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田爸爸是个四眼中年人,穿着和服,虽然一脸正气仿佛主角的样子,但一般都是龙套。
倒是持田妈妈……套用动漫里的台词,是那种可以让黎旭说出“太太,我稀饭你啊”的类型,发型也一点都不危险。
鉴于消失的112章,只能说她是稍微年长版或者小一号的丽嘉或者绫香,虽说总体保养的不错,但眼角已经可以看到鱼尾纹。
持田直树板着脸,却无法让人感到一丝冷峻,可能是那种脾气好好的好人先生,他跟太太都是绝对的社会精英,成长至今生活中也没有遇到任何灵异事件,对于灵异事件是没有任何认同度的。
两人都认为黎旭是个骗子,但偏偏无法解释持田梓目前的症状,特别是持田直树还是一个医学教授,哪怕青春期的生理躁动,特别严重的那种,都不是小梓这个样子的。
两人联袂和持田梓来到松鹤院的静室,彬彬有礼的寒暄入座后,持田直树还在沉吟措辞,他太太姬子就已经率先开口:
“黎先生说小女是被人下了手段,导致的她产生幻境和妄想,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吗?”
一般来说,十一区人说话都有拐外抹角的习惯,很少把问题说的如此直白,在他们的习俗里,持田姬子的态度简直就跟责问没区别,这就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了。
“妈妈……”持田梓有些责怪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黎旭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喝了半杯酒后,才用散漫的态度说道:“抱歉,就目前来说,我的雇主是这位持田梓小姐,我并不需要向二位证明什么”
他的这种态度让掌握数家巨型跨国企业的持田姬子非常不悦,后边这句话更是点燃火药桶的导火索。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半坐而起……然后就对上黎旭稍微释放了一点点杀意的眼眸。
一瞬间吧,在场的持田家三口都感觉这间宽阔的静室好像塞进来什么庞然大物,自己就好像颠沛在惊涛骇浪尖上那么无助,又好像缩在缝隙中的臭虫一般渺小。
持田姬子那种自身优越感所带来的怒气消散的一丝不剩,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僵直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脸色煞白。
“抱歉,吓到你们了,不过还是请二位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另外我的脾气不太好,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修身养性,但还是控制的不到位”
黎旭垂下眼帘,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持田夫妇二人才像是如获大赦般,一起大口呼吸着空气,心脏仿佛刚刚全力奔跑了十五分钟狂跳着。
“你……你做了什么……”持田梓无知者无畏,或许不是,她试图缓和气氛,捂着心口问道。
“没做什么”黎旭喝了半杯酒,对她露出温和的笑意。
“那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雇主吗?证明给我的爸爸妈妈看?”
“没问题”
黎旭站起来,走到持田夫妇身边,两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恐中摆脱出来,见状身体都不禁的有些畏缩。
稍显粗暴的扳住离他最近的持田姬子的脑袋,一只手扣住她的天灵盖,一只手张开伸到她面前。
“麻烦你透过我的指缝看你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小梓的头部”
持田姬子一开始还有些本能的挣扎,但黎旭的力量太大了,她的脖子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都没办法转动,刚想张口喊丈夫救命就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照做。
黎旭的指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金色气膜,透过这层气膜去看,原本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的不去描述,自己女儿的形体中似乎上下流淌着蓝色的气流,但在她的头部,却有一团明显不一样的粉色气团笼罩着。
“看到了?”黎旭问。
“嗨咿”,持田姬子回答。
黎旭松开她,对着持田直树也做了一遍,不过后者很配合,倒是不用强制他。
重新坐回去后,持田夫妇两人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黎旭对持田梓招了招手,暂时先没去管他们二人,而是低声跟持田梓说道:“你跟你父母坦白到什么地步?”
“?”持田梓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说,需不需要为你的个人隐私保密,未来几天毕竟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我得让他们理解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交谈的时候我得根据你的意愿说一些你的症状”
持田梓这下明白了,脸色一红,小声数道:“全部”
“不需要隐私保护?”
“不需要”
“哦,那你和你父母的关系很亲近”
“嗯,我非常爱非常爱爸爸妈妈”
黎旭笑了笑,转头看向对面。
“考虑小梓是在一周前出现这种症状的,需要借助你们两位的力量,对一周前出现在她生活圈子、朋友圈子、学校圈子的所有人进行一次排查”
“所有的学生、老师、教职员工,哪怕清扫工人都不要放过”
“因为不确定针对的对象,到底是她本人,还是你们持田家,也请你们二位把自己生活圈子所有可疑的对象进行一次排查”
黎旭每说一句,夫妇二人就像应声虫和磕头虫合体了一样,“嗨咿”的弯腰。
态度恭顺无比。
“根据之前小梓的描述,我认为犯人不是第一次犯案,你们还需要派出人手去周边地区的类似小梓这种贵族学校……嗯,这点并不确定,还是所有的学校一并排查一下,重点打听一下有没有原本校花级别的女生,突然变成碧池的传闻,有的话,尽量接触一下,询问一下情报”
“嗨咿”
“嗨咿”
“最后,因为不确定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危险性有多大,这些事情你们最好找业内人士去做,做的最好隐秘一些,找到这个人后,你们也不要擅作主张,让我来处理这个家伙”
“嗨咿”
“嗨咿”
“没有其他事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嗨咿”
“嗨咿”
“喂,这里可是我家”旁边的持田梓抗议道。
“哦,抱歉抱歉,那我未来一段时间就暂住在这里了,暂时没其他事了,还是请二位离开吧”
“是的,非常抱歉,您请自便,请务必拿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要客气”
持田直树和妻子站起来,两人躬身而退。
……
不提他们夫妇二人,等他们离开后。
持田梓似乎还对黎旭对自己父母的态度不好有些不忿,黎旭则又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项链,递给她。
“这是什么?”
项链的工艺很粗糙,链子的扣环大小不一不说,作为吊坠的红宝石还有些混浊,表面有许多划痕,持田梓接在手里看了几眼,就一脸嫌弃。
“好东西,心灵防护项链……”黎旭看了眼她的头部,心里评估一下那团粉色气息的强度,“应该可以将邪术的影响彻底屏蔽,让你不再受到它的影响”
“真的假的?就这个东西?”持田梓双眼一亮,这才认真打量起手中的“破项链”来。
“别看它这个样子,可千真万确是一件宝物,虽然红宝石的品质和银链的工艺差了一些,但可都是真品,而且掺了一些稀有金属,还经过森林祭司……嗯,你可以理解为得道高僧的开光,有着额外的凝神静心的效果”
“哦,那这个东西是送给我的?”
“想得美,暂时借给你用的,让你晚上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小气鬼”
“哇,你知道上一个类似的项链拍卖了多少钱吗?三亿,还是美金,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不小气的人能随手送出这样一件东西?”
“呃……”
持田梓语结,跟着她想到什么,奇怪的问道:“既然你这么有钱,又怎么会看中我给你的报酬?”
『人民很行的业务又不能做到你这边的世界来……』
黎旭白了她一眼,跟着手上一晃,在持田梓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在桌面上摆了成堆的珠宝、金砖、RPG、手雷、六管蓝火加特林、情趣内裤……抱歉,拿错东西,又给收回去了。
“你的钱可以直接拿出来用,我的财富需要过一遍手续,还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明白了吗?”
“哦”
少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稍后的晚间,作为东道主,持田家派来两个和服侍女照顾黎旭的起居。
看上去三十多岁,收拾的非常精致,皮肤白净,眼角带有鱼尾纹的妇女。
松鹤院只是用来招待客人品茶观景的庭院,并不招待客人过夜,所以两人带来了很多东西,铺盖、枕头、被褥什么的。
但两人无语的看到,黎旭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煤气罐和炉灶,已经都闷好了饭,正在炒菜,虽然香气四溢,但也把这个庭院的精致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个……客人……”其中一个侍女嘴巴动了动,想对黎旭说点什么,但记起来之前少爷和夫人对她们的叮嘱。
“嗯?”
“没事了,对不起,您请随意”
做好了饭菜,两个侍女也将静室里收拾的差不多,黎旭邀请她们一起吃饭。
“非常抱歉,我们只是侍女,这不符合规矩”
“你们是不给我们面子咯”
“那……请容许我去通报一下老爷和夫人,请他们过来和您一起用餐”
“他们下午惹我不高兴,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我现在邀请的是你们两个,我不管,你们两个就是来服侍我的,必须按照我的话去做”
“这……好吧”
两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一丝不苟的按照她们的礼仪坐在方形的桌子边,看到上边不但摆着锅碗,还有汤匙和筷子。
两人:“???”
她们又朝庭院边上黎旭刚才做饭的地方看了一眼,发觉那里的煤气罐、炉灶什么的都消失不见。
注意力在放回到饭桌上,发觉黎旭手一翻,居然多出一箱罐装啤酒,上边是汉字和英文的组合商标,字倒是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合尔水啤酒。
两人:“……”
饭菜是家常米饭家猪肉炒菜,非常可口,两人在持田家服务了近二十年,也算见多识广,但还真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美味……也不单单是美味,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两个侍女都比平时多吃了两碗米饭,连菜汤都拌进饭里吃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羞愧。
吃了一顿饭,彼此的关系亲近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黎旭会邀请她们一起进食。
……
持田夫妇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持田梓带着课本来到黎旭这里自习,九点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引着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眼镜,但是身体有些壮硕的中年男子来见黎旭。
男子叫盐川正男,给黎旭看了一下他的证件,职务是高级警部,是一个叫做第九特别调查部的主管,跟小梓的父母都是大学同学。
初次见面的寒暄过后,两人加上持田梓落座,盐川正男说道:“姬子的性格有些急躁,而且本性并不坏,听说你们昨天有一些不愉快”
黎旭看了看他,“还是直接谈公事吧,不知道盐川警部特意拜访我有何指教”
盐川正男见他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潜意识释放的信号就是不愿意缓和关系,心里叹了口气,作为四年的大学同学,他非常清楚持田两口子的脾气,直树是个老好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得罪人,但是姬子……只能说一言难尽了。
“那么好吧,在正式谈话前,不知道阁下可以让我也看一下小梓身上的异常现象”
“没问题”
黎旭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张开一只手的五指,而早就从持田夫妇那里打听到细节的盐川警部,主动把头凑上去,透过指间的空隙观察小梓。
“唔”在看完持田梓,这个人从风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拉住黎旭的手,仔细的反复观察。
黎旭翻着白眼任他翻看,旁边持田梓在捂嘴偷笑。
片刻后,他告罪一声,松开了黎旭的手,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心不在焉的摘掉了手套。
“非常抱歉,虽然从直树那里了解到比较详细的情况,但是这种超自然的事件我还是第一次接触”
盐川正男两手撑在桌面上,突然向他额头触在桌面弯腰鞠躬。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任由你做这些”黎旭搓着手说道,“既然已经初步取得了你的信任,还是说一下工作方面的进展吧?”
“在那之前,我还是有一些疑问”
“问吧”
“不知道阁下是怎么确认……”他转头看了一眼持田梓,“……对小梓下手的十个人类而非其他东西,像是幽灵什么的?”
黎旭感到无聊,因为这话他说了两三遍了。凭空拿出红酒和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半杯,答道:“我去过很多地方,处理过很多灵异事件,所以分得清到底是怨灵的手段,还是人类的手段,这是经验之谈,没办法让你也取证,除非你具备和我一样的能力”
盐川正男眉头皱了几下,问道:“你说你处理过很多灵异事件?这个世界这种事情很多吗?”
“不知道”
“嗯?”盐川正男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他的脸庞。
黎旭向后仰起,两手反撑在榻榻米上。
“我是在别的世界处理的灵异事件,昨天上午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才来到你们这个世界,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小梓,发现她的异常”
黎旭看了一眼持田梓,身边的人,持田梓,两个服侍侍女,盐川正男,都是一脸惊讶或者蒙圈的神色。
“等等”,盐川正男最先反应过来,“阁下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正是如此”
“这……太离奇了,先是小梓身上的灵异事件,接着又是阁下的异界人身份”
黎旭笑了笑,在他以及周围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竖起一根手指。
回身拿食指比划了一下,静室里朝着庭院景色的拉门就无人自动打开。
“……”X4,见到这一幕的四个人都表示了不能置信的沉默。
跟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中,黎旭的指尖冒出的闪耀的光芒,他向着庭院里两块巨石其中一块一指,滋——咚——咔啦。
一道电光激射而出,击在石头上,直接将充当背景装饰的石头,轰飞了石块的一角。
盐川正男是个非常沉稳的角色,但这样的人做起颜艺来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
“Σ(⊙▽⊙”a”
再看向黎旭,他的表情就已经完全不同。
黎旭斯条慢理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茶,想了想,把昨天的一些话重复给他。
“正因为我自己就是所谓的灵异事件,所以我很清楚小梓身上发生的东西是不是也是”
“我的很多能力都是战斗相关,你可以理解为直接作战,所以并不太清楚其他灵异事件主角的能力”
“因此我的建议是,你们尽量排查,查到后由我动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