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淡漠地朝执天者走去,走到执天者眼前,将自己的御天尺抽了回来。
执天者没法阻止,他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自己身体就像是冰火两重天一样。
哗啦!
左边的身体竟然燃起了火焰!
咔嚓!
右边的身体竟然开始结冰!
巨大的痛苦充斥了执天者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被万蚁噬咬一样,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的最难以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马上死掉。
可是辰风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执天者,伸出一只手,点在了执天者身上,神情无悲无喜。
执天者惊怒地颤抖起来,他已然明白辰风在做什么。
辰风在控制着失控的阴阳两气,不让阴阳两气这么快就杀掉执天者。
“你还可以再活五分钟。”
一直没有说话的辰风,声音沙哑地开口道。
像一个人如果阴阳失衡到这种状态,瞬间就会毙命,死得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辰风不想让执天者死得这么痛快。
他要让执天者对村民所造成的伤害,对季阿公的伤害,对许力贤的伤害,一点一点地反过来作用在执天者身上!
他只不过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辰风对阴阳的掌控达到了一个相当精准的地步,他可以控制眼前这个人体内的神经,让他还能说话,还能感知痛苦。
执天者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非人的折磨,以前只有他折磨普通人,折磨镇灵师,他甚至用过比这更残忍的手段,可当这种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让他生不如死!
执天者痛苦地吼叫着,他的声音依然开始变形,好像连灵魂都在被撕扯着,快要裂开,这种恐怖的痛楚让他颤栗到了极点
“你……啊……混蛋!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的人已经赶到,等你到了外面,你会发现自己村庄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杀光……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如果你是在说这四个人的话,恐怕没什么机会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执天者前方。
执天者痛苦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孔清宇和莫北飞身影虚幻地站在空地上,就像是一个投影一样。他们都只睁着一只右眼,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双手各揪住一个人的衣领,神情肃杀。
总共有四个人,被孔清宇和莫北飞各自提在手中,这四个人仰着头,脸上的优孟面具还在,其中一个人,辰风甚至还认识,正是许力贤施工队的主管,周诚文。
他们的喉咙或是心脏都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身上气机全无,已经死透!
伪装成许二柱的执天者已经完全愣住!
“你们两个……居然杀了……这不可能……你们是……”
执天者终于感到了恐惧,他以为自己身为执天者,想杀谁就杀谁,他们是所有人镇灵师的噩梦,所有镇灵师听到他们的声音都会绕着走。
可是他现在才意识到,有些人,是他们这些执天者的噩梦!
眼前的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两个开脉境的人干掉了他的四个同伴,这四个人每一个实力都不弱于他,本是接到他的消息,赶过来帮忙的。
却没想到就这样死在了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手里。
而一个御气期的人更是将他给干掉!
执天者想不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自己身上的痛苦让他整个人几乎都濒临崩溃。
阴阳失衡一边在焚烧着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另一边却在撕扯冰冻着他的血管,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条血管正在慢慢地开裂。
五分钟,一分钟也不多,一分钟也不少。
执天者在临死之前,眼里甚至还带着解脱的,虽然那种痛苦只经历了五分钟,却好像让他被折磨了五百年,他只求自己快点死掉,脱离这片噩梦。
轰!
执天者的身体左边已经燃烧成了灰烬,右边已经被冻成了一地的冰屑。
孔清宇和莫北飞静静地看着辰风,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去怜悯执天者。
像执天者这种人,是不配得到怜悯的。
辰风眼里的黑白两气缓缓地消失,空空和妙妙两人也再次现身,出现在辰风身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们是辰风的灵器,很清楚辰风此时的心情。
对辰风而言,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多余。
辰风低着头,再次把脸埋在了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我们是在季阿公家里干掉这四个人的,他们应该是准备在季阿公家里寻找什么,我们正想着来找你的时候,才看到了许力贤,很抱歉,你爸爸刚才和我稍微解释了一下——”
孔清宇瞥了一眼地上执天者的灰烬,又看着辰风,迟疑地出声道。
他们维持这个状态很费力,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在季阿公家里杀掉了这四个开脉期的执天者之后,意识到辰风也极有可能在这里,便用右眼来看这里。
没想到这里面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都很清楚,许力贤的死对辰风来说意味着什么。
辰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朝季阿公家里走去,走进了那片院子,看着地上的人,怔怔地出神着。
楚小梦的眼泪也已经哭干,双眼失神地看着许力贤,她本该在晚上和他在新房里新婚燕尔,却没想到此时还未洞房,夫妻两人已经是阴阳相隔。
许力贤躺在地上,他的衣服在变异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撑破,空空和妙妙从书里重新拽出一套新郎礼服给许力贤穿上。
“对不起。”辰风疲倦嘶哑地说道。
楚小梦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一眼辰风。
辰风当着她的面,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人,她本该恨这个人。
可是楚小梦缓缓地摇头“我在场。”
她心如刀绞,可是却仍然保持着理智。她很清楚,这是许力贤的请求,而不是辰风的过错。
辰风坐在了季阿公院门的台阶上,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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