,似乎笃定,那里会有答案。
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将视线染红,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血晕。
屏幕上的画面一顿,随后人脸开始凋零,紧接着毫无预兆的破碎开来,碎裂后的屏幕一片灰暗。
“再见,”有人轻轻说。
新人女不再挣扎,意识开始溃散......
新人女死了,眸子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别墅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吧嗒,”一盏造型别致的夜灯在客厅角落中亮起,随着昏暗的光晕,暴露出旁边的两道身影。
一站,一坐。
“公子,你还不如把她留给我,”穿着职业套裙的女孩望着新人女的尸体,惋惜道:“真是暴殄天物。”
郁晚卿还是深渊中的那副打扮,轻柔的毛毯盖在膝上,身后披了件雪白的狐裘披肩,“抛弃同伴的人不配活着,”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