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纽约狂欢。
早上八点,近300家贸易所不约而同地开启店门,猬集在华尔街与新港区的纽约人疯狂涌入。
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SELL-OFF,店员们表现得措手不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到九点,以德雷克贸易所为首的五折贸易所开始大面积地售罄,欲求不满的人流迅速转向七折、八折,接着又蔓延到九折。
零售与百货的魅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全纽约的商人面前,光照理事会聚集在华尔街杜可夫商会大楼的顶层,老家伙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西班牙的佩拉明是所有人中感触最深的。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脚下涌过的人群,那些黑人、白人、印第安人,穿着麻布、棉布,也有被挤乱的礼服,每一个都是满载艰行。
时不时可见挤倒的,拌腿的,全不顾自身的仪容,生怕往来的人流顺走他辛苦抢购的物件。
“如果……”他指着一位连撑裙都挤变了形的中年淑女,“如果我在上城开一间零售的市场,在里面摆满日用百货……”
“你首先得拥有低成本的渠道。”洛林笑嘻嘻地补充,“欧美线的贸易所溢价一般是30%-50%,少量稀缺品才能达到100%。你如果能把溢价压到10%,肯定能生意兴隆。”
“10%?”佩拉明瞪大眼睛,“去掉税收我的船队不是成了中产和穷人的搬运工?万一再出现一些事故,难道我还要承担亏损?”
“那就没办法了。”洛林耸耸肩,“中产和贫民对零售的需求一直都有,但今天的盛况可不是需求带来的,是廉价。没有廉价,他们依旧会克制购买的欲望,哪怕你把商品推到他们门前,愿意掏钱的人也不可能太多。”
“要相信小德雷克的眼光,老东西。”杜可夫大笑着搂住佩拉明的肩膀,“你可能不知道,这小家伙早就在迈阿密试探零售市场。”
“德雷克每个月都会把积存滞销的库容投到河口镇的花园市场去,我也试了几次,回收的货款比大宗折扣大约高出20%,回款速度则慢了近两周,算是利弊各半。”
“那是因为你们流入市场的都是些残次品。”普伦迪特先生插嘴进来,“河口市场已经养成了很好的零售习惯,我在四个月前试投过一批上等棉布,几乎被一抢而空,但利润是下降的,经营成本也小幅高过大宗出货。”
“还是利弊各半。”洛林擅自做起总结,“日用零售的走向应该是中低档次,较低价位,这就必须控制成本,尤其是运费。暂时海运的成本无法降低,那么就近生产才是零售的最好出路。”
“就近?”佩拉明想了一会,“但是纽约的人力和地价……”
“同样的工厂,纽约州的平均投入比纽约低了70%以上,而且近海转运的成本比陆地低,做纽约的零售,可以考虑在长岛办厂。”
杜可夫眼前一亮:“小德雷克,听说你在布鲁克林镇买了一大片地?”
“是美洲分会买的,而且开发计划是航运中心,目标是分享纽约港的商机。”
“但这就意味着过两年布鲁克林镇会有优质的航运码头不是么?”俄国佬掰开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纽约、波士顿、新英格兰,要是想开拓日用领域,倒是可以在布鲁克林和皇后县置地办厂……”
讨论着专属于商人的话题,纽约的骚动渐渐平息。
下午2点,第二场高潮降临,身在纽约的各路富豪齐聚东区圣马可教堂,皮尔斯与莎伦的婚礼以最盛大的方式如约而至。
就在纽约的目光被吸引向东区的时候,提心吊胆了一天的汉密尔顿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他疲惫地走出联邦厅,一边在心底咒骂着不让人省心的爱德华.肯维,一边走向停在广场的马车。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有一道黑影披着厚重的罩袍从天而降,扬手打出两道红光,刁钻地穿过人群,噗一声钉在汉密尔顿的身上。
汉密尔顿应声而倒,凶案现扬一片混乱,等人们反应过来,那行凶的黑影早已不见了踪迹!
下午2点20分,美利坚临时财务部部长,邦联议会与制宪会议议员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在华尔街联邦厅门外被刺。
凶器为红绒飞刀,行凶者身穿罩袍,行踪诡秘,这些标志无一不在指向闻名整个加勒比的超级刺客,白帜的蔷薇花刺,阿萨辛海娜.耶斯拉。
纽约治安署倾巢出动,上百治安官手持长枪包围了圣马可教堂的婚礼会场。
他们与留在教堂外的富豪保镖们形成了僵持,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一度怀疑纽约即将爆发大战。
但现场的气氛却让人读不懂。
紧张之余,教堂里的婚礼并没有因为外场的对峙而停止,皮尔斯和莎伦依旧在神父与天父的注视下交换了誓言,戒指,拥吻礼成。
仪式结束后,洛林牵着海娜的手走出教堂。
他在全体宾客与对峙双方的枪口前宣称海娜无罪,因为在整个婚礼进行的过程中,从1点45分到3点15分,海娜都在观礼的第一排,众目睽睽之下从未消失,自然也没有任何时间赶到华尔街行刺杀人!
在场的宾客纷纷上前作证,使事件的发展越发失控,治安署的官员焦头烂额。
3点40分,汉密尔顿宣布脱离生命危险,纽约州州长诺里.斯宾赶到圣马可对峙现场,以州长令要求治安署收枪归营。
危机解除。
洛林亲自送斯宾州长登上马车,在进入马车的时候,州长突然对洛林说。
“这段时间纽约的局势多少有些紧张。华盛顿将军觉得亚历山大的危险还没过去,就自作主张把他留在了联邦厅的官邸。如果你想见他,记得别走错了地方。”
“是么?”洛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亚历山大是我的朋友,就算闹出了这场不愉快,我似乎也没有不去探病的理由。对了,进联邦厅要预约么?”
“似乎要在门岗处登记。”州长眯着眼睛,“虽说具体不太清楚,但我的州府就是这样。”
“门岗处登记……谢谢。”
“不谢,回答纳税人的问题本就是州长的工作。”斯宾州长挥了挥手,“再见,年轻人。”
“再见,州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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