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与秦那军队的首战,是我军向喔鹿州进兵的路上。当时我派出五千人作为先锋军。秦那人预判了我军一处夜晚扎营地点,提前埋伏在扎营地点附近。
当时是冬季,又刚刚下过雪。因为天冷、地面又都是雪,先锋军也没有特别仔细的搜索地面,夜晚的防守也是按照一般防守来的。
秦那人在雪地里躺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有数十人冻死,但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最终成功偷袭了我的先锋军,以一千人打败五千人。
……随后我军大部杀到喔鹿州城。秦那人在城地下挖了地道,在我军入城后,每一夜都有秦那士兵通过地道骚扰。
秦那人以五十或一百人为一队,积极主动的与我军交战,没有人投降,即使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投降。
……后来我逐渐派士兵进入地道,争取夺取地道或者堵住几个关键的地道隘口以防止他们冲到地面偷袭;但每一次都失败了,只能控制部分地道。
……在交战的最后,秦那人用出了他们新发明的武器,手雷。在发动进攻的时候,投掷手雷的秦那士兵几乎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炸伤。
……后来,我从喔鹿州败退后,在伊丽河谷谷口又与秦那人打了一仗。其中有一次我军差一点儿就要生擒秦那人的王,一队不是他侍卫的士兵,用送死,字面意义上的送死拖延了我军士兵几十秒,让李珙逃走。
我说的所有表现,是全部秦那军队都能做出的。”并波悉林最后说道。
“这,这……”听完并波悉林的话,查拉里三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前面列举的秦那人‘疯狂’的举动再多,也没有最后一句话令人惊讶。
并波悉林说的所有举动,虽然确实展现出秦那士兵的战斗力与战斗意志的强大,可大食军中也不是挑不出能做到的士兵。但整支军队能够做到,这实在是太,太,
“骇人听闻,真是骇人听闻。”过了一会儿,查比尔说道:“秦那将领到底是怎么把所有士兵都练成这种精锐的?”
“这都是刘琦的功劳。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过。”
查拉里三人点头。刘琦多次担任主帅,或者仅次于李珙的副帅,三人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
“他发明了一套制度,加强对士兵的思想控制,鼓动士兵对我军的仇恨,……”
并波悉林大概介绍了一下大义教官体系,继续说道:
“通过这套制度,所有的秦那士兵都对我军非常仇恨;同时因为将我军士兵都渲染成了恶魔,他们担心投降后会被残酷处死,所以宁愿战死也不投降。
当然,这也有我的错误。如果我没有放任士兵肆意地屠杀、劫掠碎叶城中的人,即使建立大义教官体系,也很难将对我军的仇恨渲染到极高的地步。
当时,秦那军队中每个十人小组都有至少一名士兵是从碎叶城逃到喔鹿州的,有他们现身说法,其他士兵才会完全相信大义教官的宣扬。成功将我军渲染成恶魔也是同样的道理。”
说到这里,并波悉林的声音变得十分沉痛,还带着悔意。如果他能够穿梭时空,他一定会跑到四年前的那个夏季,阻止当时的自己在碎叶城进行屠杀。
“你不用自责。”查比尔注意到他的情绪,出言安慰道:“我军攻陷一座城后放纵士兵抢劫是正常的,你虽然放纵的太厉害,但也不能说是错的。毕竟谁也不会料到刘琦能建立起这个,制度来。”
查拉里与哲而法尔不赞同查比尔的话。‘都是因为他的错误做法导致秦那人都要打到我们的老家了,你竟然还帮着并波悉林说话!’
可若让他们出言批评并波悉林,却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大胜过后抢劫是这个时代所有军队的惯例;如果大食国这次击退秦那军、守住两河流域,今后打仗获胜后还是会抢劫。
并波悉林的几次指挥过失当然可以批评;但二人都明白自己的指挥才能不如并波悉林,放自己到那个位置做的肯定更差。
所以批评指挥过失这种话,争权夺利时可以对不懂的人说,此时在场四人都是内行,而且还在讲团结的时候,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说你麾下的士兵的战斗力与战斗意志是在与秦那军队的战斗中锻炼出来的?这么说,你没想过复制秦那人的这个制度么?”
这时查比尔又问道。
“我当然复制了大义教官制度。我现在的军队中也有类似于秦那人大义教官的职务。
但我刚才说了,秦那人的制度能起作用,与我军对碎叶城的屠杀、抢劫分不开;我麾下士兵的战斗力与战斗意志越来越强,同样由于不断有同火死在秦那人手里,积累起了对秦那人的仇恨。
而且秦那人在打到呼罗珊之前从未接受过我军普通士兵投降,这同样坚定了我麾下士兵的战斗意志。
我说一句实话,刚才我麾下的士兵只是依照习惯发动进攻,并没有发挥出全部战斗力,那种在生死之间迸发出的战斗力。
东线战场的尸山血海,是西线战场完全无法比拟的。即使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不亲眼见到恐怕也很难想象。”并波悉林又感慨地说了一句。
无人接话。查拉里与哲而法尔都是半信半疑的神情,查比尔则在低头思索。
“你们也可以复制大义教官制度,我愿意派人帮助指导建立。但我对能起到多少作用持悲观态度。”
过了一会儿,并波悉林继续说道:“首先,现在距离秦那军队杀过来没有太多时间了,大义教官制度很难发挥作用。
而且,你们麾下也没有几个人家人、亲友被秦那军屠杀,心中怀着对秦那人的刻骨铭心的仇恨,因此也没法传递给别人。使用大义教官制度更是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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