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弟弟妹妹。”
云浩给老板介绍道:“云家现在是人丁兴旺,你安心做生意,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他把两个小人儿介绍给小吃车老板是为了安抚军属们的情绪,云家添丁进口,地位会越来越稳固,舰队也回越来越强大,他们的家人在舰队服役也回更加安全。
“早就听说大帅得了龙凤双生子,今日一见果然是不一般。”
老板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可不慢,麻利的把热乎乎的臭豆腐捞出锅,在豆腐上调开一个个小洞,少许酸萝卜和茱萸酱塞入其中,之后盛入碗中,最后浇上薄薄的一层酱汁,翠绿的葱花一撒,可口的臭豆腐便成了。
他把满满一碗臭豆腐递给云浩,又从车上的另一个冰桶里取出几个装满饮料的玻璃瓶。
“这是小人自己熬的酸梅汤,您拿去解解腻。”
“现在天太热,这两瓶给小公子和小姐解解渴。”
云浩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把酸梅汤放到弟弟妹妹手里。
云涛用细竹管猛嘬两口,眯着眼舒服的打了个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云秀泽嘴里叼着竹管却没有什么动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哥手里的臭豆腐,眼中有说不清的幽怨。
云浩只当没看到他的眼神,大口吞咽着外焦里嫩的臭豆腐。
……
云浩带着弟弟妹妹在城里闲逛,小班的学生们也陆续回家。
云福给他们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回去,那些大包小包的礼物他们可没办法独自带回去。
严烟和邱项籍回家的排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俩是得了李二亲封的爵位,还是军功封爵,这在大唐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荣耀,自然要大张旗鼓的展示一番,他们怎么着都是衣锦还乡,云浩特意安排了几十个舰队官兵跟着他们回家。
严烟回家的队伍由三个骑着战马的军士开道,她则穿着一身轻甲坐在马车里,这铠甲还是长孙皇后赏赐的,她不是军方的人,但不妨碍以此来表彰她的战功。
旁边是李丽质和武竞泽,两个小姑娘正扒着车窗议论着外面的事物。
严烟此时心跳加快,手心里都是汗水。
“这就是师傅说的近乡情更切吧!”
“不行,不能给师傅丢人!”
她掏出一面小镜子再次整理仪容,偷偷看了看小师叔和小师妹,心中默念:“你这是光宗耀祖,不能紧张,不能在这两个小不点面前露怯……”
严烟家住在城南的居民区,她家的情况一般,父亲是个在夜市摆摊的小贩,母亲是云家纺织厂的织工,家中就她一个孩子,她这才有机会读到中学。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自己突然回家会不会吓到他们?
街上的人看到这样一行队伍,投来好奇的目光,在崖州城有这种排场的就潘攸潘都督一个,这又是哪里来的人物?
潘攸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也就捞到一个县男的爵位,没成为南海道一把手的时候,出门也就是带三个保镖而已,现在飞黄腾达了才能有这样的排场,但他依然是个县男的爵位,不知道他见到严家小娘子的排场会不会汗颜。
队伍在路人的注视中停在了一栋三层的居民楼前。
随行的官兵迅速散开,在楼下布置了一条警戒线。
“严县子归府!”
打头的三个骑士没有下马,而是在街上奔行一圈,口中大喊:“严家女泾阳之战杀敌逾万,为大唐立下功勋,皇帝赐封县子爵!”
“诸位乡里迎归!”
这是大唐军士出征胜利归来的标准程序,先是夸功,再由乡里街坊向有功将士行礼,感谢他们英勇杀敌,保家卫国。
周围的人一听是严家女回来了,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早就听说严家女了不得,在对突厥作战中立下大功,还封了爵,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
人们虽有些惊异,但依然按照传统汇聚到队伍周围,这个居民区的坊正取来酒水,倒出三杯,准备给严烟敬酒。
“请将士归府!”
所有人大喊出声,请严烟下车。
严烟深吸一口气,这套程序舰队的将士已经告诉过她,不过她还是有些紧张,她努力平复心情,在车门打开时,迈步下车。
众人见一身轻甲的严烟下车,先是一愣,之后恢复过来,向她行礼。
男子作揖,女子作福。
这种迎接得胜而归将士的礼仪不分年龄、性别和辈分,为国征战的将士们受的起如此礼数。
坊正上前,大声问道:“战,可胜?”
“胜!”
严烟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杀敌于前,不负众望!”
“请将士饮下马酒一杯!去征尘!”
坊正把一杯酒递到严烟面前。
严烟接过,一饮而尽,举起空杯,大声道:“谢乡里!”
众人回应:“酬谢将士!”
“请将士饮归乡酒一杯!”
坊正把第二杯酒递给严烟。
严烟接过,举杯向泾阳方向,大声道:“英魂在,吾已归!”
说完她把半杯酒洒在地上,这是祭奠战争中牺牲的同袍,也是在向他们报平安,接着把剩下的酒喝完,转身向人群喊道:“今有严家女披甲归来,再谢乡里!”
众人回应:“天佑烽火平!”
坊正敬上第三杯酒,大声道:“请将士再饮庆功酒一杯!”
严烟接过,一口饮下,连拍三下胸甲,大声道:“大唐万胜!”
众人回应:“大唐万胜!”
“将士归家!众人回避!”
坊正大喊一声,门外仪式结束。
众人散开,嘴里议论纷纷,多有羡慕之意。
严烟的母亲不在家,她的父亲在家准备夜市摆摊要用的东西。
严烟一行刚到楼下他就看到了。
他也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闺女回来了,想要出门看看情况,直到一个军士上来通知才知道车里坐的是自家闺女,他慌忙摆了香案,准备家里的迎归仪式。
家里的仪式比较简单,只要拜过高堂父母和祖先牌位,之后卸甲就可以。
但激动的严父屡屡出错,在军士的帮助下才摆好了香案和祖先牌位。
严烟来到家门前,门已大开,严父站在门口,眼圈有些红,看到闺女到了家门口,他收拾心情,板起脸来道:“我儿在沙场可有怯战?勇者入门,怯者离去!”
严烟单膝跪地,强忍泪水道:“儿杀敌未退一步,无愧先祖门楣!”
“进!告先祖!”
严父闪身,让开门口让闺女进屋。
严烟来到香案前,点燃香火,单膝下跪,道:“今有严家女烟,武德九年八月与同袍战突厥人于泾阳,一战杀敌过万,皇帝酬功,赐封县子,告先祖之灵,佑我严家平安康乐!”
“卸甲!”
严烟上完香,两个邻居家的当家主妇为严烟当堂卸甲,所有男子出门回避。
整个归家礼并没有多复杂,但观看了全过程的李丽质和武竞泽都是握着小手,严烟的身影在她们眼里变得非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