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背对着她的微澜魔君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心中也是诧异,这小修士竟识的我?
听她语气不像是微幽派来的!
等等!她叫我微澜……君?曾经脱口而出叫我微澜君的道门修士……
果真是他!
以往为了星魔草,微生闻筝和他打过不止一次交道,自是认得微澜魔君的气息,诧异道:“微澜君怎会在此地,微幽魔姬不是说你闭关了吗?你们……”眼下看可不像闹别扭那么简单。
微生闻筝不便说下去,还待说什么,便见微澜魔君原本附在身周保护自己的魔气开始涌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内部挤出来。
那些四下飘离的魔气一触到琉璃净火,便被烧的“噗嗤嗤”直响,发着蓝莹莹的光,不一会儿便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
虽然微澜魔君身定如山,可微生闻筝还是知道他内里正挣扎不休,最终,他身周的魔气被一道白光破开,露出了他从来不示人的面容。
看到那张面孔,微生闻筝蓦地睁大了双眸,惊叫道:“独孤!?”
怎么回事?为什么微澜魔君会有一张和独孤策一模一样的面容?
还没等她再想,微澜魔君发出一个听起来无尽疲惫又无比熟悉的声音:“阿九……!”
“独孤!真的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声音却再次消失了,微澜魔君那悠悠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九鸢仙君,怎么?你竟没收到他的仙鸢传信吗?”
微澜魔君说的他自然是独孤策。
微生闻筝还没从刚发现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她想到独孤策的冷心冷情,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心魔!……不!不止,你是孤独策劈下来的谷欠魔!”
一旦被她抓住一个线头,其他的就都能理顺了,孤独策斩了七情六欲,所以冷心冷情。
怪不得微澜魔君总给她一种熟悉之感,相处下来让人觉得非常自然。
微澜魔君从来没有对她出过手,也许是还记得他们从小到大一路扶持走来的情谊。
“你们怎么会……等等,你刚说传信?独孤策不都是……原来如此!”
独孤策和她联系从来都是用同心印,什么时候传过仙鸢信?她若炼丹或者闭关,外面的事都是李太端处理的,仙鸢传信肯定是被他劫了!
“咦?不是接了仙鸢传信,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你竟能解开他的星沉仙锁?”
微生闻筝没有回他的话,只道:“我要和独孤说话,你放他出来!”
“那恐怕不行!这具……身体……是……我……的!”
他说话间身上魔气又被破开数条缝隙,魔气抖动地非常频繁,显然他们是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微生闻筝看了看转眼间就浅淡了很多的万年灵池,还有那黑色魔气缝隙中射出的道道仙光,心中一动,立刻从空间中调出千余仙晶,尽数投入那万年灵池中,然后调动体内全部的仙灵之气向微澜魔君击了过去。
微生闻筝如今修为低,控制力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一旦动用灵力,便维持不住体内的内循环,更别说释放灵力全力一击了。
当即便有无数魔气灵气混杂着被她吸入体内,她见微澜魔君身周魔气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放下心来,急忙又一次封闭气息,拿出仙石补充仙灵之气。
“阿九!是我连累你了!”
有了仙晶的帮助,独孤策终是压下了微澜魔君,在魔躯上醒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出了微生闻筝的问题,“你……这具身体修了万灵归元?看来你的金身也被他们看中了!”
微生闻筝将体内的杂灵气理顺了,才问道:“你说被他们看中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体被一种奇毒腐蚀了,萎缩如黑炭,怎么可能再用!”
“什么?岫玉她疯了!”
微生闻筝眼睛一眯,冷道:“微岫玉?是她做的?为什么?”
她突然想到李太端的话,一怔抬头,“莫非她也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见独孤策愧疚点头,微生闻筝觉得荒谬之极,“我和李太端……不!一定不只是如此!你方才说她疯了,可是知道她用什么东西毁我金身?”
“我并不确定,不过我曾在星遗境中得到一具上古魔神的遗骸,百年前我不敌他们谋划破界而出,碎星仙宫就是她的天下了,她若从遗骸上提炼出魔神的魔血魔髓……”
独孤策的未尽之言微生闻筝知道,魔神之血再加上其他至阴至毒的魔材,那必是可以腐蚀她的金身的,她的仇人不少,恰恰有那么一位善制奇毒的疯子邪仙,再加上恨她入骨的所谓情敌的煽动,李太端能毁她的金身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莫非当日他们口中的仙君指的是微岫玉?
微生闻筝摇摇头,她总觉得这背后还有别的隐情。
“你方才说金身被他们看中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微岫玉背后还有人,他们夺了我的金身是另有他用,我还以为你也是金身被夺被迫转世的。”
又有什么区别,微生闻筝苦笑一声,立刻就又振作起来,问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怎么放你出来?”
“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独孤策抬头看向上空,怅然道:“方才你进来星沉仙锁开了一瞬,我的气息已经泄露,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找来了!”
微生闻筝听了一惊,心里满是愧疚,若不是她执意要进来,独孤策怎么也不会被发现,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对抗不了微岫玉。
“我……独孤,对不起……我带你们离开!”
“没用的!”
独孤策摇摇头,仔细看了看她如今的面容,那灵动的眸子里还能看出独属于明九鸢的气息,大道三千,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如今看来,师父算的不错,阿九便是他的那份生机!
“不怪你,即使你不来,她迟早也能找到此地,你来了,反倒帮我下定了决心,我终于可以永远地摆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