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宫门,赵锐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这样成了传说中那位阿九姑娘的驸马。
虽然这和童养婿没多大区别,但赵锐知道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崇祯没有直接下旨赐婚,而是让张嫣先出面,就已经有损皇家颜面了,若是敢拒绝,恐怕也就不用出宫了。
所以索性任由他们叔嫂俩摆弄好了,无论想怎样,他赵某人绝对不说半个不字,只求快点回去。
以前是北方不稳,如今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已被他征服,后金短时间内肯定也不会西征,可以说现在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别说只是和六岁的公主订个亲,哪怕真的娶了公主,成了他崇祯的女婿又能怎样?
如果张嫣和崇祯真以为将公主嫁给他,他就会对大明和崇祯死心塌地的话,那只能对两人说一句,对不起。
他赵锐脑后长着反骨,因为现代人穿越到古代那是天生脑后就长着反骨,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穿越到盛唐李二治下,风险太大,也就忍一忍,夹紧尾巴,搞点发明,逍遥快活算了,可特么这是明末,忠臣是没有好下场的,也办不成什么事儿的。
赵锐刚走没多久,崇祯就来了张嫣的寝宫中,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皇嫂,怎么样?”
“皇上,赵卿家非常的激动,对皇上的恩典是感激涕零。”
张嫣笑着道,心里却是苦笑,她自然看得出来赵锐其实是不愿意的,但这话却不能对皇上说。
果然,崇祯听了后,脸色好看了许多,但依然冷哼一声道:“便宜他了。”
“哎!”
张嫣见他对没有直接下旨赐婚,损了皇家颜面,仍然耿耿于怀,也是轻叹一句,然后柔声道:“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天灾不断,文官武将要么就是碌碌无为之辈,要么就是贪腐内斗之徒,积重难返,皇上想要中兴大明,就必须要有一柄绝世利剑,对外可御敌,对内可牵制百官和那些骄兵悍将,而赵锐正是上天赐给皇上的这把剑。”
“皇嫂的意思是这把剑,朕必须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以免日后被其反噬,难道皇嫂认为赵爱卿还会有二心不成?”祟祯脸色阴沉了下来。
“皇上,赵卿家自然是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为了国事,敢冒天下大不韪,将天下士子和文臣武将都得罪死,但人言可畏,他如今已经成为众矢之地,时间一长,难免心中不会生出些顾虑,皇上将公主嫁给他,就是给他吃颗定心丸。”
张嫣见崇祯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所幸不再噎着藏着,将自己担忧的事说了出来。
崇祯不傻,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那就是赵锐即便现在没有二心,但将来面对文武百官的弹劾,心里指不定就会担心卸磨杀驴之事。
而将公主嫁给他,他也就成了皇亲国戚,哪怕将来再不受天下士子和百官的待见,也能落个善终,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崇祯有些愤愤不平的道:“皇嫂难道以为朕是那种刻薄寡恩之人?连忠臣的周全都护不了?”
“嫂嫂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赵卿家得罪的人太多了,与其皇上将来费神,何不现在就将隐患杜绝?”
张嫣心中也是一阵欢喜,知道皇上听进去了,她也知道,也就是这两年来大明的局势有所好转,皇上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这才听得进她的话。
若换作以前,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起码三个月不会再来。
祟祯拉着脸,一拂袖子:“也罢,赵爱卿有大功于社稷,朕就为他失一些颜面又有何妨,只是皇后那里…”
“皇上,此事是我提出来的,就由皇嫂去和妹妹说吧!”
“不行,此事不关皇嫂的事,朕去和皇后说,她要怨就怨朕好了。”崇祯不容拒绝的道。
“皇上…”张嫣眼圈一红,却是早已被崇祯搂进了怀里。
…
当晚,崇祯就和周皇后说了一下要将女儿嫁给赵锐。
周皇后顿时就急了。
别说女儿才六岁,就是对那赵锐她也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怨恨。
她自然看得出来,皇上就是听说了赵锐和他嫂嫂的事儿,才受了刺激,变得无所顾虑起来,整整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呆在张嫣的寝宫。
不过,周皇后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她要是哭闹,只会让皇上心中生出厌恶,所以也只提出要先见一见赵锐。
赵锐可不知道,由于他打了几仗,让崇祯不像前世那般整天压力山大,进而有心思干点别的事儿,导致后宫没有前世那般和谐。
虽然张,周两位皇后都是温婉贤惠之辈,不至于上演宫斗大剧,但私下里却已经在暗暗较劲。
所以当第二天被带到坤宁宫面见周皇后时,见她眼中明显带着一抹不喜,也是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在,赵二爷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位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一番考教后,周皇后也是暗暗点头,对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赵锐十年后,也才二十六岁,而女儿那时刚好十六岁,倒也般配。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自己女儿要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这在大明朝众多的公主当中算得上是头一例,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赵锐,先前的那些女子本宫也就不再计较,但今后却是绝不允许,还有今后本宫要是发现娖儿受一点委屈,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娘娘放心,臣必定会将公主当宝贝一样供着,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赵锐嘴上答的漂亮,心里却撇撇嘴,今后就算他将公主当成丫鬟来养,周皇后又能奈他何?
“母后,哪里有宝贝?快拿给我,我要玩。”
正在这时,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后殿跑了出来,嘴里嚷道。
一身缩小的宫装,加上那精致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小脸,赵锐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长平公主。
“娖儿听话,快回去,母后等一下再给你找宝贝。”周皇后也是吓了一跳。
“娘娘恕罪,奴婢该死。”两名宫女从后面跑了出来,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还不快将公主带回去。”周皇后冷声道,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赵锐。
赵锐心里也是直翻白眼,暗道一个小姑娘而已,至于这样吗。
但也知道皇家规矩严,这马上就要定亲了,竟然见了面,传出去恐怕又得惹人非议,赶紧告辞离去。
但当走到门口时,却被边上摆放的一个物件吸引住了,不由得走了过去打量起来。
“怎么,赵卿家喜欢这计时器?”
周皇后心里本来就恼火,见赵锐走到门口竟然停了下来,还弯腰伸手乱摸,顿时起身来到赵锐身侧冷声道。
“娘娘怒罪,臣只是有些好奇,一时没忍住。”赵锐吓了一跳,赶紧赔罪,他没想到在周皇后的寝宫里竟然能发现一座高达一米的时钟。
“这是前几年,广东的红毛人进贡的,赵卿家若是喜欢,本宫就赏赐给你好了。”
尽管不悦赵锐失礼,但周皇后依然大方的一拂袖裙。
“那就多谢娘娘了。”赵锐大喜,赶紧拜谢道。
心里却有些惭愧呀,自己今天来竟然两手空空,难怪人家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