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赵丹峰上去的时候,童丽娅已经钻被子里睡下了。从北疆到燕京实在有点远,阿姨还能熬一熬,对小丫头来说,基本就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所幸是间套间,倒也不担心说话吵着这丫头。
赵丹峰把章梓怡说的话重复了遍,无非是老师那边已经说好了,但还是要经过考试的。当然,因为已经有录像带影像了,这个考试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了。最关键的是这几天要让童丽娅把状态调整好,有一个比较好的精神面貌。
这么一说,把阿姨弄的有点紧张,赵丹峰话锋一转,“阿姨你吃,都是些广式小点,不上火。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小考试嘛,对丫丫绝对不难。舞蹈教室资格都考的到,这个还不简单。”
沈兵在一旁偷瞄了赵丹峰一眼,叫丫丫叫的这么流利,不像第一次叫啊。根据沈兵这段时间对赵丹峰的了解,这小姑娘难道赵丹峰以前认识?也不对啊,赵丹峰没听说过在北疆有什么亲戚。
“说不担心是假的。”阿姨小口喝着粥,坐了两天火车也没什么胃口,“我们那也有些跳舞好的,唱歌好的小姑娘,也就是丫丫这么大,就来燕京,明珠上学。一上就是好几年,最后回去的时候,都不像个北疆女孩了,特别陌生那种感觉。我就怕丫丫跳几年,也不太像了。”
瞎操心,赵丹峰心里想着,依然点点头,“阿姨说的是。不过这个东西也是会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逐渐会认识到自己的根在哪里。自己与众不同的特质。它的来源是哪。”
“你这话我爱听。”阿姨笑了笑,“就是这粥喝不太惯,放盐了吧里边。”
“没事,您吃云吞,这个还行。”赵丹峰说着,“那这几天沈兵你多照顾一点丫丫这边,那边的事情放一放无所谓的。”
沈兵想了想,“王导大概八月中旬就回来了。那这边童丽娅要是考上了,谁来负责。”
“冉秋月。”赵丹峰念了个名字,沈兵一愣,“你新助理?对啊,按时间是快到了。”
这姑娘是张欣艺的空姐姐姐,就是那个给赵丹峰留小纸条,问需不需要代购的小伙伴。赵丹峰正是看到这姑娘既做过空姐,照顾人绝对一级棒啊,另外还有玩代购的心思,也不是个花瓶。处理事应该也还不错。助理得是个女的,平时演戏那么枯燥的工作。才能心情好点啊。最重要的是,赵丹峰需要找个自己熟的人在身边,而不是王京花安排的人在身边。
也不是防着沈兵,纯粹是对王京花不放心。花姐跳两次带着小伙伴跳槽的经历,太深刻了,对这女人,赵丹峰觉得再怎么防备都不过分。
“就这几天就到了,刚下午张欣艺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呢。”赵丹峰说着,摆摆手示意不提这个话题了,沈兵知机的点点头,掏出个bp给阿姨,“阿姨,您先用着,要是有什么事,也好联系一点。”
初步解决完童丽娅的事儿,赵丹峰站在楼道里揉揉太阳穴,“你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看着沈兵走进电梯,赵丹峰转了个身,看着走廊尽头。酒店这一层是套间,门牌除了数字号码,还特别形象的给每一间都起了个名字。童丽娅住的这间叫宝月楼,要是等着播出了,大概这间套房会涨价吧,香妃的寝宫呢。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赵丹峰念叨着这句话,走向走廊尽头,秋爽斋,缀锦楼,蘅芜苑,稻香村,赵丹峰对起名字的设计师已经无语了,这得是个红楼爱好者吧。
停下脚步,手指放在尽头房门的门牌上,笑了笑,门牌上有三个字,桃花坞。
“当当当。”赵丹峰轻轻敲了敲门,忽然有点怕开门的是个彪形大汉怎么办,这是不是意味自己智商太低。
看了看走廊另一头,静寂无人,抬头看了眼,这年头还不流行装监控吧。唉,自己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干嘛,典型的做贼心虚啊。
门忽然开了,看着门里的人,赵丹峰松了口气,“不让我进去吗?”
倚在门边,袁湶笑了笑,看看表,“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我这干嘛?”
“看看你给我什么生日礼物。”赵丹峰侧过身,走了进去。
袁湶站在原地看了会走廊,关上门,展颜一笑,扭头说道,“你就知道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啊。”
话音未落,就见着赵丹峰的鼻子,已经贴在自己鼻尖前,“当然知道。”
“你猜是什么?”袁湶小脸红了起来,有些闪躲的退了一步,眼睛却依然倔强的看着赵丹峰。
“我不要猜,只要是你的礼物,不管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赵丹峰说着,回身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今天我演了场戏,是太平公主和薛绍的洞房。”
“你可算逮着好了,可惜太平是胡婧演的。”袁湶坐在床上,斜撑着胳膊,看着赵丹峰,“你把灯关暗一点,晃眼。”
赵丹峰直接关掉落地灯,床头灯昏黄的亮光开始充斥房间。
“早上一起来,我就觉得怪怪的,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情绪提不起来,演戏倒是刚合适,但过生日就明显不对。”赵丹峰苦笑着摇摇头,“一直到你出现,我才觉得今天一切都正常了。忽然发现,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之间,你已经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了。”
“这是我的荣幸。”袁湶放开胳膊,侧躺在床上,“下午我从剧组走的时候,姜炆问我说你是要去给赵丹峰庆祝生日吗?我说是。他笑了笑说,他女朋友在呢,你也要去。我说是。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拍拍我。其实我想说,我只是想给你来庆祝生日。”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愿望会如此强烈,强烈到固执己见让姜炆调整了今天的拍摄计划,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袁湶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虽然说不出口,也不愿说出口,但袁湶相信,赵丹峰一定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