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一阵枪声响起,战壕里的步兵开火了。虽然德军装备的毛瑟98式步枪在这个时代属于一款极优秀的步枪了,而且使用了五发装填的弹仓,但它仍旧只是一款单发栓动步枪。每打一枪都要拉一次枪栓来完成抛壳、装弹、闭锁一系列动作,之后还要再次瞄准才能射击。这样一来就不能保证射击的连续性了。
好在的是前线战壕现在有一百多人,火力还算密集。不过要想对付快速逼近的骑兵还是不够的。
“快,快啊!”载伯涵一边观察着前线的情况,一边嘴里念叨着。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机枪快点就位,一但骑兵突破防线就彻底玩完了。
骑兵已经逼近到前线战壕两百米处。
二连长弗格尔冲在队伍最前面,一边纵马奔驰一边观察红军阵地的他瞳孔猛地一缩。
之前离得远,看不太清细节,现在离近了才看清楚了红军的防线。前线战壕面向敌方的一面有用挖出来的土垒成的胸墙,胸墙上敷设着纵深为一米的杂乱无章的铁丝网。铁丝网前面,胸墙之下是一道不深的壕沟,壕沟前面还摆放着一排木制拒马。
木制的拒马在之前的炮击之中损坏了不少,已经构不成对骑兵的威胁了。但是壕沟和铁丝网却成为了阻挡骑兵冲锋的障碍。其实凭借着战马的力量,胸墙前的铁丝网是可以越过去的。不过壕沟的宽度和距铁丝网的距离却是专门设计的,若是在壕沟前起跳,战马必然会落在铁丝网上,若是想越过铁丝网,最佳的起跳地点刚好在后果中央,战马一旦踏入壕沟,必然会折断马腿。
此时骑兵距离前线战壕还剩一百米!
弗格尔焦急地观察着防线,试图找到一处可以通过的缺口。
“快,全体左转,缺口在左边!”正当弗格尔焦急万分的时候,左侧的一连长伊翁突然大声喊道。弗格尔闻声向左看去,果然在左侧十点钟方向的位置有一道缺口。
随着伊翁的命令,整只骑兵队调整了前进方向,向左转弯。由于转弯,战马的速度稍微降了下来,此时骑兵距离缺口的距离是一百一十米。
前线战壕里的红军士兵朝着正在转向的骑兵猛烈射击着,这时有些眼神好的士兵都可以看清对面骑兵的表情了。
骑兵在转向的同时也在改变阵型,因为缺口并不大,也就够三匹马并排通过的,骑兵的队形也由三角阵变成了长队,最右侧的骑兵纷纷举枪朝红军阵地上射击,试图压制红军的火力。
骑兵由于变阵,速度再一次地慢了下来,但现在距离阵地太近了,最多再有十秒就能冲到阵地上!
就在这时,阵地两翼的机枪终于响了起来。注意到机枪开火的载伯涵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阵地算是守住了。
在机枪响起来后,一名裁判员飞奔过来,示意骑兵停下来,嘴里还高声喊着:“快停下来,你们阵亡了”。
虽然十分不甘心,但伊翁和弗格尔都勒住战马下令停止前进,后面的队伍瞬间减速,显示出了良好的素质。这会儿位于最前方的两匹战马已经冲到了铁丝网面前要准备起跳了,再勒住战马已经是来不及了,队伍最前面的十几骑瞬间转向,向左跑出了几步才停了下来。不过位于第三排右侧的一名骑兵却没有听从命令,仍然纵马向防线缺口奔去,来到缺口,骑兵猛地拉起缰绳,战马前蹄抬起,然后后蹄起跳,连人带马跳了过去落在了战壕背墙上。战马刚一落地,骑手向右拉缰绳,战马转过了身子,侧对着战壕。骑手右手里的枪也最准了战壕里的士兵。
战壕里的士兵回过头来看到了机枪对着他的骑兵,刚才战马就是在他的头顶正上方跳过去的。一个黑影从头上飞过去,士兵当即就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有人拿枪对着他。两人丽得非常近,骑兵的枪口离步兵的脑袋也就两米多远,步兵可以清楚的看到枪口。
被枪指着的步兵当即头脑一热,端起枪来就开火了,枪口朝着战马的腹部喷出了火焰。
虽然使用的是空包弹,但空包弹也是有杀伤力的,当即战马的腹部就受伤了。吃痛的战马当即就乱跳起来,骑手死死地拉住缰绳也无法让战马冷静下来。
“嘶~嘶~”战马痛苦地叫着。
战马这会儿正在战壕边上站着乱跳,一脚,不,是一蹄踩空,连人带马就摔向了战壕。骑在马背上的骑兵战士上身重重地砸在了胸墙上,右腿被马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威廉!”见到这一幕的一名骑兵惊慌地大喊一声,随即两腿一夹战马就催马朝缺口冲去。刚才摔到的骑兵是他的表弟,见到表弟受伤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想着快点上前救援。
由于距离不够,战马的速度没有提起来,起跳的的时候速度不够,本应该落在战壕后面的,结果战马的前蹄竟直径朝战壕中间落去。
“不!啊~”
一声惨叫从战壕里响起,随后就是战马的哀鸣声。
原来战马落下去,前蹄刚好是朝着战壕内的士兵踩去。被马蹄踏中的手臂扭曲变形了,胸口也被踩出了一个大坑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战马也没好到哪里去,头和脖子重重地摔在了背墙上,当时脖子就折断了,也是活不成了。马背上的骑兵被甩了出去,砸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这场演习第一次真正的伤亡出现了,红军阵亡一人,蓝军重伤两人,马匹一死一重伤。
真正的伤亡出现了,演习被迫停止下来,在有关人员将伤者和尸体都运走后,演习又继续进行了下去。
这次蓝军的进攻以全军覆没结束,当莱因哈特收到伤亡报告后气得把望远镜都砸在了地上。
“真可惜呀,差一点就突破了。”在观察所里,威廉二世遗憾地说道,“要是是炮击时间再长一点,把铁丝网都毁掉,骑兵就能冲过去了。”
停了一会儿,参谋总长施利芬伯爵才开口道:“红军的防线不完整。”
威廉二世皱起了眉头,举起望远镜又朝着红军阵地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奇怪地问道:“哪里不完整了?到现在两个连凭借阵地歼灭了差不多四个连,这已经很厉害了。”
施利芬看着威廉二世缓缓地开口说道:“陛下,若是红军的阵地最后面布置上火炮,对蓝军的火炮进行压制,在没有炮兵的火力压制下,您觉得骑兵可以冲到这么近的地方吗?”
威廉二世再度看向演习场,幻想了一下红军若是拥有火炮会试怎样一种光景,随即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面对骑兵全军覆没的冯·莱因哈特这次准备孤注一掷了,他把部队分成了三波。第二营抽出一个连加强给第一连,剩下的三个连率先进攻。
然后加强了一个连的第一营,实际上由于第一第二两个连伤亡惨重被缩编成一个排,加强后的第一营有三个连零一个排。第二波次的进攻就由第一营负责了。
最后一个波次的进攻则由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的第三营负责。
这次莱因哈特要让攻击如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地连绵不绝,要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这次还是炮兵当先。蓝军的炮兵营在冯·莱因哈特的命令下首先展开了火力准备。随后第二营开始向前运动。
这一次蓝军的炮击还是落在了前线战壕和支援壕上,不过这次载伯涵早就最好了准备,六个机器小组都转移到了后备壕前面的几处机枪阵地上。
当蓝军第二营的士兵猫着腰接近了铁丝网的时候,载伯涵向各机枪小组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很快,演习再次中断了。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演习暂停而非常不愉快的威廉二世以很不耐烦的口气问前来汇报的鲍尔·冯·朗格上校。
“我尊敬的陛下,”冯·朗格上校说道,“红军一方使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机枪战术,我们无法判断这种战术的效果怎样。”
“哦什么战术?”威廉二世听了之后兴致高涨起来。
冯·格朗说道:“他们把机枪架了起来,像火炮一样使用,他们称之为‘间接射击’”
听到这个回答后观察所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从前只听说过有吧火炮抵近直瞄的,还从没听说过把机枪像火炮一样射击的,虽然现在的确是把机枪当做小火炮使用。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陛下,”一旁的施利芬伯爵突然开口说道,“这里不是刚好有三百头生猪吗?就再用生猪试一试吧!”
很快,三百多头生猪被赶到了演习场上,就在铁丝网前面不远的地方。而蓝军的部队则按照载伯涵的要求撤到了安全距离以外,对于这个安全距离,很多蓝军士兵都表示怀疑,没有人相信机枪可以伤害到距离4000米的人员。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载伯涵下达了新的命令,目标铁丝网前面的猪群,使用实弹射击。
此时猪群分为三个小群散布在距离机枪阵地1200米至1400米的空地上,由于生猪的身高最高也不过九十厘米左右,距离又这么远,实际上很难从正面瞄准射击。
不过载伯涵这边的机枪手们却没有想着用直瞄射击,将目标距离等参数测量计算好了之后,按照由载伯涵提供并由他们参与修正的射击表上的角度将机枪枪口抬高。
最后250发实弹的金属弹链装在了机枪上,在机枪手扣动扳机后,机枪斜着朝向天空喷出了火蛇。
机枪子弹在演习场上空划过一道抛物线,由于雨点一般从天而降。一时间演习场上尘土飞扬、血花四溅。虽然多数大多数子弹都砸在地上最多激起一些尘土,但还是有不少子弹撕开了生猪的皮肤、肌肉。血液喷溅出来,开膛破肚内脏洒落一地,脑袋被削掉一半,脑子如但一般涂得到处都是……场面惨不忍睹。
受伤的猪哀嚎不已,没受伤的猪也被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每一分钟就有超过一千五百发子弹泼洒在演习场上,随着机枪对生猪散布的范围覆盖,射击不到两分钟,生猪伤亡已经接近一半了。
无论是观察所里还是蓝军一方,看到演习场上的惨状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