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与用餐之后,再次被传唤时,已经过了中午。
王座厅中央长桌撤开,现在是宽敞的红地毯,尽头,查尔斯王正闲适靠坐在王位上,罗德尼站于台下。
“请上前吧,外乡的客人夏左。”安静的大厅传来国王悠远嗓音。
夏左入厅后,侍卫便关闭了大门。
现场只有国王、罗德尼、夏左,以及五名侍卫。
封闭与较少的人员安排,是为了避免此次交流的内容泄露出去——关于夏左拯救丽芙村,击杀绝大部分哥布林入侵者的事。
夏左前进到足够距离后停下,“下午好,国王陛下。”只是通常的打招呼,没有跪拜与任何行礼。
罗德尼保持默不作声。
“作为外乡来的客人,我不是你的国王,所以你不行礼也罢。”国王笑了笑,“但王宫舒适柔软的衣物,你也不满意吗?异乡客人夏左,为何还穿着那身色调阴沉的皮甲?”
沐浴前,夏左身上虽然没有半点气味,但沐浴后,反而多了一股暂时的清香——浴桶里洒满了花瓣。
更有三位年长,但服侍沐浴经验丰富的侍女,本来被安排给夏左辅佐洗浴。
她们手中娴熟的拿着刷子,却被夏左强硬支开了,他还是比较习惯独自洗澡。
“1皮甲更坚固一些。”夏左回应。因为当拿到沐浴后蚕丝似的柔软白袍子时,其防御力仅1,实在令人没有安全感。
“哈哈,王宫内又没任何危险,何必拘束。”
“也许时刻保持警惕,夏左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陛下。”罗德尼开口道。
“嗯,格瑞威尔德写给我的信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国王说着,其实当夏左面阅览过第一遍以后,再也没打开过,“对你的援手,表示诚挚感谢,异乡客人夏左。”
终于到了可以要求奖励的时候了吗?夏左面露期待。
“但是我很好奇,格瑞威尔德都会夸赞的剑士,身手是有多了得?能否赏脸,为我示范一下?”查尔斯王眼神示意,身边体格最为高大的一个全身甲侍卫上前。
全身甲侍卫将手中两把练习用木剑丢出一把给夏左。
“他是我身边剑术最好的侍卫,名为特纳尔,想请你于王座厅内切磋一……嗯?”
国王正说话时,夏左似乎对丢来的木剑毫无防备,「自动闪避」促使他一个侧身躲开。
木剑掉落地上,发出清脆回音。
夏左握紧拳头克制自己,不然差点反击了...虽说丢木剑的攻击力不大,可能自己的反击方式也是把木剑丢回去。
“啊当然可以,”缓解尴尬气氛,夏左连忙答应,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木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国王沉默一阵儿,觉得那完全不像是信中描述剑士该有的样子。
“陛下,”罗德尼举手嘴边,小声道,“这也许是夏左的战略习惯。”
“战略习惯?”国王歪了歪头。
“对的,之前与哥布林王交手时我就看出来,夏左喜欢保持漫不经心的姿态,故意露出破绽,好让敌人大意,哥布林王死在他手上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罗德尼一本正经道。
“嗯……”查尔斯王点点头,是有这么觉得,夏左故意展露破绽,像模像样的。
“那还需要切磋吗?”夏左问,盯着手中「练习木剑」——攻击力0.5,耐久度95%。
“是的,就拜托你了,夏左...不过也请当心,特纳尔是我身边最强的剑士,光凭剑术,不亚于罗德尼,你们的战斗不许使用魔法,单单比拼剑术,点到为止。”
国王一个眼神,全身甲侍卫特纳尔上前,“遵命。”
他的盔甲很重,行走时却没发出板甲颠簸,以及铁靴的步伐声——是个很会利用移动的战士。
大厅中央,夏左与特纳尔仅五步之遥。
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全身甲对手,夏左吞了吞口水...虽然过去遇到的敌人高几个头的都有过,而且面目更憎恶,但第一次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以表演的形式战斗,难免紧张,如同登台一样。
“开始吧。”
见二人敌我不动,数秒后国王下令道。
特纳尔奉命,猛然冲刺上前,速度极快,但也远比不上哥布林王。
手持木剑,对方也身穿全身甲,那么自己就没必要抑制反击了,尽情一战吧,夏左决断。
「特纳尔Lv37」,他的全身甲「猎鹰铠甲」虽看上去密不透风,但身体侧面有便于身体活动的衔接部分,较为薄弱,且有缝隙,常以铠甲同色的布料为障眼阻挡物。夏左记得这件装备的介绍。
特纳尔挥剑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木剑,那一击也有将人打骨折的势头。
「啪~!」
躲闪时刻,夏左侧剑削力,然而木剑脆弱,竟被无情打断。
看似勉强躲过一击的夏左,自动利用对手挥剑造成的推力,顺势旋身,将断裂的木剑对准敌人侧腹部猛刺过去。
那里是全身甲的缝隙之处,木剑断裂处有几根尖锐的锥形突出,猛然刺入。
!?,夏左惊诧,明明自己只是那么一想,反击竟然照着念头里的要害就去了!还是木剑!
拿回控制权的一瞬茫然松开手,而特纳尔已经重伤倒地。
国王震惊,点到为止的战斗居然死伤,而且特纳尔怎会不堪一击!?
见过大风大浪的罗德尼保持冷静,他所想的不是担忧特纳尔重伤,而是夏左的动作——无可挑剔的动态预判,以及分毫不差的完美迎击。故此,令宫廷数一数二的剑士特纳尔,在这场战斗中显得莫名羸弱。
所幸,自己不是一个单纯的剑士,也没有只剑技上以夏左为敌,否则后果,很有可能是以自己的战败告终,
“啊抱歉!”夏左从无措中想到了该怎么做。
未等国王于诧异中缓过来,夏左立即蹲下,掉特纳尔的头盔,头盔之内,是一个五十岁左右中年人的面容,蓄着胡须,脸上布满战损疤痕。
夏左从行囊里拿出「初级治愈药水」,立刻给特纳尔灌下,同时拔出了他侧腹的木剑。
顿时,伤口愈合了。
夏左与查尔斯王,都长长的松了口气。特纳尔也安然无恙站起。
“干嘛要做这种危险的举动,异乡客人...”查尔斯王略感气愤的抱怨,“若不是你那狭小的行囊里恰好有一瓶药水,特纳尔很有风险死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