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中城外,密密麻麻的凉州兵扑向了榆中的城墙。
马玩指挥着身后的士兵们不断攻向城门,他已经发现了,这榆中城内的守军似乎并不多。
韩遂之前离开的时,命令马玩指挥三万步卒,趁华雄不在的时候猛攻榆中城。
已经有好几次,马玩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士兵就能攻上那城头,却因为自己这边云梯太少,一次性冲上去的士兵不多,不能及时的在城墙上建立起防御的阵地,从而一次次落败。
眼看着又一轮进攻失败了,这次足足有快一百个凉州兵爬到了城墙上,马玩像一个红眼的赌徒,若是在守军猛烈的反击下自己根本摸不到那城墙的边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明明眼看着就能拿下的,却到最后功败垂成,着实让马玩气得不行。
马玩气急败坏地向身后吼道:
“换下一批!继续给我攻!”
“都特么的加把劲,城里的守军手上拿着的,都是些女人玩意儿!不用怕!上!”
马玩一边指挥着云梯上的攻城继续,一边命令那冲城锤不断地撞击榆中的城门。
榆中只是个小城,城墙不高,城门也不够结实,马玩相信,在韩遂带着华雄的人头回来之前,自己一定能打下榆中,届时在韩遂跟前,自己的地位肯定水涨船高。
想着,马玩向身后的士兵喊道:“一个个的都给老子快点!城内已经没多少人了!天黑之前一定要拿下榆中!”
“快!给我上!”
“攻城锤那边再加几个人!”
榆中这边,城墙上参与守城的,大多都是薛剑手下的锦衣卫,还有徐威手下的凉州兵。
自从徐威杀了那城内凉州兵俘虏的将官们之后,徐威在凉州就没有了别的选择,不过看着此时站在城内一众整整齐齐的驻队矢和那两千个像铁壳子一样的重步兵,徐威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别的选择了。
即便是让那城外的几万凉州兵杀进城来,看着这一个个铁疙瘩,徐威也不觉得榆中会丢。
只是徐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让驻队矢上城墙,若不是看着那位被称为“千户”的人把他自己手下的士兵也派到了城头上,徐威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为了消耗自己手中的兵力才这样做。
城墙上的厮杀从韩遂的士兵爬上城头的那一刻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薛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战死,马玩率领攻城的士兵足足有三万之多,他将三万人分作三批,一批批地轮换着参与攻城。
这样紧密、毫无间隙的攻势,无疑对锦衣卫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薛剑手下那两千多的锦衣卫,在马玩手下几轮攻城后,就已经折损掉将近一半了,对于这种正面战场上的百人斩而言,锦衣卫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即便如此,薛剑依然没有让驻队矢和重步兵上阵的意思。
徐威见此,暗暗对薛剑下了一个评语:忠诚有余,而韬略不足。
但是徐威也不会去开口向薛剑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降将,此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轰隆——
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榆中的城门被城外的冲城锤撞倒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凉州兵一个个拼了命冲进榆中城的门洞。
然而,当城门倒下的一瞬间,在最前边的凉州兵好像看到了一些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友好的东西,但是随着身后士兵的推攘,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城门那头,是一队队已经整装完毕的驻队矢。
弓弩齐备,箭上弦,弩待发。
驻队矢完全封锁了整个城门的门洞,那箭头上的寒光让对面的凉州兵浑身如同瞬间进入了三九天一样,前边的凉州兵拼了命的想回头,但是站在他们身后的袍泽们却一个个用力的推着他们向前走......
驻队矢一箭都没射,冲进门洞内的凉州兵先死一成,都是被自己的同袍们踩踏而死的。
还有红了眼的凉州兵挥起手中的刀就向着身后的友军砍了过去,一时间整个城门的凉州军乱作一团。
驻队矢的队率看着对面乱糟糟的一幕,手中右臂高高抬起,嘴中喊道:
“预!”
“唰!”
所有的驻队矢士兵纷纷向前卖出一步,手中弩箭对准了门洞另一头的凉州兵。
“放!”
队率高举的右手猛然会下,嘴中号令一出,同时也宣告了对面那些凉州兵的命运。
一根根来势凶猛的弩箭从驻队矢士兵手上的劲弩中射出,在这门洞内的狭窄空间里凉州兵根本没有地方躲闪,往往一根弩箭都能一串二、甚至是一串三的带走凉州兵的性命!
而那些在后边的凉州兵还好,在前边的眼看着自己要成刺猬,拼了命的向往后边跑,谁敢挡在自己身前挥手过去就是一刀!
不仅仅是门洞内,城墙上也纷纷出现了驻队矢的身影,还有那一队队披着重甲的重步兵。
原本以为榆中的守军尽是些拿着那种细窄绣春刀的士兵,结果当重步兵和驻队矢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马玩一下子傻了眼。
“这、这也太能忍了吧?”
骤然出现的重步兵让那些已经杀到城墙上的凉州兵面临着毁灭性的打击,那披着重甲的重步兵根本就不需要挥动自己手中的兵器,朝着刚从上城墙的凉州兵一个猛冲,便将那人撞下了城墙。
片刻之间,凉州兵好不容易在城墙上建立起来的防守阵地宣告覆灭。
而接下来,驻队矢的士兵便让那还在攻城的凉州兵们见识到了什么叫恐怖。
只见那一个个驻队矢的士兵居高临下,前后三列,在队率的指挥下,第一列驻队矢士兵朝着城下射出一轮箭雨后马上后退,然后第二列上前,在之后是第三列......
原本还密密麻麻的城墙脚下,在驻队矢几轮箭雨过后,就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马玩看着那一轮轮箭矢从城墙上射下来,驻队矢每轮换一队,他的心就痉挛一下,嘴中,马玩对身后无力地说道:
“鸣金,快鸣金......”
榆中城内,听着城外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薛剑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时候也差不多了......”
随后,薛剑对徐威说道: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一直拖着那些攻城的人,而不一开始就用强攻硬弩挫其锐气?”
不待徐威说话,薛剑自行对他解释道:
“这是主公的命令,给敌人以希望,让他们不断地投入兵力攻城,牵扯住这韩遂的步卒,然后等主公带大军到了,便对其进行全面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