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前来投靠埜小姐的客卿居然能正面和执法者对着杠。
唐界的执法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唐界的脸面,任何人都要给几分客气,就算是不喜他们,也至少要平平等等,和和气气地谈。
结果,这人,居然就这么……直接上来骂了?
“你……!”执法者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身上一阵能量波动。
苏怡风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想在这里动手,就动。”
这里是会客厅,不是竞技场,就算是执法者也不敢在这里随意动手。
为首的人,像是没想到苏怡风这么冷静,他原来是想趁这个客卿不太了解唐界界规的时候,趁机激他主动出手,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能压人的证据。
但没想到,这人了解的情况,居然那么清楚。
……不过,没有关系。
执法者暗自想到,就凭他刚才骂的那一手,就足够他操纵一会舆论了。
“你等着。”伪装着没有得势,执法者放下狠话,准备离开。
“嘭!”
一声炸响。
“嘭!”“嘭!”“嘭!”
接连三声,皆是从几个执法者身上发出的破碎声。
碎裂的录影石,掉了一地。
“现在可以滚了。”苏怡风收回指尖如同利箭一般的神圣,冷冷道。
“神……神圣……”几人对视了一瞬,而后立刻跑了出去。
“……这帮人,是来试探你的实力的。”未瑾新宇说:“放神圣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试探不到了。”苏怡风说。
未瑾新宇偏头,疑惑地看着他。
“自家支持的继承人都死了,还试探个什么呢。”苏怡风说。
“你要直接杀了……?”未瑾新宇眼神微变。
“在堡内居住的继承人,害怕刺杀。这说明……刺杀这一选项,在继承人的争斗中是可以实现的。”苏怡风说:“惹谁不好,偏来试探我,那就先死吧。正好帮唐埜减轻一下压力。”
远处,随着那几人的离去,一抹来自苏怡风的精神力也如影随形。
而就在唐界一隅,一名继承人收到执法者的反馈时,那抹如同跗骨之蛆的精神力骤然炸起,笼罩在那人身上。
下一瞬间,苏怡风张开辉芒火,身形如同利箭一般飞逝。
“叮——”
一声脆响。
继承人还未将头转向窗边,脑袋已被一抹指甲盖大小的洁白的光芒穿透。
“居然还住这么近,真是嫌命够长。”苏怡风落地,指尖白光如同烛火般摇曳。
未瑾新宇半天才跟上,看着窗内突然暴毙的继承人,久久无声。
“唐埜交给我了什么任务?”苏怡风侧头。
“……你直接把其他竞争者全杀了得了。”未瑾新宇说。
“那毕竟不是她做的功绩,还是留有余地吧。”苏怡风说:“况且,我也没强到那个地步。这次是赶巧,要是再遇到像陌前辈那样的存在,我也没办法。”
“……那走吧。”
“去哪?”
“……中线。”未瑾新宇眯起眼:“堕落者阵营总部。”
……
灯光昏暗,长桌上一片惨白。
桌旁穿着斗篷的人将面庞隐在黑暗里,像是在开一场隐秘的会议。
“廉剑州已被完全渗透。”
“凛州准备完毕。”
“秦时稍微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说:“由于一个神圣的突然出现,光明者联盟有人将注意力投了过去,行动暂缓。”
“没关系……”持着烟斗的女人缓缓吐出一抹烟圈,她朱红的嘴唇显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抹血红的影:“我们准备得很充分,这一次,就算守序者那帮混蛋再来捣乱,我们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嘭!”
光芒一下子洒了进来,将黑暗的大厅照耀得明显,几人像是突然被吓到了一样站了起来,满身防备地看着被突然打开的大门。
撞门的人收回了腿,背光而立,斗篷人看到,这人,竟是单枪匹马而入。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打我们十二净化者的注意了。”粗糙的男声从一个斗篷下传出,他强劲有力的胳膊从黑衣下露了出来,一身肌肉似乎已经蓄势待发。
“老大,你们都别动,我来收拾他。”尖尖细细的男声传来出来,一个小个子的斗篷人从桌上跳了下来,似乎有紫色的辉印光芒在他的衣服下一闪而过。
他斗篷背后,画着一个洁白的“三”,似乎代表他是这几人中的老三。
几人没动,似乎默认这个人足以收拾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十二净化者,全员由邪能力者组成,活跃在南陆各州,擅长指挥魔兽从旅行者身上收益,干得尽是些天怒人怨之事。
同时,他们也隶属于堕落者联盟,既不受特别严格的管控,又相当于有一个大遮阳伞挡着,背靠绿树好乘凉,自然行事极为嚣张狂妄,近期已经在附近刮起了腥风血雨。
猩红的能量光波一闪而过,似乎有腥风血雨的味道在其中蔓延,小个子斗篷人速度极快,身后像是撕裂出了道道血红的爪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其中,那鲜红得如血一般的爪影,如同实物般泛着铁一般的金属光泽,极为尖利,像是能撕裂空气一般,朝着门口那道身影袭击而去——
漆黑的芒影,像是突然出现在了空气中。
像是黑色的云雾,又像是在空中自由流动的液体,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亮。
门口,背着光的人抬起了头。
他的身后,像是骤然扬起了代表黑暗的羽翼一般,将身周的亮光完全吞噬。
如同存在于现世之中的黑洞,又像是点点浮动的星火,那纯然的黑暗,骤然聚集,点在扑过来的小个子斗篷人身上,而后又如同烟花一般散落开来。
无声无息之间,斗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抽着烟斗的大姐,站起了身,那血一般的嘴唇缓缓张开,吐出凝重语气的字句:
“——阁下何人?”
就算十二人中死了一个兄弟,她的语声却依旧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为其感到悲伤,只是为来者的实力感到恐惧和震惊。
以邪恶为其力量来源的他们,已然将黑暗当作了自己的精神食粮,情感也会于修炼途中渐渐丧失,只留下欲望、邪恶、杀戮等等负面思想。死了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手中的筹码轻了些许。
堕落者的心中,从来没有所谓同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