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义就来向陈昱汇报工作。
据张义介绍,昨日马天离开县衙后,就前往马家村。待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返回了家里。
陈昱听了,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马天绝对参与了两村争水这件事。”
张义接着说道:“大人。我还派人对马天的背景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马天竟然是马家村村长马洪天的亲侄子。”
“哦。还有这层关系呢。我们来之前,陆那县衙除了刘寅,就是这个马天官最大了。刘寅什么事情也不管。这才给了马天机会。极有可能是他唆使马洪天这么干的。否则,这种明目张胆地勒索。一个小小的村长,又哪来的胆量呢。”
张义请示道:“要不我先将马天抓了。一审便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初到此地,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也只是一种猜测,根本没有证据。他如果矢口否认,怎么办?难不成要动刑。现在我们是县官,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观念一定要变。”
张义急忙表示自身的错误。
陈昱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马家村。我要会一会这个马洪天。”
“就咱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少呀。还是多派些人手吧。这样才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呀。”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我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打仗的。我们带的人越多,对方戒备之心就越大,事情就不好谈了。”
吃完饭,陈昱就在张义的陪同下,出发了。
二人二马就这么出了城。
黄家村和马家村就在陆那县城西面八里处的山坡之上。
山脚下是黄家村,而山上则是马家村。二人牵着马,沿着河边的道路,蜿蜒而上。
由于马家村筑坝拦水,黄家村旁边的河流已经干枯了。
陈昱并没有停歇,直接来到了马家村。
村口有几个小孩正在玩耍。见到生人就往村里跑。陈昱二人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村民。说明来意之后,村民将陈昱二人领到了马洪天的家里。
其实不用打听,陈昱二人也能找到马洪天的家,因为全村属马洪天的宅子最大,最宏伟,最壮观。
陈昱来到马洪天的宅子前,亮明身份之后,家丁进去禀报。
陈昱原以为马洪天得知自己前来,定然会到府门前迎接自己,可是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只有家丁出来,引领陈昱二人进入府内。
这个细节,令陈昱颇为不爽。自己怎么说也是陆那县的父母官。你一个小小的村长,得知我来府上拜访,竟然不出来迎接我。
来到正堂。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主位。见陈昱二人进来了,这才起身,向陈昱问好。
陈昱丝毫没有给马洪天脸色,冷冷地说道:“马村长。好大的架子呀。”
马洪天听了,脸色不红不白,回道:“不知大人此话怎讲?”
陈昱自然不能说他没有出府迎接。只能说道:“村旁的这条河,本是两个村子共同所用。可是你们马家村竟然筑坝拦河,导致下游的黄家村田地干旱。这不是架子大,是什么。”
马洪天笑着说道:“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今年雨水稀少,河流水量大减。我们马家村的田地需水量也很大。没办法,只能是筑坝拦河,先保证我们村子的田地需水量。过几日,我定当命人向黄家村送水。大人,这样行吗?”
对于马洪天的无赖之举,陈昱没有惯着他,喝道:“再过几天。再过几天,黄家村地里的秧苗,就全部旱死了。要水有何用?”
马洪天见陈昱怒了,依旧不紧不慢,不阴不阳地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总不能为了黄家村的田地,牺牲我们马家村的利益吧。如果这么做,全村百姓会把我家祖坟刨了的。”
“你不用说的这么严重。今天来,我不是和你商量来了。而是通知你,今日必须把河上的土坝刨了,给黄家村送水。”
马洪天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说道:“大人。你这么说,我十分为难。请恕我不能从命。”
陈昱一听,“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桌子直接劈碎了。起身说道:“别给脸不要脸。午时之前,如果不把土坝刨开,后果自负。”
说完,不等马洪天表态,就像外面走去。
屋内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马洪天家里的家丁都聚了过来,有的家丁手里还拿着大棒、砍刀。
陈昱看着他们,怒喝道:“怎么的?都要造反吗?”张义拔刀站在陈昱后边。
马家的家丁听了陈昱的怒喝,不为所动,依旧是拦在那里,不让陈昱二人离开。
马洪天依旧坐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说话。他此时也是非常愤怒。
昨天马天前来马家村向马洪天说起了新任县令陈昱将要解决两村争水之事。
同时将陈昱的底细也告诉了马洪天。一个死刑犯竟然当上了陆那县的县令,这让马洪天很瞧不起陈昱。
他决定给陈昱一个下马威。在他看来,陈昱根本没有能力担任陆那县县令。
原本以为,陈昱会知难而退,最后向自己妥协。可是陈昱根本没有给马洪天面子,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还当场砸碎了桌子。
因此,愤怒的马洪天要让陈昱知道,在马家村,谁才是老大。
面对包围自己的马家家丁,陈昱拔出了腰间的火铳,冲着天空开了一枪,喝道:“都给我退下。谁要是还敢阻拦,我定当让他死在这里。”
看着冒着烟的火铳,家丁们动摇了。渐渐地分开了一条道。
陈昱端着火铳,张义提着大刀,二人就这么离开了马家。
到了大门口,陈昱大喊道:“今日午时,还没有将土坝刨开,后果自负。”
说完,就和张义扬长而去。
陈昱边走,边对张义低声说道:“你看看,后边有没有人跟着咱们。”
张义用余光看了看,回道:“大人。没有人跟过来。”
陈昱一听,就说道:“赶紧跑吧。”
说完,就和张义向村外跑去。
陈昱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县令当得有些憋屈,连个小小的村长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刚才自己强撑着,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十分害怕的,后背都湿透了。要是这帮家丁没有被镇住,选择反抗,自己和张义武功再高,也是会被马家家丁活活打死的。
多亏自己带着火铳,镇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