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
单双坐在华贵的国师椅上,俯视着下方跪成一排的臣子。
臣子们虽着锦绣华服,个个大腹便便,满脸富相,此时却看起来极为瑟缩,两股战战,像是十分害怕上面的上位者一般。
她旁边,那张更大的椅子上,此时却空无一人。
那是皇帝的椅子。
单双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缩得如同鹌鹑般的人们。
早在刚来明辉的时候,她便迅速搜集到了这个世界从北到南的各个特点,通过语感与书籍三天内学完了最为适用的明辉官语,能够顺畅与他人交流,而后,她便一路北上,来到了一个她早就分析过的国度,通过一次自导自演的危机解决坐上了国师的位置,而后花了十天将原本位置做得稳稳当当的皇帝架空,让他去后台沉迷仙丹去了。
在她明里暗里的语言敲打与实力威逼之下,整座朝堂现已无一人敢与她明面对顶,人人自危,唯恐引火烧身。
她的计划早就已经铺开,在掌控了这个国度之后,她便立刻调集军队,排兵布阵,点兵出外,朝着预定的其他势力派出铁骑。
她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她要以一个国家为基点,成为这个世界说一不二的存在!
原本在蓝星,她只知任务,并无他心,可到了这里,她便如同游鱼入海,回归本源一般,以星火燎原的态势强大了起来。
“他会什么时候来呢……”单双心里念叨着,而后瞥了一眼底下鹌鹑一般的人们,淡哼一声:“若无事,则退朝吧。”
底下人松一口气,准备离去,殿门那却跑来了一个穿着血红制服的士兵。
那是单双自己培养起来的暗卫势力,她将皇帝那边的几人策反后,拉了几个天资出众的他方来源塞了进去,制衡后建立。如同大辉使的监察者一般,上达天听。
“国师大人。”红衣人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而起:“京都有一个人闹事,已经打到内城了!”
底下的大臣们闻言,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国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京都更是一个朝代的脸面,若是被人直接这样打打杀杀,冲来冲去的,简直是踩着他们的脸在打。
然而,单双的眼中却骤然露出欣喜,她压下自己心中涌动的情感,故作镇定道:“知道了,我会亲自前往处理的,不会让此类恶徒在京都动乱。”
她对着旁边的阴影说:“暗十一,你负责舆论,联系江城堡将此事压下。”
“通知护家,安抚伤亡群众,正好也快冬天,开仓放粮,派秩序部施粥,以慰民心。”
“第一军团已然前往边境,看来,组织皇卫军一事,也该开始落实了……”
……
苏怡风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去找单双,以自己的精神力,无视城墙外一帮卫兵,潜入进去,是很简单的事。
但他不行。
在路过外城的时候,他看到了熟人。
——逸歌。
那在秦时唯唯诺诺,受人欺凌,只有白级实力毫无背景的,那个一心只想抱自己大腿混吃等死的存在。
但此时他路过这里,看见那在佣兵工会闹事之人时,一瞬间想起了他。
尽管这人戴着面具,身上的辉印等级也超过了蓝级的层次,与之前那白级水准差别甚远,但那身上的,属于一个人的灵魂波动是不会变的。
“拦住他!”
城内的过路人,都靠在一边,围观着这样的场景——他们普遍实力不弱,不害怕被波及。
佣兵工会的站岗人员和驻守佣兵围着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长袍,全身散发着威势的人。那身上暴涨而起的,是黑暗的气息。
而在他的旁边,倒着一圈身上染血的佣兵,身上也被那邪恶的气息浸染了。
“拿下!”一人发出呼喊,接着,其他训练有素的城卫兵也赶了过来,成合围之势。天空上,数道赶来的光芒依稀可见,看来这京都也存在着一个国家坚实根基的后手。
看起来,那实力仅有蓝级的逸歌已然难以抵挡。
苏怡风略一思衬,他不清楚单双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如何,如果让卫兵们就这么把逸歌抓了压入牢中,那他想要知道这个人身上发生变化的秘密就很困难。与其看着这件事过去,不如……
被围在最中央的逸歌,低着头。隔着面具,人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如何。
只是,他微微握着拳,手指呈不自然的扭曲状,身子半躬着,整体看上去相当不对劲,就像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一般。
“唰唰唰——”闪着银亮光泽的长枪向前冲击,朝着最中央的逸歌直冲而去。
他微微抬起头,身上骤然浮现一道血光,像是恶魔骤然张开了利爪,带着一股宛若来自地狱的浓厚的不详气息——
下一刻,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想要抵抗,但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最中央的这人,突兀消失了。
城卫兵的神色闪过迷茫,为首的放开精神力,在这块空地扫了片刻,但却没有发现到任何一人的身影。
“……怎么回事?”
“精神力并未发现谁……是空间卷轴?逃跑了?”
天空,有穿着法袍的高位者落下,是王国的护国法师。但很明显,就算是他们,也难免神色疑惑,因为就连他们也不明白这人突兀消失的缘由。
下一刻,这些威势颇强的法师们神色一变,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瞬间收敛,各个都落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俯首,似乎在等待着谁一般。
他们在等待谁,苏怡风不会去想。
巷子里,他将放在逸歌肩上的手收回,精神力凝成的护罩淡了片刻。
“怎么回事?”苏怡风看着全身上下都不对劲的逸歌。
“你……”逸歌还没出声,面上的面具便被苏怡风“唰”地一下摘了下来。
苍白的面颊,泛红的眼角,布满血丝的眼睛,憔悴得不似人形。
苏怡风对这种黑暗气息最为敏感,不禁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离开秦时?是……?”
他看着逸歌,这个原本看起来还算阳光的少年,此时的模样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般,带着溺死人浸于死亡后大梦未醒的感觉。
下一刻,面前的人突然暴起,一股极其厚重的威势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