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听到回答,布里西桑猛地转过头看去。可原本坐着樱的那张沙发上,却只剩下了一盘还未吃完的冰淇淋。
布里西桑愣了愣,我家那么大的一个樱,她人呢?
放下手中端着的红茶后,布里西桑徐徐起身往包间大门处走去。
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现在的樱,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
贪玩、喜欢甜食,小孩子天性如此,当初的他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说不定只是乘自己刚才沉迷在音乐会中时,偷偷溜出去了也不一定——
反正在这么高档的音乐厅里,总不至于把人给搞丢了吧?
“Waiter,有见到刚才跟我一起进包厢的那个小姑娘出来吗?”拉开包厢大门后,布里西桑看了看守候在门口的女侍者,开口问到。
只是不知为何,在音乐会开始前向他传授了‘儿童营养学’,看向樱时一脸和善的那位女侍者,此刻似乎并没有守候在包厢的门外。
这让布里西桑微微感到了一些诧异。
因为他手中所持着的,乃是这家音乐厅为贵宾设计的专属套票。而在一般的情况下,手中带着这种套票的贵宾,音乐厅一向都是会安排得有侍者全程守候的。
当然,布里西桑也只是微微诧异罢了。他并不太介意这些。
一如李默最初遇见他那时,即便他身时钟塔的君主,可在面对普通人时,也向来都是那副温柔而和善的模样。
所以布里西桑仍旧是并没有多想。
直到守候在包厢外的那名女侍者诧异的开口道:“小姑娘?先生,您···您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里面的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里面?布里西桑法师袍下的手一抖。
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有些僵住,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方才接待自己进入包厢时,明明这名女侍者也在,可···‘扰乱对方的认知,改变对方的行为’,这女侍者,莫非是中了魔术师的暗示魔术?
——可魔术协会三大铁则、“汝当隐匿”的教条,我不是中午时才跟小樱解释交代过吗?
看来以前还是太过于宠爱了呢···
布里西桑心中‘悲凉’,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堂堂时钟塔的君主大人,除了没有教导学生的天赋以外,现在居然连教导小孩的天赋好像也并没有存在呢。
嗯,教导学生上,李默不算。
那货完全是靠着自身强大的天赋。
在无奈的摇了摇头后,鬼使神差一般,布里西桑突然再次开口向女侍者问道:“那刚才跟你一起站在门外的另外一名侍者呢?”
——那位看着樱脸上满是温柔的女侍者,想必是很乐意帮我一个小忙的吧?
毕竟音乐会现在可是还处于散场阶段,他布里西桑又不是在时钟塔,总不可能发动所有人来帮他一起找樱。
然而听到布里西桑的问话,女侍者却是更加惊讶了,“另外一名侍者?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音乐厅从来都只是为顾客安排一名侍者的。”
布里西桑手再次一抖。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以前自己参加音乐会时,的确包厢外只安排了一名侍者。唯有这一次,给自己安排了两名。
脸上一冷,布里西桑鹰隼一般凌厉的目光看向女侍者。
“你确定?那你们音乐厅除了提供红茶与咖啡以外,还有没有提供冰淇淋?”
女侍者被布里西桑气势所慑,一时间吓得大气不敢出,颤颤巍巍道:“我,我确定先生,而且我们音乐厅从来都没有提供过冰淇淋···”
可那名女侍者为何会说···布里西桑目光一凝,散落的金发无风自动起来。
之前有些让他‘被’下意识所忽略掉的东西,而今在仔细回想起来后,却是充满了疑窦与不协调。
女王以亡夫‘阿尔伯特’之名冠名的音乐厅,除了传统的红茶与咖啡以外,居然还有着为小孩子提供的冰淇淋;
以往他前来音乐会时,手中所持的同样也是专属套票,可这一次所安排的侍者,居然多了一名;
本应对客人谨言慎行的侍者,却向客人传授起了育儿经验,并在谈话时显露出一些不应该的动作···
那名女侍者有问题!
布里西桑面寒如冰,转身推开包厢大门重新往包厢中走去——
没有人能在一名君主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另外一人,但樱却是在他眼底下消失不见的,而这就代表着,那名女侍者拿给樱的冰淇淋中肯定是有着问题的。
果然,在一个探查魔术扫过之后,一个小小、如同蓝宝石一般样式的魔术印记从掉在沙发上的冰淇淋中印现了出来。
布里西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问题不大。”
这是真的问题不大,因为对于一名魔术师来说,只要能找到线索,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是我太久没有动过手了吗,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敢从我布里西桑的手中抢人!”
强忍着心头怒气,布里西桑手中捏起术式往悬浮在冰淇淋上方的魔术印记走了过去。
“涌动,威严,神秘,
吾乃留存神秘之人,
吾之身后,亦是一切魔术之始···”
随着吟唱开始,一轮菱形光圈从布里西桑身后升起,道道布满氤氲之气、符咒一般的纸页凭空隐现,原本就不大的包厢内霎时间变得瑰丽异常起来。
“敕令:果由因生,追头溯源
——!”
眼中冷光一闪,随着布里西桑怒喝出声,布满包厢凭空悬浮刻画着符文的纸页纷纷燃烧起来,化作蛛网一般的道道流光落在了包厢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然后印现在冰淇淋上方的那枚魔术印记就碎掉了···
碎掉了!?
光芒散去,包厢内渐渐恢复平静。
布里西桑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沙发上那已经融化了的冰淇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来。
“橙子吗,樱被人抓走了。”
“告诉默桑,对方用的可能是第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