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拉入城隍古街,重新拿回了日夜游巡神体,张青松和乔坤手腕一抖,松开了大忠和狗妖,打算要对中年男人动手的。
但是听闻城隍府开门,还有城隍爷走出来说话的声音,日夜游巡也是恭敬等候着。
何牧走出城隍府的大门来,站在古街上看着自称府君门生中年男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何以敢自称是府君门生?据本城隍所知,府君应该已经不在此界了吧?”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反倒是笑着反问:“城隍是不是想说,这世间只有您一位神了?”
不等何牧回答,中年男人又接着说:“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位可招募府兵的府城隍,竟然会沦落到收纳一群妖魔鬼怪在门下。
而且居然借助神力,在人间创立修行法,还推行出去,让所有人修行?
城隍难道不知,修行乃是逆天之举?你这样做,等于是将刀斧交给了那些凡夫俗子,他日就不怕他们举起刀斧斩向你这城隍府吗?”
何牧平静地打量中年男人,尽管对方始终摆出一副上位者教训的态度。
但何牧依旧是保持平静,并没有着急向对方出手,那样便落了城隍爷的身份。
耐心听对方把话说完,何牧才笑着说:“教化众生,乃是神明之德,单纯护佑众生,倒不如让众生获得力量以自保,这也算是当世的功德吧?
何况,与其去堵住凡人修行路,倒不如去更好的疏导,教化纠正他们的德行,又何来教人弑神一说?”
中年男人看着何牧,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开口继续说。
“城隍果然好德行,只不过你这么做,终究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他日你定然会自食恶果。”
何牧面色如常,看着中年男人说:“他日如何,日后自有分晓,只是今日,你在我城隍府地界出手,欺辱两位日夜游巡,还打伤了我门下小妖,却是不能轻易饶你。”
说着,何牧伸手一抓,便要把中年男人的魂魄给抓出去。
即便是不把对方关罚恶司,至少也要对他进行一番惩戒,否则城隍府岂不是被视为可随意欺负?
可是让何牧有些惊讶的是,一抓之下,竟然没有将对方的魂魄给抓出去。
脸色陡然一变,何牧感觉到眼前这中年男人有些不对劲。
中年男人面对城隍向自己出手,实际上在看到城隍出手一刻眼底也是有一丝慌张,可是当发现城隍似乎奈何不了自己,让中年男人也是顿时面露喜色。
“呵呵呵,看起来城隍你的手段不行,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拿不下我的魂魄?”
中年男人此刻也是有些得意,脸上挂着那种“你奈何不得我”的笑容。
“我早已经跟你说过了,吾乃府君门生,你这城隍乃是府君麾下,怎么可能拿得了我的魂魄?”
何牧闻言冷哼一声:“哼,装神弄鬼。”
接着他伸手一点,日巡令和夜巡令中的锁链飞出,就如同当初捆住那无面一样,黑白两色锁链直接便锁向了中年男人魂魄。
这一次,中年男人的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因为他感觉到魂魄被锁链给捆住了。
不过紧接着,中年男人没有丝毫慌张,伸手便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
令牌上的光华闪烁,一瞬间便将那黑白两色的锁链给弹开了。
何牧目光盯住中年男人手上的令牌,看到令牌上闪烁着的那个“泰”字,也是又一次惊讶不已。
这面令牌,从它所散发出的威能,还有上面熠熠生辉的那个“泰”字,已经可以确定,令牌绝对是源于府君。
何牧再次仔细打量中年男人,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此人真是府君门生吗?
所谓府君,自然指的便是泰山府君了。
乃是统领天下阴司之神的存在。
何牧在苏醒登上城隍位置后,也是第一时间尝试和府君那边进行了联络。
但是没有得到府君那边任何的回应,并且也是确认过没有府君气息存在,所以才敢确信这世间已经没有神明存在了。
可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家伙,自称“府君门生”不说,竟然真的手握府君令牌。
虽说和令牌并非府君之物,但应该是府君颁下的,持令者代表府君。
可是泰山府君明明已经不在,又如何会颁下这块令牌?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到底从何处得到这令牌?
为了验证这一点,何牧伸手向城隍府中一招,那柄金锏从府中飞了出来。
中年男人在黑白锁链锁向魂魄的时候,确实是感到一阵惊悚,似乎没有想到何牧这位城隍实力如此强,赶紧掏出了身上唯一的依仗,这面泰山府君的令牌。
发现令牌确实有用,不但能够弹开日夜游巡的黑白锁链,还让城隍也愣在了那。
这自然是让中年男人心中大定了。
可是现在,眼见城隍从府中招出这样一柄金锏来。
感受到金锏上散发出的神威,让中年男人心中又是一紧,有些担心城隍会挥舞金锏向自己出手。
稍稍迟疑了一下,中年男人高举起手中的令牌对何牧喊道:“府城隍,在府君令的面前,你也敢对我动武吗?你当真是大胆。”
中年男人这一声喊,搭配上了令牌散发出的神威,瞬间让在场的日夜游巡和小妖们直接跪地。
这种神威当真不是日夜游巡和小妖们所能够抵挡的。
何牧感受到这份神威,也是眉头紧锁,越发对中年男人手中令牌来历好奇了。
中年男人看到日夜游巡和小妖承受不住神威,再一次觉得有了依仗,便高举着府君令一步步向何牧逼近。
“大胆府城隍,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动手。”
何牧盯着对方看了一阵,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那面府君令神威也是越来越盛了,几乎是快要盖过他手上的金锏。
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退后,手握着金锏站在那里静静凝视着对方。
终于,透过了府君令神威,何牧捕捉到了中年男人脸上,一丝几乎微不可查的畏惧。
捕捉到这一丝的畏惧,自然是瞬间让何牧明白了,对方不过是外强中干。
何牧也不举起手中的金锏,反倒是突然一伸手,直接抓向那面府君令。
中年男人也是没有料到,城隍面对神威没有畏惧,竟然敢伸手来抓,等他察觉到城隍意图,想要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何牧举起手来,一把将府君令给抓住。
几乎是在府君令入手瞬间,一段段的信息透过府君令传入何牧识海。
同时在中年男人手上不过是一块带有身为令牌的府君令,瞬间演化成一块玉质的笏。
中年男人根本无法握住了,并且瞬间就被一道神威给弹开。
横飞出去,中年男人摔在古街上,口吐鲜血。
然后抬起头,看着化为玉笏的府君令,已经被何牧给抓在手上。
这一刻,中年男人双眼中布满了一种浓浓地嫉妒,同时还有一种不甘,很不得上去把那玉笏抢回来,但是却又完全不敢。
何牧抓着玉笏在手,识海中被许许多多的信息涌入。
隐约似乎看到了,不知是何年代的时候,似乎天空中突然降临了一批神兵。
那些神兵降临大地之后,迅速开始四处搜捕山川河流以及各地神明。
包括泰山府君在内的神明,几乎都被那些神兵抓捕了。
便连那些神明麾下的差人,也都被那些神兵抓捕,统统押入了怪异的囚车,之后便腾空被从这颗星球上给带走了。
画面到了这里结束,同时玉笏中传出一些信息。
原来玉笏遵照曾经府君的规矩,在没有泰山府君的情况下,自动认何牧这位府城隍为主。
玉笏中还传出一段信息,让何牧去泰山的府君殿中,继任府君之位。
何牧当真是愣住了,首先是没有想到,泰山府君和城隍等人间神明,竟然是被天降的神兵,押上了囚车从这颗星球抓走的。
至于究竟被抓去了哪里?星空深处又隐藏着什么秘密?玉笏中并无相关信息。
另一个没有想到的是,玉笏竟然直接认出了,而且还让他去泰山府君殿,继任府君之位。
这一刻,何牧还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喜呢?还是应该忧?
正常情况下,城隍是可以一级一级的晋升,并且确实有机会成为府君,作为执掌整个人间阴司的主宰者。
但是这其中晋升的难度极高,而且在成为府君之前,似乎还需要执掌酆都一段时间。
那个职务,是为府君当阴司典狱长,去酆都看守那些十恶不赦可怕恶鬼。
这也是晋升府君必经之路了。
可是如今,何牧不但省去了一级一级的晋升过程,甚至连去酆都看守恶鬼的过程都免了,竟然直接获得了继任府君的资格,实在是令他有点不敢相信。
要知道,何牧苏醒过来,成为如今的府城隍也才没有多久。
哪怕是借助了之前天地之威,成功摆脱了香火功德束缚,成为了先天尊神。
何牧也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够一跃去继任府君之位。
府君可不只是执掌阴司,府君乃是真正执掌和主宰这世间生死的存在。
简单说,何牧一旦继任泰山府君之位,他便等于掌控了世间一切生命的生杀大权,真正变成了这颗星球一切生命的主宰者。
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可是这份诱惑中隐隐又透露出一种大恐怖。
究竟当初将府君和诸神抓走的神兵来自哪里?
还有当初的诸神又是为何被抓?
那些神兵会不会因为何牧继任了府君之位,又一次降临?把他也给抓走呢?
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疑问。
可是何牧也明白,如果他不拿着这个府君玉笏去往泰山府君殿,可能终究是没有办法弄清楚一切的。
所以不管是否要继任府君之位,看起来这一趟的泰山之行是必须了。
想通了这些,何牧逐渐醒过神来,然后看向了古街上的中年男人。
“说吧,你叫什么?从什么地方得到这块令牌?”
中年男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喊道:“那是我的,我,我是泰山府君的门生,我才是府君玉笏的继承者,你,你这小小城隍无权夺走。”
听到中年男人的呐喊,张青松顿时冷笑一声:“哼哼,那令牌在你手上,可是不曾变化的,就这你也有脸说是你的?”
乔坤更加直接呵斥:“回答城隍爷的问题。”
没有了府君令,中年男人明显抵挡不住乔坤这夜游巡的威压,被呵斥一声,瞬间便下得跪地颤抖。
最终,中年男人还是说出了一切。
男人名叫“郝永孝”,本来不过是个普通人。
原本男人还算是有些本事,一个人打拼了多年,算是挣下了一份家业的。
没成想遭遇到了灵气复苏,人间原本的一些规矩被打破了,男人遭到了一群超凡的欺压。
打拼多年的工厂被毁,更是被曾经工厂里工人,后来的超凡给欺辱了一番。
郝永孝自然是心中不服,于是便开始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力量。
尝试过觉醒,没有成功。
后来也拜入过修真宗门,但是结果也因为年纪太大,资质太差只能在宗门内打杂。
“这块府君令,是我受不了在师门被欺负,逃离了师门后,想着我们那一直都有泰山府君传说,就跑去了泰山,想要求府君能够收我当徒弟。
然后我就在府君殿的后山中,无意间找到了这块令牌。
得到了令牌后,我,我就从令牌里获得了一些信息,并且也是令牌指引我来这里,来找城隍爷您。
令牌允诺,我把它交给您之后,等您继任了府君之位,可以求您让我在府君麾下当差。”
张青松听到这里,再次冷笑着说:“呵呵,你倒是胆子大,竟然还想要把这府君之令给黑下来,居然妄图想要自己继任府君之位?”
乔坤有些奇怪:“既然你当初得到令牌,就有了相应的指示,你为何胆敢妄图黑下令牌?
既然你拥有了令牌,又何必跑来这里?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郝永孝一脸颓然地说:“因为,我带着令牌下山时,遭到了袭击,令牌为了救我,用残存神力对我开放了部分府君权限,之后令牌陷入了沉睡。”
听到这,跟在何牧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文判官张纯嘏恍然明白了。
“你是觉得,令牌神力损耗严重陷入长眠,你借助令牌赐予你的府君权限,来这里降服了城隍爷,然后便能够顶替城隍爷,去继任府君之位?”
郝永孝抬起头,看了一眼城隍爷,又看了看判官和日夜游巡,还有那群狗妖,也只能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