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贡只能选择还钱。
就算这位吝啬鬼再舍命不舍财,当王大卫把他的儿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提在半空,锋利的刀子还反复在被皮裤勒出明显凸起的二两肉附近来回晃悠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在金钱和亲情中选择了后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阿巴贡至今也没有孙子,他不想自己的血脉就此断绝。
白银宝箱杂货店里有一个真正的宝箱,不过材质不是白银而是厚重的钢铁,箱子的钥匙由阿巴贡亲自保管,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把钥匙到底藏在哪。
不过今天有王大卫这个恶客登门,阿巴贡的秘密再也守护不住了。
他把自己的上衣全脱光了,一阵轻微的寒风吹过他裸露的脊背,冻得他大鼻涕直淌。只见阿巴贡用右手托起左胸,在被肥硕的“胸肌”和圆滚滚的肚子挤出的深沟间,掏出了一只散发着汗臭味的小布包……
夏族武士和精神小伙们全都惊叹不已,对阿巴贡藏东西的手段高山仰止,只有王大卫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是曾经受过“神剧”洗礼的地球人,裤裆藏雷都见过多少了,眼前的不过是小场面。
阿巴贡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箱子,一阵金光闪过,散发着时间最诱人的光泽。
箱子里的钱远远超过了王大卫追讨的数额。
但王大卫是个讲究人,当面一个金币一金币的数,没多拿他半个铜板。
阿巴贡悄悄松了口气,心说这伙人还算“盗亦有道”,没让他倾家荡产。
“老爸!”
刚送走一波瘟神,阿巴贡的身后就传来了他的儿子科莱昂的喊声,他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写满了贪婪的脸。
“你竟然有这么多钱?”科莱昂舔着被大耳刮子扇出了血的嘴唇,盯着金币的炽热眼神让阿巴贡感觉是那样的陌生。
“这……这些钱你不能动!”阿巴贡连忙盖上箱子,“这是我的养老钱!”
科莱昂略显粗暴的推开了他,狠抓了一把金币就往兜里猛塞。
阿巴贡哭丧着脸,却怎么也制止不住正直壮年的儿子,顿时心头起火,眼睛一闭腿一蹬,“嘎”一下抽过去了……
在意识陷入混乱前的最后一刻他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让王大卫一刀把他的亲儿子骟了!
……
“这是阿巴贡欠你的钱,不过按照约定,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劳务费’。”
回到了约翰所住的旅馆,王大卫直接把金币倒在桌子上,又是一枚一枚的分成两份,公平公开公正,既没有没有偷奸耍滑的意思,也没因为同情约翰重病而多分他一点。
这是一次纯正的商业行为,并没有掺杂太多的个人感情。
“还有这柄刀……”王大卫把短刀也还给了琼斯,“我答应过你的,这上面沾着的血就是划破了阿巴贡的脸皮留下的。”
琼斯紧紧握着短刀,看向王大卫的目光里已经满是崇拜。或许这个从前一心想离开父亲外出经商的小伙子,会就此爱上舞刀弄剑。
约翰挣扎着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的说着感谢的话,王大卫摆了摆手,扔下句“抓紧治病”就离开了。
他已经不是刚出道的愣头青了,像约翰这种混了几十年的老家伙,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拿着到手的报酬,王大卫买了几桶好酒,几人一人扛着一个硕大的酒桶回到了穆雷的商队驻地。
此时天色才刚刚擦黑,院子里的气氛却已经十分热烈了。火苗超过三米的巨大篝火熊熊燃烧,被火焰炙烤得滋滋冒油的几只整羊和两扇猪排被消灭大半,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诱人的酒肉香气,连呼啸的寒风也无法吹散。
夏族武士们都是第一次来到人类社会,兴奋劲还没过。全都脱下了厚重的皮袄,光着膀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豪迈得一塌糊涂。穆雷似乎也被感染了,两杯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嚷嚷着要脱光了裸奔,结果没一分钟就冻得咔咔打喷嚏。
夏族武士们笑了,不过都是善意的笑。
“戴……维,你……你可算是回来了!”穆雷完全喝大了,抱着王大卫的胳膊就不撒手。
“你看兄弟我……招待的还行不?”
王大卫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豪横”,夸得穆雷眉开眼笑。
酒意正酣,夏族武士又呈现出了他们强悍武力之外的另一面——唱歌跳舞。
但凡是人口数量较少的民族,能歌善舞几乎是必然的,这同样可以算作宇宙通用法则中的一条。夏族武士的舞蹈在王大卫看来就很有艺术价值,一边连蹦带跳嘴里还念念有词,几乎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跳大神……
这当然不是什么贬义的说法。跳大神起源于天朝北方,最早的时候只是一种祭祀活动罢了,流传到后世的跳大神其实还挺好听的,唱念做打俱全,从另一个角度讲勉强也能算作一种地方戏曲。不过这只是单纯指跳大神本身,如果是一帮老娘们在沙土地里摇头尾巴晃,滚来滚去尬舞那就是纯纯的封建迷信了。
王大卫作为夏后部落新一代实际上的领头人,传说中的预言之子,也被武士们起哄下场跳一段。王大卫倒是不虚,围着篝火跳了一段“太空步”,赢来了满堂喝彩。
“原来跳舞也没多难嘛……”
王大卫从来没学过跳舞,但他现在的身体协调性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舞者,那些看似难度颇高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跳得兴起,王大卫又耍了一通“托马斯回旋”,还和其他夏族武士们编排起了现代街舞,一群肌肉盘虬的超级壮汉站成队形一顿舞舞轩轩,跟wwe摔角手改行去棒子干男团了似的……
一场宴会从傍晚持续了后半夜,在喝光最后一滴酒之后,众人才熄灭了火堆钻进帐篷里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穆雷还睡得淌哈喇子的时候,所有夏族武士就都自觉的起床晨练了。
生物钟一旦形成就没那么容易改变,宿醉这种状况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身体极度强壮的夏族人身上。借着冬日里火红的朝阳,王大卫带头,所有人都在略显狭小的院子里操练起来。
等到穆雷被一声声爆喝吵醒,捂着还发昏的脑袋走出卧室的时候,夏族武士们的最后一项训练科目——实战对练都快要结束了。
“你们部落的战士可真强壮!”穆雷不无羡慕的说道,无比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票剽悍的伙计。
“我明天也要早起和你们一起锻炼!”
王大卫笑了笑没说话,穆雷对他们现在的训练量完全没有概念,否则就不会说这种大话了。
晨练过后开始吃早饭,王大卫一边端着大碗吸溜着麦粥,一边布置今天的任务。
“巴图巴鲁和托马斯,你们每人带一队,分别去城里的各个酒馆接委托,只要是来钱快的,不伤天害理的就全都拿下!我们要尽最大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够钱,购买更多武器装备以及过冬需要的物资。”
三人连忙点头。
“那我呢?”
哈弗托尔傻了吧唧的问道。
“你?”王大卫瞥了他一眼,“你脑袋太笨,就跟着我走吧。”
所有人一阵爆笑。
“你咋还说我笨呢?!”哈弗托尔急了“我现在可聪明了,不信你考考我!”
“五加六等于几?”
“十一!”哈弗托尔十分自豪的回答。他过去一直因为只有十根手指的原因,受困于十以内的加减法无法自拔,但王大卫很注重部落的文化建设,在学习了数个月幼儿园大班数学教材之后,他终于突破了瓶颈,已经可以心算超过十位的算术题了。
“那十五加十六呢?”王大卫又问道。
哈弗托尔琢磨了半天,不知不觉间又看向了手指,摆弄了半天却怎么也算不出来,差点流下委屈的眼泪……
看来他的数学水平也就是刚刚突破了“十”,距离突破二十还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