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黑衣人偷偷溜进姑墨王宫中,他对这里似乎极为了解一般,准确的避开巡逻的卫士来到一处偏殿处。
这偏殿门口只有两个侍女看守,周围更是一个侍卫也没有。
黑衣人对此没有奇怪,姑墨国盛传公主不喜男性也不与人亲善,居住的地方也在王宫偏僻的地方,是西域有名的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点燃,之后用提前浸湿好的布捂住自己的口鼻,香燃烧之后的气体散发出去,让人昏昏欲睡。
两名侍女的身体瘫软下去,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黑衣人收起香,攧手攧脚走到偏殿门前,里面的灯火还亮着,这西域国家王宫与中原一般的王府也不能比,所以他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水声。
姑墨的公主在洗澡?
计算了一下外面护卫巡逻的时间,他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行动,超过一刻钟就会有护卫发现门口倒地的侍女,那时候就麻烦了。
轻轻的推开一点门,入目的一道屏风,可以从阴影上看出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沐浴。
一点点将缝隙推大,黑衣人生怕这门发出些微的响动,但万幸的是这门的质量过关,并没有声音响起。
“吱呀~”
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衣人面色一沉,走是不可能走的,任务没有完成就回去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名声。
只是没想到一个西域小国王宫里居然有这种防范意识,一个偏殿的门也做了预警处理,推到一定地步就会发出声响。
是自己大意了。
右臂举起,漆黑的袖口里有着一抹森寒的银光,他正打算出其不意先杀死这个公主再说。
“要送给母后的东西已经放在桌上了,自己去取吧。”屏风后面传来轻柔的少女声。
黑衣人的缠绕着丝线的手指顿了一下,略一思考他放下右臂,大大方方地走进房间中。
正在洗澡的公主似乎是以为自己是姑墨王后派来拿东西的?
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向化妆台,同时不忘观察屏风,只要稍有不对劲,就会立即举起右臂将其击杀。
但直到他走到化妆台前,屏风后的姑墨公主也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在沐浴着。
黑衣人视线快速扫过化妆台,瞄准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认出这是放饰品的盒子,便将其拿起,然后将视线望向一旁的桌子上。
姑墨公主让他拿走的东西只是一件绣品,上面的图案颇为栩栩如生,即使是一般的绣娘也绣不出来。
拿起饰品他退出房间快速离去,此刻外面的护卫离再度经过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王宫不算高的围墙对其造不成什么问题。
等到离开之后,黑衣人闪进一个小巷中,将手中的绣品随手丢弃在地上,然后抱着盒子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而视线转回偏殿中,确认黑衣人已经走远,顾仙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虽然只穿着亵衣套着一件贴身的半透明轻纱,但衣裳齐整。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件没有绣好的丝品,针线还插在上面,仅从未完工的部分来看,就可以看出来巧夺天工。
双臂环抱在胸前,她看着化妆台上已经不翼而飞的饰品盒,嘴角泛起一丝奸计得逞的轻松愉快的可爱笑容。
而屏风后浴桶中的是一名她的贴身侍女,她赤条条地站起来,后怕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我还以为他要冲过来把我杀了。”
顾仙茹坐回屏风后不远处的椅子上,另一边的人看不到她,她却可以通过蜡烛的火光看清楚另一边的情况。
她继续绣起自己的半成品来,对着侍女说道:“你去把门口那两个弄醒,再给我换桶水去。”
“好咧!”侍女俏皮地眨眨眼睛,从浴桶中跨出来后用毛巾随意地擦拭了一边身体,穿上亵衣便跑出房门而去。
......
姑墨府衙内,已经让医师治疗之后,裹上很多浸泡过天竺葵水的绷带的路璋正局促不安地坐在郭昕面前。
“这么晚还让你过来,没有打扰你养伤吧?”郭昕右手将一杯浓茶推到路璋面前,笑着说道。“只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解更多的情报。”
路璋赶紧双手接过茶杯,拘谨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悲伤:“都护哪里的话,都护这么关心将士们,我很是感动。”
“发生这种事情,我必将为将士们报仇,而且这股势力明显是冲我安西都护府而来,我必须铲除它!”郭昕的表情严肃起来。“之前你伤势太重,所以我让你先去疗伤,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你把袭击你们的骑兵样貌穿戴告诉我,尽量详细。”
路璋的神情不自然起来,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半响才出声,郭昕也没有催促。
“那群人骑的马不是龟兹马,看着也不像是山丹马,体型跟汗血宝马很像,但绝不是汗血马,它们的身形更粗壮一点,短距离奔跑不如我们的马,这也是我能逃出来的原因。”
“他们的武器是很奇怪的弯刀,我从来没有从哪个西域国家的骑兵手上见过,也绝对不是吐蕃或者回纥等部的,非常锋利,我的一个兄弟的盾牌都挡不住一刀。”
使用弯刀的骑兵在历史长河中有很多,但如果是在这个时代就不得不想起大名鼎鼎的阿拉伯乌兹钢刀,即早期的大马士革刀。
而作为同样喜欢玩骑兵的欧洲,此时还是骑枪与骑弓为主。
而跟汗血宝马体型相近却要粗壮一点的战马,短程奔跑速度略慢?
如果是放在穿越之前的郭昕肯定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的他作为一支极度依赖马匹的军队的领袖,对于马匹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种马应该是阿拉伯马,它的一般身高与汗血类似,但却不如汗血马修长,短距离的奔跑上也不如其他两种纯种马,但由于是在沙漠中演化成长的,很是受大食人喜爱。
这一次的争端中还是大食人的身影在里面?
郭昕突然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它似乎不是一开始他以为的一场简单的贵族们对被削弱权势不满的对抗,而是有着更加复杂的内因在里面。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安西都护府很可能被从内部瓦解啊。
郭昕皱眉沉思起来,一旁的路璋见此说话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尴尬。
“都护到手了。”突然有声音从门外传来。
郭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地回过神来。
“你先回去继续养伤吧,阵亡将士的血债,我会帮他们尝的。”他说。
“多谢都护!”路璋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推开门,一个穿着便服的青年站在门口。
那青年见路璋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径直走进来,他的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将那盒子递到郭昕手上,得意地说道:“幸不辱命!”
郭昕打开这饰品盒,一堆饰品中一支华贵的簪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很好。”