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随身的传令兵一遍又一遍将这命令向各部骑兵传出,然而,公孙瓒没走,这些骑兵之中统兵的将军没有一个下令让突围。
恍然间,公孙瓒看着没有一支骑兵突围,他缓缓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下公孙瓒一勒马缰,调转马头,下令道:“都给吾让开!”
顿时公孙瓒身后的骑兵齐齐向两侧拉开战马,在这混乱的战阵之中勉强为公孙瓒腾出了一条容他一人一马通行的道路。
前边是乌龟壳子杀不出去,那就翻身杀向身后的高句丽骑兵,公孙瓒可是知道,那些高句丽人一个个都是些没卵蛋的怂货。
不过,算着时间那些高句丽骑兵此时早就应该杀到,而现在自己后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让公孙瓒心中产生一股隐忧。
有传令官见此向公孙瓒问道:“将军,可是要更改军令?!”
公孙瓒凛声喝道:“不!军令既出便不能改!继续下令全军以屯为伍,向着高句丽骑兵方向分散突围!”
接着,公孙瓒大声问道:“吾之亲卫何在?!”
“将军,吾在!”
“吾在!”
“吾等皆在!”
公孙瓒的一干亲卫纷纷开口应声道,公孙瓒一甩身后已经满是血污的披风,傲然道:“可敢与吾一死?!”
“敢!”
“敢!”
“敢!”
越来越多的幽州骑兵喊着这一个字,即便他们之中很多人并不是公孙瓒的亲卫。
“好!”
“全军听令!若是吾公孙瓒战死于此,全军当分散突围,去将这里战事传与大将军,告诉他,吾公孙瓒等着他为吾报仇!”
说着,公孙瓒“兹拉”一声一把扯下自己身后的披风,然后喊道:
“田豫!”
“末将在!”
一个略显文气但脸上满脸血污的战将侧身而出,公孙瓒将那披风交到他的手上,对他说:“吾知你素有谋略,今日之事,你来主导!”
田豫满脸悲愤,说道:“主公既死,豫岂能独活?!”
公孙瓒冷声说道:“公分不清轻重缓急乎?”
公孙瓒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田豫头上,顿时田豫面色一紧,向公孙瓒说道:“豫誓死完成主公嘱托!”
公孙瓒缓缓点点头,下令道:“吾之亲卫何在?!随吾来!”
说完,公孙瓒策马向着高句丽骑兵过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战!”
紧接着,一声厉喝之后,无数幽州骑兵不管是不是公孙瓒的亲卫,都跟上了公孙瓒的身影,而那传令的斥候还在各军之中奔走大声喊着公孙瓒刚刚下达“分散突围”的军令,越来越多的幽州骑兵嘴上喊着“诺!”,手上却拉动马缰跟上了公孙瓒......
一时间,幽州骑兵忽然调转了攻击的方向,所有的瀛洲薙刀军没想到自己这边的压力瞬间就消失了,薙刀军后方,上杉谦信看到这一幕冷冷下令道:
“传令,德川十字弓出击!”
“嗨!”
“呜......”
苍凉的号角声吹响,那高句丽骑兵军阵后方,一队一队手持瀛洲十字弓的士兵缓缓向前靠近,那一道号角声响起,顿时左右的高句丽骑兵分赛了队列,让出了一个身位来。
轰隆——
幽州骑兵铁蹄下的雷鸣再起,公孙瓒一马当先直冲高句丽骑兵的军阵!
“嘶......”
无数高句丽骑兵纷纷倒抽冷气,这样一支汉军铁骑,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经常面对,然而无论是辽东公孙度的骑兵,还是这辽西公孙瓒的骑兵,都是高句丽人眼中的噩梦。
哒、哒、哒......
高句丽骑兵身下的战马不由自主的纷纷倒退,汉军铁骑迎面逼来的气势无论是这些高句丽的人还是他们的身下的战马,仿佛心中的梦魇都在这一刻都被唤醒了。
远远的后方,上杉谦信站着的塔台上,他身边的侍从躬身向上杉谦信说道:“恭喜将军,此战大获全胜。”
上杉谦信点点头,说:“据说,这人是汉军北方最厉害的将军,杀了他,我们瀛洲的军队在这汉国的北方便再无敌手!”
“啊!!”
当啷!
忽然,在高句丽骑兵军阵之中发生了微妙的一幕:一个高句丽骑兵居然丢下了手里的兵器转身而逃!
这高句丽骑兵刚跑出没几步,便被后方的督军一刀砍于马下,但是无数高句丽骑兵已经看到了他刚刚逃跑的动作,这个想法再越来越多的高句丽骑兵心中长出了萌芽。
呼——
这辽东的平原上忽然挂起了大风,而风向顺着幽州铁骑袭来的方向直指对面的高句丽骑兵,而当上杉谦信身上衣袍被风吹动的时候,他眼皮骤然一阵猛跳!
一队队瀛洲十字弓士兵出现在了高句丽骑兵的战阵之中,为首的前军已经向着迎面而来的幽州骑兵端起了手中十字弓,侧边的十字弓大将一声令下,顿时便响起了一阵弓箭震颤的声音!
嗖!嗖!嗖!
一阵箭雨向着公孙瓒等人飞去,但是随着那大风的吹起,这瀛洲十字弓士兵射出的弓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甚至很多箭压根就飞不到幽州骑兵的身上。
那十字弓大将急忙命令换下一队,瀛洲十字弓一次只能射两箭,通常是两队交替而射,第二队十字弓士兵上前,那大将又是一声令下!
唰!
幽州军骑兵已经离得很近了,此时辽东平原上的大风愈吹愈猛,无数高句丽骑兵在颤抖,瀛洲十字弓士卒这一轮箭雨对幽州骑兵造成了一阵轻微的杀伤,但是在这数万人的战场上,这种杀伤根本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杀!”
那道象征着幽州骑兵军魂的长槊向前一挥,顿时无数幽州铁骑冲进了高句丽骑兵的军阵之中!
大风起兮,汉军雄烈!
就在这一刻,让所有汉军骑兵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就连抱着必死之心的公孙瓒自己都没想到,这高句丽骑兵空拿一手锋利的兵器,但是内心还是一只只能苟活在大汉庇荫之下的土狗,土狗永远是土狗,变不成狼!
唰!
顿时一排高句丽骑兵的人头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