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要紧的差事执行,即使不吃酒,将士们也必定高兴。”曹克食首先说了一句,然后道:“已经是除夕了,属下都忘了这回事。”
“白日交战太激烈,大家都还想着与大食人打,忘了也正常。”刘琦淡笑着说了一句。
“属下得向中尉拜年。”说着,曹克食站起来,对刘琦行礼道:“属下恭祝中尉新年吉祥。”
“哈哈,我也祝曹别将新年吉祥。”刘琦也站起来,笑着回礼。
“好了,你赶快坐下。你虽然伤不重,但今夜要办差,干脆别去宴饮了,我吩咐人给你拿来些吃食,你就在伤兵营里待着,要你办差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告知。”他又说道。
“是。”曹克食犹豫一下,答应道。
他虽然为了能争取到这个差事,尽量减轻自己的伤势;但他心里明白,这么多小伤口如果一直流血,真的能把人流死。为防止半夜偷偷屠戮俘虏时伤口崩裂,他要多养一会儿,让伤口恢复的多一些。
议定此事,刘琦又与曹克食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这间帐篷。他出去时正好见到郎中站在门前,对郎中笑了笑,又恭贺这人新年吉祥,随后走向重伤员所在的帐篷。
“你们几个赶去04团、204团、202团与203团,告知校尉、大义教官今晚的差事。”路上,他对四名护卫吩咐一句。四护卫立刻领命,赶去传令。
来到重伤员所在,刘琦首先向他们拜了个年,又宽慰他们的心,还宣布所有人都有重赏。这些做法使重伤员们的心情好了些。
随后刘琦离开伤兵营,再次赶往官衙。路上他瞧见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将士都十分高兴,大声说笑;侧耳倾听得知原来张兴权已经派人将酒肉买了回来,热腾腾的饭也已经做好。众将士知道要大飨士卒,自然高兴。
“刘琦,若不是你,孤可就犯了大错。”来到官衙后,李珙对他说道:“孤都忘了今日是除夕,因一直在官衙里,也听不到外面将士们点燃爆竹之声,若没有你提醒孤恐怕就忘了此事。”
“这是臣分内的事。”
“别说这些了,来,张兴权自己带着人,人带着许多酒肉已经来了。今晚宴饮咱们将领就在官衙吃酒。得好好吃一顿,放松放松。”一边说着,李珙拉着刘琦就向内院走去。
“殿下,臣恐怕不能多吃酒。”刘琦却说道:“今日是咱们的节日,却不是大食人的节日,大食人可不会吃酒庆贺,若见到咱们大肆庆贺,或许会偷袭城池。必须有一位将领清醒。”
“让张兴权少吃酒。”
“中尉,张兴权一手操办的宴饮,却不让他多吃酒,好像有点儿不合适。而且,臣已经决定将所有俘虏全部杀死,这时给他们一顿断头饭,还给他们酒吃,午夜屠了。臣还要操办此事。所以还是臣少吃些酒吧。”
“你下定决心杀光俘虏了?好。”李珙先称赞一句,之后又道:“既然如此,那就你留下吧。等此战完全结束了,孤再与你开怀畅饮。”
可说完这番话,他忽然又咳嗽几句。
“殿下,风寒还没好?”刘琦立刻关切的询问。
“确实还没好。不过也没甚影响,不值得在意。”
“殿下,病一直不好,应该让郎中认真看一看。”
“现下正与大食人打仗,哪里有这番功夫?等仗打完了再说。”
说完这话,二人已经来到后院正堂,迈步走进去,见众将领都已经到了。李珙笑着与众人说起话来。刘琦见状也只能不再提此事,也同将领打招呼说笑。
……
……
四个半时辰后,第二日寅时初。
此时库姆城内十分安静。虽然大飨士卒,将士们敞开吃肉敞开吃酒,但众人的庆贺也有一个限度,从子时初开始就有将士结束宴饮,去帐篷睡觉;之后众人陆陆续续撑不出去休息,丑时初七八成的将士都已经鼾声如雷,又过一个时辰之后的寅时初基本已经无人还醒着了,除今夜负责值守的将士外。
但不知为何,城中一条街巷上忽然出现许多将士,看人数总有数百人。而且这数百将士手里都拿着兵器,似乎要去做大事。
有巡夜之人遇到他们,既有些害怕也有些疑惑,壮着胆子上前询问,却见到领头的人拿出一个殿下的腰牌,声称今夜是执行殿下与中尉的命令。巡夜的人更加疑惑,可按照规矩他也不能继续问,只能让这一行人过去。
“怎么偏偏挑中今晚屠了这些俘虏。”远离巡夜之人后,这些人中响起人说话的声音:“今日是正月初一了,按照习俗正月初一可不应该兴杀戮。”
“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了。我老家从来没有过这啊那呀的讲究。你若是不想去干,趁早说明,我立刻让你回去。”另一人的生意响起。
“我可没说回去,你别污赖我!我只是觉得今日去杀俘虏不妥当!”那人立刻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