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你想死还是想活?
余则成不解地问:“现在有电风扇的声音很奇怪吗?”
“老大,我早晨从那里经过时,才八点多钟啊!”王千滚露出夸张的表情。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那是不太正常。千滚,你觉得他们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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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滚摇了摇头,说:“院子的围墙比较高;白天杂噪声又比较大,只有让林升晚上去听一听。”
“那行!你还有什么问题?”余则成看到王千滚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问道。
王千滚说:“老大,我担心过江龙会偷偷上岸会未婚妻。要不干脆将他的未婚妻调到船上去?”
余则成知道过江龙这种江湖人士总以为自己有本事,还习惯抱着侥幸心理;组织纪律性相对较差。他说:“可以!你去安排吧!”
王千滚走后,余则成心里不踏实了!因为他知道岗村适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岗村的下一个方案到底是什么?
余则成一直坐立不安地在淑英的院子里等着。他已经做好了除素娘之外全体撤退的准备。
他判断,岗村适三要么不动作,要动作就应该是饿虎扑食。岗村适三留给自己逃走的时间差顶多只有半个小时。
一直等到次日凌晨一点,扈林升终于过来了。他说:“老大,那个院子里人不多,只有一个人,那响声也不是电风扇,是电动机。”
余则成被搞糊涂了,一个人能干什么呢?一个人还守着一个电动机干什么?他问道:“你能判断出他们在干什么吗?”
扈林升摇了摇头,说:“我之所以拖这么久才过来,就是想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可是,我一直没有搞明白。”
余则成一颗悬着的心还是没有落下去。他来到包厢里,叫醒王千滚。
王千滚连忙问:“老大,林升那边有消息了?”
“林升说那院子里只有一个人,开的不是电风扇,是电动机。千滚,你能判断出来他们是在干什么吗?”
王千滚摆了摆手,说:“不知道。”
余则成说:“这样吧!你跟六子今晚去海棠园,那边二楼的窗口应该能看得到这个院子的大门,你俩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进出。”
王千滚连忙穿起衣服,说:“那我这就跟六子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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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余则成让徐寄鸿跟占有强联系了一下。
到了中午,占有强带着几个弟兄们来娱乐中心喝酒,趁机溜到隔壁包厢里,见到了余则成。
两人对好暗号之后,余则成压低声音问道:“最近岗村那边可有什么行动?”
“一直没有!”
余则成又问:“你可感受到他有什么不同?”
占有强摇了摇头,说:“他根本不给我见面的机会。我带着队伍就在特务机关外面驻扎着。岗村一直没有召唤我。”
余则成听了心里稍稍平静了一点,不过,他也知道豹子在捕食前总是很耐心地蹲在树丛中。他问道:“你可认识熊剑东?”
占有强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余则成说:“熊剑东是中央警卫大队的副大队长。明晚,他们会在春武巷打麻将,我准备带人去刺杀他。一旦出了问题,你帮我打一打掩护。”
占有强说:“没有问题!我正好明天晚上值班。要是你有什么其他安排,让弟兄们在外面打个电话报案,我就明白了。”
“好!”余则成知道占有强也不能离开太多的时间,便说:“那你回去吧!”
占有强嗅觉很灵敏,问道:“这位同志,你是否想打岗村的主意?”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担心鬼子会疯狂地报复,所以一直在犹豫。只要他对侦破我们没有太大的威胁,我还会忍一忍。”
“那我时常多注意岗村的踪迹。”
“好!你快过去吧!”
在占有强离开之后,余则成穿上锅炉房职工的服装,又戴着口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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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昨晚到了海棠园,还以为师父会奖励自己一下,心中大喜!在听说是观察一个院子,他吊着的一口气就泄了。他说:“师父,观察什么呀?不要说以你的本事,就算是以我的本事,进出那个院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千滚举起了手,说:“六子,你要记住:善水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我们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千万不能轻视敌人。”
“是!师父!”
王千滚睏了,他说:“你在窗口盯着。不管是谁从那个门里进出都给我记住。一共多少人?有没有你认识的?这些人大概是在干什么?”
“你放心!师父,一只苍蝇飞过去,我就会辨别出公母。”
王千滚知道六子急于想在自己面前露一手,反正自己在南京也不认识几个人,只能让六子看着。他倒在床上睡了下去。
九点零五分,六子看到有人进出。他连忙喊道:“师父,有人出来了!”
王千滚呼地爬了起来。他趴在窗口边一看,确实是有四个人分成三波出来。
六子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地上了!
王千滚连忙问道:“六子,你认识他们?”
“太认识了!这货不是被抓进去了吗?”六子难以置信!他说:“师父,一个是麻三、一个是我师兄关竹谷!”
“麻三?”王千滚想到六子还不知道麻三的情况,介绍说:“麻三被岗村适三放了出来,专门寻找过江龙。你师兄怎么跟他搅在了一起?”
六子太了解这两个人了。他说:“肯定是发现了一笔大买卖。否则,他俩是绝对不会一起干的!更不要说还租了这么一个大院子,这花费不老少。”
王千滚一看那边就是娱乐中心,他心中一惊,问道:“六子,你师兄他们不是会想打娱乐中心的主意吧?”
六子也吓了一跳!他仔细想了想,说:“师父,我有六成的把握判断他们是想干娱乐中心的金库!”
六子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师兄啊!你怕是昏了头吧?这老虎屁股,你也敢摸?”
王千滚问道:“你师兄的本事比你高超多少?”
六子连连摆手,说:“师父,这次行动应该不是以我师兄为主。麻三在这里……嗯……我明白了,麻三挖地道到金库下面,然后借助我师兄会开锁……”
王千滚一拍大腿,说:“原来如此!”接着他眼睛里射出一丝杀人的寒光,说:“这几个人怕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六子最害怕师父这种目光,他担心师父随手将师兄毙了。他连忙说:“师父,我师兄还不算是太坏。你到时候手下留情,我让他拜你为师,我跟他还是师兄弟。”
王千滚问道:“他可给鬼子、汉奸干过什么坏事?”
六子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说:“没有!绝对没有!我师兄比我有骨气!他说过宁死不当汉奸!”
“嗯!到晚上再说吧!要是你做不好他的思想工作,你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一定!师父,我一定能做得好!他是最照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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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听了之后,脊背上炸出了一层冷汗。奶奶滴!要是麻三将地道跟自己的暗道挖通了,那这个据点算是彻底暴露了。
余则成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大概有五六个!不过,从林升昨晚听到的情况来分析,他们在洞口只留下一个人,其他都去挖地道了。”
余则成一挥手,说:“今晚行动!”
“是!老大,安排哪几个家伙参加?”
余则成想了想,说:“安排过江龙、六子、林升和我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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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十二点,扈林升悄悄地从那个院子边走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朝身后挥了挥手。
王千滚单手搭在围墙上,纵身一跃,便上了围墙,他双手支撑在围墙上,轻轻地溜在了院子内。
看到一个家伙在守着鼓风机打瞌睡,王千滚滑步走了过去,用枪柄狠狠地砸在那货的肩颈处。
那货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歪倒在地。
王千滚伸手在那货脉搏上摸了一下,随即跑到院子门口,打开了大门。
扈林升在外面警戒。
余则成三人冲进了院子里。
在柴房里,余则成看到了一个水缸大的洞口,鼓风机正通过消防软管朝洞内吹风。他说:“先把鼓风机关了,拿一床棉被来,将洞口捂住,然后用木板压着。”
六子脸色剧变!要是这地道有一百米长,再用棉被盖着洞口,师兄很可能出不来了。他眼巴巴地看着余则成。
余则成举起了手,说:“六子,你别担心!你师兄顶多就是感觉到浑身无力,其他的没有什么影响!”
王千滚将鼓风机关了。
过江龙抱来一床棉絮,盖在洞口上。
六子只好抱着两块门板压在上面。
不一会,门板下面有顶动,并且传来呜呜的声音。
余则成问道:“千滚、江龙,下面往上顶的力量如何?”
王千滚、过江龙站在门板的两头压着洞口。
过江龙笑着说:“还有把子力气!”
余则成说:“你俩掌握火候,感觉到上顶的力道不足时,就放他们出来。”
不一会,下面呜呜的声音明显小了。
余则成摆了摆手。
王千滚、过江龙将门板掀开。
六子一把掀开了棉絮。
下面露出两张煞白的面孔,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咳嗽、呼吸。
那两张白脸想到身后还有两个人,便咬着牙有气无力地爬了出来。
麻三一看是六子,喊道:“六……六……子,咳咳……你……他妈的也太……咳咳……缺德了吧!”
六子连连朝麻三使眼色,那意思是这里不是我当家,是这个戴眼镜的当家。
过江龙上前一脚踩在麻三的腰间,伸手摸了摸,没有手枪。他摸了另外三人也没有带枪。他朝余则成摇了摇头。
过江龙、六子将那两个跟班捆了起来。
余则成对六子挥挥手。
六子拉着一脸懵逼的关竹谷离开了。
过江龙跟着走过去。
麻三还没有缓过劲来,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呼吸。
王千滚上前一脚踢在麻三的肋骨上,问道:“麻三,你在这里想干什么?”
麻三看到余则成眼睛里有杀气,再看看王千滚手里拿着一把长管的手枪,根据他几十年江湖的经验,知道遇到了狠人!他说:“这位好汉!这位好汉,能报个名头吗?”
王千滚又朝麻三的腰间踢了一脚,说:“麻三,这里哪有你问话的资格?回答问题!”
麻三说:“我们想挖一条地道到秦淮河边,以便在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时逃跑!”
王千滚抬起腿再踢了麻三一脚,说:“麻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真话呢?这个地道正好可以埋你。我们将泥土将地道口一封,你烂了,外面都闻不到臭味。来,我亲自送你一程!”
说着,王千滚就要将麻三往地道里拖。
麻三连忙说:“这位大侠,我们想从娱乐中心借点钱,你要是感兴趣,你来指挥我们大家一起干,你拿吃肉,我喝点汤。可行?”
王千滚又说:“麻三,你不是跟着岗村适三当了汉奸,还在找过江龙吗?怎么想起干这个活了?”
麻三知道自己再装聋作哑就真要被埋入地道中了。他对余则成说:“这位大侠,那都是岗村那鬼子逼得!谁愿意干汉奸啊!南造云子那娘们严刑拷打我半个月,我都没有屈服……”
王千滚厉声问道:“麻三,你别扯别的!说!岗村到底是向你下达了什么命令?”
麻三明白了,对面的是军统!他连忙说:“岗村那老鬼子交代我找到关竹谷,要去偷娱乐中心的金库,我找到关竹谷之后,关竹谷建议我俩单独干一票,不带岗村分红。”
余则成大概明白了。他说:“看坐!”
麻三站了起来,朝余则成拱拱手,哈哈腰,表示感谢!随即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余则成问道:“麻三,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位大侠!我在南造那个女鬼子面前可以挺着腰杆子说:‘我是中国人,我不怕死!’可是在大侠面前,就不是民族气节问题,我还是想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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