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您还有什么条件,也一并说了吧。”林志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沉稳如同平常。既然林以贤主动退让,不可能不为自己一点利益都不争取,那样的话,恐怕以他为首的那些人第一个就会闹起来。
虽然他倒是没怎么想过要将族长这一位子从林以贤的手中夺回来,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却是对父亲主动退让将族长一位让于林以贤一事,颇多不满。而且,自己要是能够成为林氏的族长,父亲的在天之灵,会不会也感到欣慰?
林以贤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并没有多少嘲讽的味道,反而像是欣慰更多一些。
林以贤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道:“首先,志宇你的那些项目就不要拒绝林氏宗族的加入了吧?”
林志宇侧头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具体的比例得再商榷。”他不得不考虑这一过程中会不会出现鸠占鹊巢的结果。
林以贤倒也没感到意外,继续道:“未来我带人离开青云都,放弃青云都中的族产,族中是不是应当分割一部分财产给我们,以保证我们能够在其他地方顺利地安顿下来。这样也可以保证,那些人及其家属愿意离开。”
“您打算要分走多少财产?”林志宇直截了当地问道,提条件他不怕,这反倒说明林以贤可能真的有这种打算。如果说什么条件都不提,那倒真可能是一个针对自己设下的陷阱!
“具体的数额现在谈没有什么意义,相信志宇你届时也不会太吝啬。”林以贤道。
林志宇暗地里点了点头,和平交接,省得林氏宗族内讧造成损失,人心散乱给他人造成可乘之机,哪一个理由都足够让他付出很大的一笔财产。
林志宇心中盘算着这其中的得失和风险,林以贤以茶当酒,又饮了一杯,却是满腹的愁肠。
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眼看着冯家、秦家都因为与林志宇走得近密而在强势崛起,陈氏家族对林志宇这个林家子弟的重视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对林氏家族,而且林志宇的影响力还在向青云都之外的地区扩张。
而林氏家族却因为旧怨无法真正地参与到林志宇主导的那些项目中去,更无法借用他的影响力。很多族人们暗地里对此已经是怨声载道,固然很多人都在谴责林志宇不顾大局,忽视家族利益,但是也有更多人隐隐将矛头指向自己这个族长。
如果说放任林志宇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无疑会令林氏家族的族人们要么对林志宇恨意大增甚至视为仇寇,要么对他这个族长极其不满,甚至是两者皆有。但是如果说全力打压林志宇的发展势头,先不说林志宇肯定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就是陈氏家族和围绕在林志宇身边的那些家族也绝不会放任林氏家族对林志宇进行打击的。
老人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届时林氏宗族在这青云都中,平增了多个敌人,还与陈氏家族交恶,这对于林氏家族的发展,显而易见是不利的!
林以贤一直都自认为自己当年抢夺侄子的族长继承权,并不是贪恋权力,而是自己来领导家族,远比优柔寡断的侄子更合适。林族这些年来的发展,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现在他要是放手打压显然可以为林氏宗族带来巨大利益,而且更年青更有潜力的林志宇,岂不是当众自己打自己的脸?
况且……
“其实,我与你父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达成一项协议,为了避免族内内斗影响到家族的根本利益,你父亲退出族长一职的竞争,但是他的子嗣将与我的子嗣一样具有下一任族长的继承权,甚至于你还具有优先权!”林以贤淡淡地又丢出了一颗“炸弹”。
林志宇仿佛被雷霆击中了一般,好半晌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嘶哑着声音道:“这一项协议,我从来也没有听父亲和母亲提到过。”
“你父亲恐怕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后来会失踪吧,而且那个时候你的年纪还小,真告诉了你,你能够保证守口如瓶吗?”林以贤轻了一口气道,“那颗石珠,向来是上一任族长传给下一任的族长,为什么当年我接任族长,而你父亲也承认了这一事实,却没有将它交给我?而是将它带在了你的身上。呃,说到这个,那颗石珠你可必须要收藏好,虽然千百年来,我林族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先祖会那么重视它,但是它如今却是我林族手中,极少数当年从母星带来的物品了,其历史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林志宇敏锐地抓住了林以贤话语中的重点,追问道:“族长您的意思是,它之所以会留在我的手中,就是因为当年我父亲与您所达成的这一项协议吗?还有,族中还有其他从母星带来的物品?”
“不错,石珠只有族长方可持有,这在家族的核心成员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们也只是知道而已,石珠真正是什么样,却并不知晓。当然了,石珠的特性他们却是知道,所以你届时不用担心他们怀疑你那是伪造。至于族中其他从母星带来的物品,等我们达成正式协议后,你自然能够看到,那些东西我自然会留在本家,一件都不会带走的。”林以贤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惆怅,“我林以贤不会做家族的罪人,连你父亲都不如的!”
如果说林志宇在林父失踪之后,一蹶不振,林以贤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将自己的子嗣推上族长一职,但是他又怎么能够想到,林志宇在九年义务教育毕业、加入陈氏狩猎堂之后,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短短的大半年时间,已经成为了青云都里年青一代里最为耀眼、也最为世人看好的一个!
走出林以贤小院的林志宇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今天的会面,对于他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令他这十几年来建立的许多观念都为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