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上云市景山分局刑侦大队长。
这个拥有十几年刑事案件办理的经验的老刑警队长,这个时候却是懵了。
七号楼的楼顶。
宋濂蹲在西装尸体的旁边,眉头紧紧皱着。
“宋队,地上的印迹还是凉的,应该是刚刚离开。”
蹲在尸体另一边的一个刑警,摸了摸地面上的灰尘,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与周边被太阳光照射的位置不同,要凉许多。
显然,这个地方刚刚有人坐过。
可正因为这样,他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的不解,明明已经提前布防,怎么可能跑了?!
“这不可能,宋队,我们的人一直盯着,那人如果在楼顶,绝对逃不脱我们的包围圈。”
宋濂的身边,另一个寸头年轻人火气十足。
“可他还是逃了。”
宋濂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周围。
直觉告诉他,这事情很难办,他必须立刻回局里向李山做现场汇总报告。
“孙连步,带着你的人保护好现场,其余人,收队。”
“是!”
………………
“你想做什么。”
同时,与七号楼相隔三栋楼的十一号楼楼顶。
在这楼顶的边缘,有着一辆轮椅,叶舟就坐在这轮椅上,他的身后,王海慢慢将头上的鸭舌帽取下,在阳光下露出那张邻家男孩般的脸庞,甩了甩满头的碎发,仰头长呼了口气。
“你我是同类,我当然是想救你。”
“救我?报警救我么?”
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说五秒钟之前的叶舟还有些紧张的心绪波动,现在则是完全镇定了下来。
“那家伙是我所在组织中的叛徒,我杀他是奉命,报警的是他人类身份的朋友,与我无关,毕竟他有着人类的身份,死了在人类社会也得有个交代。”
王海平静的说着。
对于王海的这番话,叶舟暂时也分不清真假。
“昨晚我并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所以凌晨我隐瞒身份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确定你的身份,当我看到你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你也是灵种的身份。”
“既然你我都是灵种,我救你,也是理所当然。”
“在这个残忍的世界,我们灵种的生存极其艰难,相守相助是我们能够活下去的基础。”
听着这些话,叶舟没有说话。
什么‘同类’,他压根没有那种认同感,因为按照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毒种侵占心脏之后,会彻底封禁原主的意识,毒种的意识则是会掌控身躯。
而自己的身体,现在还是听从着自己的掌控,自己的意识也没有被丝毫影响。
这也就说明,他叶舟还是叶舟。
他,依然把自己当做人类。
但是体内那东西的存在,还有从昨晚到至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又让叶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自己…或许真的已经不是人类了,或者说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还有就是这个王海,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叶舟分析不出来他对自己有什么迫害想法,王海更像是一个早早入行的老师傅,突然发现一个刚入行懵懂的新人,所以顺手搭一把引路。
然而上辈子商战风云十数年,叶舟早就洞悉了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饭食,利益在绝大多数时候是一切行为的驱动力’。
这个王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接近自己,会接近自己,就必定是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被他可图,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这个利益点在哪里。
而且这件事的一个判断关键,就是谁报的警。
如果不是王海报的警,而他还出手救自己,或许王海真有一丝‘好心’的可能,可如果是王海报的警,那事情就可以完全断定,他报警再救自己的目的也很简单,让自己欠下人情,放下对他的防备,然后图谋他所想要的。
对于叶舟自己来说,他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找出自己身上的这个利益点。
因为叶舟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王海面前,完全没有抵抗的资格,如果王海愿意,他可以随时杀了自己,甚至杀了自己一家。
而如果自己找出了那个利益点所在,也就能够知道王海的目的所在,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自己能够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还有就是关于毒种的这个世界,叶舟从那具尸首中虽然知道了很多,但是他心里也明白,那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甚至还算不上一角。
“该下去了,欣欣还在楼下等你,闹得这么大动静,太久见不到你,她该害怕了。”
王海眉头突然微微一皱,他的目光看向七号楼楼下的方向,准确说是七号楼楼下的一个人,眼神中有着厌恶,还有着…
一丝惧意。
推着叶舟的轮椅转过身,朝着下楼的方向走去。
叶舟何等精明,从王海的语气之中,他能够听的出来,王海原本应该是想和自己再说些什么,或者说用一个老师傅的身份多‘教’自己一些,让彼此的关系更加融洽一点。
但是因为某些事情,他不得不立刻送自己回去,或者说他得跑路了。
…………………
丽水豪庭,七号楼外的警戒线。
有着一个人站在人群中,这人的周围一米都是空的,一圈人都是看着他,老人指指点点,小孩则是崇拜不已,还有一些年轻人都是用称赞的目光。
光天化日,有勇气这样的穿搭,弘扬传统文化,果真是时代好青年。
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扎着长束发,里面穿着什么不知道,但是外头穿着一件古式羽白外袍,外袍左袖绣着一个黑色的‘天’字,右袖则是绣着一个‘谴’。
这两个字也是最引人注目的,谁会这么欠,在自己身上绣个‘天谴’,这是多么希望自己遭雷劈?!
“不会错,就是在这附近。”
“D54138,你跑不了的,我一定会找到你,将你正法于天剑之下!”
青年人的目光直视着七号楼的楼顶,鼻子嗅了嗅,他想要上楼,可是拉开的警戒线让他又没有办法,毕竟如果擅闯的话,就是违反阁规,这种吃鸡不成反蚀米的事情他可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