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健找到系里唯一的辅导员贾老师,花了三十块钱,买了全套的考研招生简章和公共科目教材。
贾老师是两年前毕业留校的师兄,对这个师弟没有什么印象,因为系里这届学生太多了,有二百多人,不是活跃分子,根本不认识。
拿起考试资料回到寝室,屋里没有一个人,放下资料后,仔细看一下研究生考试教材和招生简章。
政治考试都是记忆内容,没有难度,考试前一个月时间用来记忆足够,看一遍就行。
数学考试有一定难度,以前学的基本上还给老师了,需要用两个月时间看书,做题做卷子。
英语考试已有一定基础,语法和听力没有问题,一个多月时间,多记一些考研单词,做一些典型试题就可以。
专业基础没有什么难度,用不了一个月时间,因为前世从事的工作就与材料制造有关,最多全面浏览一遍教材,查缺补漏。
这样算下来,备考的时间很充裕,考研没有什么难度,也不是考状元,差不多就行。
至于明年五月初的复试,决定报考冰城工业大学机械系,后来叫机电学院,冯德坤教授的材料学专业。
复试专业笔试没有什么难度,全面浏览一遍教材,初试通过后,再看书都来得及。
复试面试时随机应变。
不用着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今天就到这里,休息一会。
没心没肺的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上完专业课,背起书包,拿起考研教材,第一次到图书馆的自习室开始考研复习。
偌大的自习室,已经坐了很多人,却鸦雀无声,这个年代学生的学习风气很浓厚。
自习的学生大部分是新生,入学第一年基础课数量多,学习压力大,学生也比较老实。
而大学的管理不同于高中,属于放羊式管理,父母不在身边,没有别人来管,大学生学习多凭自觉。
只有少部分老生在此自习,其中有多数是准备考研的。
学校里老生准备考研的比例很小,整个班级就老六一个人确定考研,机械系其他班级比例也差不多。
也有特殊情况,滨城工学院工程力学专业有一多半毕业生准备考研,最可气的是基本上都能考上。
准备考研的老生能通过外表看出来,男生不修边幅,头发长长,胡子不刮,衣着随便,女生没有描眉画鬓,穿着朴素。
当年校园里搞对象的极少,工科院校女生比例很少,长得好看的更少,漂亮的女生不是考到艺术院校,就是因为外貌耽误了学习。
张子健溜边到自习室最后一排坐下来,拿出书包里的教材看了起来。
时隔二十年后重新坐在教室里读书,感受着宁静的学习气氛。
这种感觉挺奇妙,充满回忆和温暖,却不由自主地夹杂着一点淡淡的伤感。
一个人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割裂开来,时光倒流,灵魂出窍,时空凝固,周围的声音和景象正离他远去。
山盟海誓
今何在
地老天荒
有多久?
一切
只是镜花水月
转眼成空
未来
不知
飘向何方?
……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晃了晃了头,静下心开始学习。
十月六日,星期六。
那时还没有一星期双休的福利。
上午上完专业课后,等授课老师走出教室门口,何守义站起大声说道:
“同学们,先不要走,有一个通知。”
同学们又坐回了板凳。
“今年学校里庆祝十一国庆节活动是长跑,除了我们学院,还包括附近的海事大学和师范大学。”
何守义接着说道。
“路线已经确定,沿着凌水河跑一圈,全长十公里。”
“明天上午八点在学校大门口集合后出发,前面有引导车,沿途有休息站。”
“现在到我这里报名,不限名额,统计后马上上报。”
“补充一句,长跑前十名有奖励。”
寝室里的老四听说有奖励,马上说:
“我报名。”
然后又问一句道:“有多少人参加?”
“几个学校估计有上千人。”
何守义回答道。
老四惊讶地说:
“我不去了,假如只有十人参加,或是倒数十名有奖励我就参加。”
大家一阵哄笑。
全班有五个人报了名,寝室里老三作为组织者肯定参加,张子健也报了名,闲着也是闲着,瞅瞅热闹,反正现在他跑个十公里就跟玩是的,不在话下。
第二天,吃过早饭,换好运动衣裤,穿上回力牌球鞋,张子健来到学校大门口。
三个学校的学生已经聚集了很多,各个学校的组织者正手拿喇叭讲话。
主要是一些注意事项,按照规划好路线跑,注意安全,别乱跑,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后面的跟着前面的,前面的跟着引导车。
感觉累可以步行。
路途上经过当地一个叫凌水村的小镇,注意纪律,不要损坏村民的物品和庄稼。
领导讲完话后,喊了一声“出发!”
长跑队伍前方的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开动了,车上的小红旗迎风飘扬。
大群的学生呼啦啦紧随其后,开始了长跑。
此时,拆迁大队长薄总还未到滨城,城市的市貌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学校周边只有一条通向市区的柏油路,其余道路都是砂石路。
跟随大队,跑了几百米,已经跑出校园,拐上了一条砂石路。
张子健不想太显眼,留了一大半力,跟随大队人马的中间集团慢慢地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