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善恶,鬼自然也分,而且我认为,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张城简单答道。
在场之人不乏高阶玩家与老玩家,对于如同龚宏宇,以及宋娇娇一行人的背刺之事,自然都不陌生,也从心底里认同张城的话。
深渊中能要人命的东西从来不止是鬼,还有身边的同伴。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人比鬼怪更可怕,因为人的袭击更突然,也更致命。
安风尘突然插话说:“按照日记中所说的,独山村所有人都变做了鬼怪,夜里雾气中的鬼怪就有一部分是独山村的村民,而我在祠堂遇到的那个僧人,应该就是恶的那一面。”
“应该就是这样,”张城点头。
“那你们认为生路在哪里?”安风尘抬头问。
“井里,”张城不假思索道。
“淹死善之一面僧人的那口井?”新人女眼神一亮,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紧接着她又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她摇头道。
“为什么?”楚曦扭头看向她,眸中带着些异样的情绪。
新人女避开了楚曦的视线,低声说:“我们的任务地点就是那口井,那口井邪的很,肯定不会是出口。”
郁晚卿看着新人女,突然开口道:“你们在任务中都遇到了什么?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新人女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安风尘的同伴急了,厉声问:“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别问我!”新人女突然抬头,红着一双眼睛,尖声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安风尘的同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身侧的安风尘打断了,他盯着新人女,轻轻叹了口气。
一队五个人,只有一个新人活着回来,当时情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作为一个新人,尤其还是个年轻女人,产生剧烈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也很正常。
“你掌握的情况很重要,甚至关乎我们所有人的生死,请你务必要说出实情,”安风尘的话听起来很中肯,可新人女依旧闭紧嘴,一句话都不肯说。
郁晚卿笑了笑,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晃了一下,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说实话,二是等夜里起雾,把你扔出去。”
新人女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好久才反应过来:“不,你不会的,你,还有你们,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张城接过话茬,冷笑一声,接着一把抓住新人女的胳膊,就向外拖去,“反正留着你也没用,你就自己在外面吧,村民们会很欢迎你的。”
新人女极力挣扎,可瘦小的她哪里是张城的对手,很快就被拖到了院门处,“求求你,求求你们,别......别这样,”新人女苦苦哀求。
“再见,”张城作势要关上院门,直到这时新人女才妥协,她哭着说当时的情况过于恐怖,她不说,也是为了大家好。
“那我可还要谢谢你喽!”安风尘的同伴双手抱胸,冷冷笑到。
新人女也不和他废话,接着说起了她当时所见到的一幕,与其他两组不同,他们在去找寻水井的路上,就遇到了诸多阻碍,虽然有地图,可地图上的好多地方都不甚准确,甚至他们还迷失在了一条胡同里,并且走丢了一个人。
他们来回找了好几趟,也没找到失踪的同伴,这时还是暖姐下了命令,说不用再找了,任务要紧。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们重新确定了路线后,居然在途中又发现了失踪的同伴。
他被人倒着吊在树上,全身上下血肉模糊,腹部还隐约能看到脏器在蠕动,居然被活活剥去了一层皮,连带着眼睛,鼻子也被都割了去。
更可怕的是,被剥去了皮,人还活着,在听到他们的声音后,那人还做出了反应,剧烈的抖动着,溅的满地都是鲜血。
后来还是光头看不过去了,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再之后路过一段围墙时,围墙突然坍塌,还好众人反应迅速,暖姐又使用了她的道具,挡住了砸下的砖石,这才没有死人,可光头的腿却被砸伤了,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前进。
前前后后,这样的事发生了四五起,等找到了水井,一行人早已是伤痕累累,新人女指着自己一身的伤痕,解释道这就是那时留下的。
“找到水井之后呢?”张城催促道。
“那水井有问题,”新人女一口咬定,“还有水井旁的怪树!”
水井有问题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树......
“树?”安风尘蹙了蹙眉,“你说清楚点。”
新人女深吸了口气,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恐惧,“那口水井旁有颗大树,几人合抱那么粗,应该是槐树,它突然袭击了我们,另一个人就是这么死的。”
“一棵树袭击了你们?”张城脑补了一下场面,发现很难形成画面。
新人女点点头,“对,就是一颗槐树袭击了我们,它的树枝可以活动,就像...就像...”她在尽力寻找着恰当的形容词。
“章鱼?”楚曦突然开口。
“对,”新人女连连点头,“它的枝桠就像章鱼一样,瞬间就包裹住了另一个人,很多很多的枝桠同时缠了过来,然后那人就不见了,等到枝桠重新打开后,里面就只剩下一副骷髅,”新人女顿了一下,小声补充道:“惨白惨白的,上面一点血肉都没留下。”
“被吃掉了,”张城若有所思道:“就像村民,还有雾气形态的婴灵一样。”
众人都随之点头,这个本中的鬼貌似都有吃人的习惯。
“不是像婴灵,而是那棵树就是婴灵,”新人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那颗大槐树中间是空心的,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婴儿的头颅,数都数不清,而被吸食的血肉也都喂给了它们,那些婴儿头颅饱食了血肉后,发出很可怕的笑声。”
从新人女的脸色,众人就可以推测出笑声有多可怕了。
“之后呢?”张城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