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刘骊看着天空如同新年烟花一样的景象,他是觉得苏有成做的没问题,毕竟对方是神圣系能力者,堕落者联盟的大敌,只是……神圣系的人对于凛族来说应该有一股天生的亲近感,不知道苏有成是怎么狠下心来直接出杀手的。
未瑾新宇原本放松的情绪瞬间一紧,下一刻,她便如一道血红的流光一般冲进了中心战场,身上杂七杂八的各色防御道具的光芒大放,衬得她如同一个照明灯一般,但她心中却是无比焦急,眼光梭巡,寻找那道白色的身影。
但她没发现,只看到了浮在空中,全身上下包裹着漆黑的紫发青年,她眉头一皱,刚想大喝,却看到了不对。
紫发青年的脖子上,有着一道淡淡的红纹,随着时间的过去,那红纹,渐渐渗出点血来。
刺眼的光芒渐渐淡去,一旁,一只手,牢牢地拽着一根细到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红线。那只手也渐渐滴下鲜红的血。
一旁,全身是血的苏怡风拽着突然发疯的黑袍人放出的血线,心中满是惊悸。
那是一种差点失去挚友亲人一般的心悸,激得他的心脏此时还在胸腔里擂鼓。
他面上的面具碎裂开来,露出那张苏有成无比熟悉的脸来。此时那眼眶中,跃满了惊惧和后怕的情绪。
“我……你……”苏有成摸摸脖子上的血痕,看了看苏怡风,又看了看他旁边的黑袍人。
“打个招呼而已,这么激动?”苏怡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这全是刚才被苏有成炸的,这人是真的没留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一点b数都没有。
未瑾新宇上前,翻出了治疗系道具,手罩在苏怡风面上,发出柔和的治疗光芒。
下面的刘骊也一瞬出现在了天空,指尖上,出现了裂缝般的空间裂痕。
“还有,你……”苏怡风转过头:“——你发什么疯?”
他这话是平时一向对黑袍人不太在意的态度,但一瞬间看到黑袍人此时的状态后,他就后悔出口了。
此时的黑袍人,给他的感觉,和平时那副中二且沉默寡言的样子,很不一样。
如同他第一次出现在TFC的百战竞技场天空中的那样。
“凛……凛族?”他全身上下埋在墓一样的黑袍里,那颤抖的语声却透出了些属于生灵的感觉,他微微抬头,露出苍白的下巴:“不可能……不可能的……”
血红的线,一直没有收回。
苏怡风的手,被割裂得越来越深,但他丝毫不敢放手。
血,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渐渐汇成细细的血线。
“为什么……”黑袍人猛地抬头,头上的袍子骤然落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眸色极其苍白的,野兽一般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吾神的气息,吾神……明明还未苏醒,可却……”
“神?”旁边的刘骊不知道这在演些什么,淡淡说道:“这个世界没有神明,你要非常要说要寻求个什么信仰的话,就去信天上这个大圆球吧。”
苏怡风听了这话,暗叫不好,他的手一瞬间收紧,指尖开始融起神圣,想彻底销毁这极为危险的武器。
“没有……神明?”黑袍人的语声极其低沉,他全身颤抖着:“不可能!祂就要苏醒了!就在一年内!”
他猛地一扬手,全身后倾,像是对天说话一般:“祂的到来会扫清这位界的一切伪孽!净化是祂的双手,定则是祂的灵魂,万物类属于祂!”
“现下序幕已经开场,吾已能感受到吾神的临近——”
“吾神即是罪孽本身!位界一切丑恶皆为伪恶!”
“那无知的追随者与信徒,都只是在依形塑造祂的形状,伪装祂的伟业!”
“——吾神即世界!”
刘骊听得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人在激动什么。
未瑾新宇微微低头,若有所思。
苏怡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骤然如同连通了一般,激起一阵令他全身颤抖的电流。
“一年内……扫清伪孽……”他喃喃自语,心中的答案却越来越接近。
“你若是执意要说神明,那凛族勉强算一个。”苏怡风强打精神说。
“不可能!”黑袍人吼道:“世间的秩序者,永远只能有一个,身上有吾神气息的凛族,只能是吾神的敌人!”
“——我要杀了你!”
他不要命一般出手,“啪”地一声,血色的丝线在苏怡风手里断裂了。
“砰砰砰砰——”像是组装一般,他身后骤然升起大片大片的漆黑的流体,一瞬间组合成了各种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武器,如同一颗颗毁灭的流星一般朝着苏有成疯狂地扑去!
血色的丝线混于其中,每一根都带着浓浓的毁灭气息,苏有成骤然受到攻击,凛血领域梅开二度,光芒混于暗影,无边无际的黑暗流泻而出,将那些武器完全笼罩!
“轰——”
苏怡风拉着未瑾新宇离开能量波动的中心,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这一直放在身边,甩不掉的,定时炸弹一般极其危险,又不明目标的存在,终于爆炸了。
“他说的是……”未瑾新宇语气轻微:“——世界危机,对吗?”
“他的神明,一直都不存在。”苏怡风说:“包括我,也是他心灵的安慰罢了。”
只是,善于欺骗的掌控者,将自己也一并欺骗,只为了保存信仰的完整。
三界不存在神明,明辉能源都如此说。
——那他所一直追随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呢?
“我以前翻过明音塔的秘籍,知道这世间存在预言者。”未瑾新宇说:“他们一任接着一任,唯有前一代死了,后一代才能继承预言的任务。
但这一代的预言者,貌似从明辉能源那里获得了永生的力量,活了五百年之久。
他们往往不会轻易观测这个世界。因为从人口中说出来的语言,永远会被曲解。”
“……他信仰着的神,只是一个世界的转折点罢了。”苏怡风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