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和大有跋山涉水,走了又不知道多久,萧明已经懒得去计算了,左右也没有太多意义,观昊并没限定他们时间。
这天傍晚,夕阳余晖渐落,虽然天色昏暗,但城门上的“曦沐”两字在他们眼中,竟是这样的熠熠生辉。
仿佛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两个字还要好的字了。
大有觉得,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脚底板和腿肚子,在同时欢呼。
进到曦沐城,正在街上盘算着去哪家客栈投宿,大有问:“老大,咱们不去玄鹤宗么?”
他提醒的正是时候,萧明立马想到,若是此时上玄鹤宗,可以省下一天的住宿钱。
当即道:“走,去玄鹤宗!”
玄鹤宗并不难找,和九慧山这样的避世门派比起来,玄鹤宗简直就是富丽堂皇地伫立在闹市之中。
威严气派的宗门,华丽讲究的雕饰,不愧为六大仙府之首。
萧明清了清嗓子走上台阶,守门弟子拦住他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玄鹤宗!”
“那个……你们这些大门开着,我这也不叫擅闯吧……”萧明感觉这守门的跟条恶犬一样,随时要扑上来咬人,便换了话头道:“我们要求见宗极。”
“求见宗极?”手门弟子撇着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你还求见宗极?宗极是你说想见就见的吗?
趁早滚蛋!”
说着把他往后一推,幸好大有在后面托住了他,才没有从台阶上滚下来。
“玄鹤宗了不起啊!狗眼看人低!”萧明这火气蹭蹭往脑袋上顶,不亚于当年骂云棠的时候。
但是跟与当年不一样的是,玄鹤宗他不能一走了之,便道:“萧大爷还不稀罕了!
你们今儿不让萧大爷进,萧大爷就……
明天再来!”
守门的本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听完之后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嘁了一声。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两个人走在街上,大有有些受到打击。
若说这一路上,他可受了不少打击。
从前在安和镇,他虽然为人和善,但仍是程家的少爷。
自打离开了安和镇,他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的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
“还能怎么办,先找家客栈住呗。”萧明道。
正想跟人打听哪家客栈物美价廉,就见旁边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杳姑娘!”萧明眼疾手快,拽住了师杳的衣袖。
“你们怎么在这里?”师杳皱着眉将自己的衣袖拽出来。
“我们有事相求见宗极。”萧明道。
面对师杳他多少有点心虚,毕竟之前什么事都没告诉过人家,还跟人家扯谎,这回求上门,若是被发现了着实不好看。
师杳更奇怪:“你们见宗极做什么?”
萧明将观昊的信物掏出来,道:“这是家师的信物,让我到玄鹤宗求见宗极。
方才我到了玄鹤宗门口,守门的人不让我进去,还请师杳姑娘代为转交,请宗极见我们一面。”
师杳接过玉牌来看了看,又看了看萧明,道:“跟我来吧。”
来到玄鹤宗门口,这守门的一看这俩人又回来了,当即持剑道:“你怎么又来了!快走快走!不然当心我不客气!”
“无礼!”师杳呵斥道。
“大师姐……”守门弟子当即愣住,将剑收好垂首见礼。
“玄鹤宗为六大仙府之首,地处天子脚下,你们怎可如此蛮横无理?
在大门口与人吵闹,还要拔剑,剑为何用,剑为何意,入门时没有人教你们吗?
玄鹤宗弟子需谨言慎行,岂能如此目中无人,下去领罚!”
师杳言辞颇为严厉,萧明和大有在后面听得也不觉吞了口口水,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乖巧站好。
师杳转身道:“你们在此稍等,我去禀明师父。”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走出一名弟子,对他们施礼道:“二位,宗极请你们进去。”
观昊的信物面子果然还是够的。
萧明和大有随他进了门,经过一层又一层,终于到了宗殿。
师杳正在门外等他们,道:“随我来。”
进到宗殿之内,雕梁画栋,金装玉砌,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宗殿,真是过于华丽,过于气派了。
萧明和大有还在赞叹于宗殿的壮观,就听到一声咳嗽。
寻声望去,上首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穿一身白色长袍,手中拿着观昊的那块玉牌。
“这块玉牌是你师父的?”他眯起眼睛盯着萧明。
观昊神君只说让他派弟子辅佐一人,可没说此人是神君的弟子,况且,从没听过神君也会收弟子。
萧明瞧他,立眉高鼻,目光如炬,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与九慧山三圣给人的亲和感完全不同。
仿佛他就是规矩,就是法度,就是主宰。
若现在有人告诉他,上面坐的这个就是天子,他也是信的。
萧明咽了口唾沫道:“倒也不能算是师父……
只是观昊神君让我们拿着这个来玄鹤宗。”
观昊神君?他们竟识得观昊神君,师杳有些不可思议。
“可有交代什么事?”宗极又问。
“这……没说……”他倒也想知道让他来干什么,但这观昊神君每次都走的匆匆忙忙,跟家里着火了一样,想问都问不着。
宗极沉默了一会,道:“年轻人,天色已经晚了,你们现在宗中住下,剩下的事,待明日再议。”
说罢示意了一下师杳,便起身离去。
“恭送师父。”师杳行了礼,转身对萧明道:“我带你们去安顿”
这一路上师杳也未与他们说话,仿佛不认识一般,表情分外严肃。
萧明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冷屁,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晃悠晃悠地瞧着周围的景物,和来来往往的人。
说玄鹤宗尚白,果然是没错,这所有弟子从头到脚都是白的,就差把头发也染白了。
白墙白柱,白砖白窗,也就是方才宗殿里,还有些金色称着。
“师杳姑娘,你说若是有白瓦片,这玄鹤宗是不是就跟白漆泼的一样了?”萧明笑道。
师杳却没有理会他,甚至脚步都没有半分停顿。
萧明自觉没面子,轻咳了一声,权当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