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中尉,臣也愿意在军中设立大义教官。”刘琦与哈希姆的话说完,库思老·萨珊又道。
“萨珊,你麾下之兵又不是孤直辖,为何要设立大义教官?难道你愿意彻底归顺于孤?不成,就算你想归顺于孤,孤也不会答应。”李珙开玩笑地说道。
“臣心知殿下不会接受臣,所以不敢提出这等妄想。”库思老·萨珊也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然后说道:“臣知晓殿下当初设立大义教官的缘故,鼓动士气、凝结军心。
臣统辖呼罗珊后,必定是要扩军的。但新扩出来的兵不可能与原来的兵一样指挥得力,甚至军心士气都会差的老远。
臣想要尽快提升新募之兵的军心士气,所以打算设立大义教官。”
“你愿意效仿安西,孤当然愿意。”李珙与刘琦对视一眼,说道。
库思老·萨珊既然要设立大义教官,而且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可见是想求他们帮助,派人协助搭建起大义教官体系的架子来。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二人当然会答应。在库思老·萨珊赶到木鹿城之前,李珙就与刘琦多次商量要如何增加安西在萨珊家族政权中的影响力。这并非是想要增加对这一政权的掌控,而是为了增强库思老·萨珊在打算叛变的时候,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们二人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库思老·萨珊自己竟然就主动送了梯子,李珙与刘琦都是大喜过望,出言答应的时候都用了很大的力才使自己面容平静。
“臣请求殿下派出大义教官,协助臣在军中建立该体系。”库思老·萨珊这时说道。
他也知道请安西人协助建立这一体系会让安西的势力渗透进来。但他想尽快建立起来,只能求人帮助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防备。只现在跟随他的这支军队的大义教官体系由安西人协助建立,其他陆续新招募的将士组成的军队,将会由经过安西人培训的大义教官建立。
“孤会留下几人帮助建立。此事,刘琦,也有你来办。”李珙答应,对刘琦说道。
“是。”
“中尉,此事就拜托中尉了。”库思老·萨珊又对他行礼。
“将军不必多礼,这是我该做的。”刘琦笑着回礼。
“殿下,若无其他事情,臣先告退了。”二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库思老·萨珊对李珙行礼,想要离开。在他看来,今日已经没有别的事情要说。
李珙也觉得没啥别的事情要说,就要让他离开。可刘琦忽然悄悄碰了他胳膊一下,李珙回头看一眼,见刘琦对他使眼色,心里不解,但出言道:“且慢,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敢问殿下是何事?”
“哈希姆别将,你若无别的事情,先退下吧。”刘琦这时出言道。
“是。”直觉告诉哈希姆继续留在这里对自己没有好处,答应一声后赶忙离开。
“萨珊将军,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刘琦又道:“你也知晓,因与大食国交战,安西人口损失极多,尤其青壮劳力死伤不少,急需补充。”
“臣明白。殿下与中尉是想从呼罗珊带一些百姓回去作为奴仆,耕地、做工。”库思老·萨珊立刻说道:“臣当然明白殿下的难处,不会反对。
不知殿下打算带多少人回去?”他又问道。
“我们打算,将整座木鹿城中的人,除你的部属及其亲人外,其他所有人全部带回去。”
“啥?”库思老·萨珊一脸的震惊之色,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叫出来。
“你没有听错,我们是打算将几乎全城的人带回去。”刘琦重复道。
“殿下,请殿下恕臣莽撞。”库思老·萨珊用巨大的毅力逼自己先说出这句话,然后不等李珙回应,就转过头对刘琦说道:“中尉,我认为,人数实在太多了。
呼罗珊是贫瘠之地,也正因为此地贫瘠,与秦那的那句谚语‘穷山恶水出刁民’所表现的类似,这里能够为并波悉林提供强兵,所以并波悉林当初能以本地之兵灭亡倭马亚王朝,又能以本地之兵夺取大食国大权。
但因为它贫瘠,所以无法养活太多人,即使这里成为从大食国西部往来秦那国的商路咽喉后有大量粮食运送到呼罗珊,本地人口仍然不多。
据五年前并波悉林的统计,只有五六十万人;因这些年许多人战死,现在的人数更少。
我不知此时木鹿城中的人口详尽数字,但一路走来双眼所见,应当不会少于十五万。如果城中大多数人都被安西军带走,等于呼罗珊的人口一次减少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呼罗珊会元气大伤。
所以我不能接受此事!”他最后语气强硬地说道。
其他事情他都能退让,但这件事不能退让。人口是发展的基础,如果人都没了,他还发展个屁。
他也不怕得罪李珙,或者说得罪李珙的后果在他看来远远小于被拉走一城人。
“但即使将全城的人都拉走,也弥补不了安西损失的人口。”刘琦对他的激烈反应有点儿惊讶,顿了一下说道。
“不是已经决定继续攻打并波悉林了么?中尉可以从伊斯法罕等地掠夺人口,我一个奴仆都不要!”
“从伊斯法罕到安西太远了。不如你先答应将木鹿城的人交给安西,以后从伊斯法罕等地能掠到的人口都给你。”
“中尉,此时我觉得多此一举。不如由安西军直接将在伊斯法罕等地掠走的人带回去。我愿意出他们一路上消耗的粮食。”
刘琦与库思老·萨珊二人互相激烈争辩,但谁也无法说服谁。
李珙在一旁瞧着,想要出言,但最后还是将话憋了回去。他这时是刘琦与库思老·萨珊呛声,还能有个挽回余地;若他出言库思老·萨珊仍然不答应,可就连个转圜都没有了。
但他也不能一直看着这二人争吵。又过了一会儿,见他们越说火气越大,李珙只能说道:“你们二人且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