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将来无论嫁给谁,都免不了是要被人翻旧账的。如果这点心理承受力都没有,她还怎么做生意。
她们这一行的前辈,早就做出过榜样,除非是自己看上的男人真的不是东西要背叛,她们是不会寻死觅活的。比如杜十娘,之所以她要跳江,还不是因为那个孙甲不是东西,要把她卖给别人。杜十娘沉江,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眼瞎。
她早就想搬去跟阿邦一起住了,这不是之前阿邦骨头硬,不想吃软饭嘛。
“现在想通了?不嫌弃吃一个阿姑的软饭了?也不怕你阿翁阿母打上门了?”如花已经喝完了汤,胃里有了东西,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开始收拾东西,穿衣服洗漱。
“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陆仁炳将那盅摆放在桌子上,也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这里的东西,除了衣服、首饰,脂粉之外都卖了吧,我们以后重新开始,就跟这里啥关系也没了。
“我想把那个床搬走,那毕竟是你送给我的最长脸的东西。”
“算了,还是卖了吧,一切从头开始,到时候我发达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行吧,正好咱们现在是贫贱夫妻,也用不上那东西。”说起这件事,如花也很开心。
最后如花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大包裹,还有三个箱子的零碎,大件的是几件她常用的乐器。其他东西,包括哪些客人送的礼物什么的,就都留给了老妈妈,老妈妈给了个四百元的回收价,还算可以吧,人家最少翻番的赚,这陆仁炳这就管不着了。
因为时间紧蹙,也没有摆什么小婚宴什么的。如花就跟老妈妈磕了个头,又烧了一双鞋就算是正式离了这一行了。
因为如花早就赎回了自身,所以她是自由人,就不用再额外付钱了。再加上她最近也不怎么做生意,还站着寨子里最好的房间。老鸨子早就知道这女人的心不再这里了。如花离开也好,正好给她们新培养的娇客腾位置。
好聚好散,省得将来闹出什么乱子来。现在这一行是合法生意,又有很多规矩在,所以不像那些暗门子,半掩门的那些下贱行子里那么黑心,多少讲一点体面,啥行业都有鄙视链不是。
东西比较多,陆仁炳叫了两辆车,才给送到了家。
如花很开心,她总算是彻底从了良了,虽然未来还有很多艰难困苦。但他看中的男人,总算勇敢的走出了第一步,不枉她死一回。
两人忙忙叨叨的收拾了半天屋子,然后开始清理自己的财产。主要是如花的财产,她有现钱六百多元,这个钱的单位是银元哦,是名副其实的富翁。现在的港岛还没有统一货币,美元,英镑和中外各的银元都是通行的。
现在1元可以买到将近30斤大米,买8斤猪肉或者买10尺棉布。白糖每斤6分钱,食盐每斤1-2分钱。当然了港岛人的分叫仙,角叫毫。100块差不多可以让一家五口得个温饱,两百块可以成就小康之家。
所以如果两人省着来的话,他们可以过的很不错了。不过按照两人以前的生活习惯来讲,那这点钱,真的可以说是赤贫了。
买个像样的胭脂水粉,买件合体的衣服,再去看看戏,听听曲儿,喝个咖啡这钱就没了。
“如花,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已经决定彻底跟家里坦诚。从今后不再回那个家,那里的财产我一分不要,全留给哥哥他们一家。代价就是他们要帮我给人家程家退婚。他们认不认你,我是不管了,反正我是铁了心要跟你在一起了。只是未来的日子会很苦,你愿意跟我过苦日子吗?”
如花还有什么可说的,她本来也没有想着能嫁入豪门。看中的也是十二少的好皮囊,以及他的温柔体贴。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现在一脑门子情情爱爱的红阿姑,根本就是不顾一切了。死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阿邦,我如花对着观音娘娘,漫天神佛发誓,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纵使前路,千难万险,我也绝不回头。”
“嗯,”陆仁炳看她真的不似作伪,也郑重的向她保证,自己必定会好好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然后就放她一人在家,他要去解决原主家里的麻烦。
陈家老两口子,正因为小儿子的浪子回头而高兴,指挥着家里的老老小小,准备儿子的婚事呢。
陆仁炳回来,就给了二老一个当头棒喝。
“阿母,老豆,你们将各个嫂子都请回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陆仁炳郑重的说道。
老两口子看他表情严肃,知道事情不妙。正好长子一家也都在附近,陈振邦的哥哥名叫陈兴祖,是个老实本分的。现在已经在帮着家里忙生意上的事。他的老婆姓吴,是家里帮忙娶的好友的孩子。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现在又有了一双儿女。
“父亲,母亲,哥哥嫂子,我这次回来呢,是特地向你们道歉的。我真的要做不孝子了。我现在彻底想明白了,我要放弃家产的继承权,净身出户。只是麻烦二老和兄长带我去程家,我愿意向他们磕头赔罪,推掉婚事。我不能耽误程家妹妹的终身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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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到底是为什么啊,昨天你不是还说的好好的,晚上要跟那个贱人切割清楚的吗?怎么又变卦了。你这是要将你爹娘气死啊?”陈母气的脸色发青,“当时她来的似乎,我就该把她打死,这个害人精。”
陈父面色阴沉,他的大儿子老实本分,但是着实欠缺了一点灵性,将来不一定能继承下家业。二儿子是他从小就看中的良才,虽说纨绔了一点,但是学业上一点就通,成绩也不错。眼看着大学毕业,就能回来帮家里干些事情。
结果却被一个妓子迷了魂,现在更是要净身出户。饶是老爷子经历过风浪,现在也不由得对那个狐狸精起了杀心。
陈兴邦夫妇在一旁,心情复杂。他们没想过独吞家产,他们更担心的是纨绔的弟弟,娶个妓子进家,坏了门风,让人家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